第六章 婆媳

    苗青青抓住老妇人的手，使劲的一拧，老妇人大叫一声：“娘啊！……杀人了！”


    被她的叫声吓了一激凌：自己的手有那么大劲吗？就这样一扭她就嚎丧，真是个没骨头的。


    老妇人惨叫着：“你这个毒妇扭断了我的腕子，我娘啊！疼死了，你们都快上手打死她！打死她！一群混蛋还不动手！”


    老大家和老三家的都傻在那儿，这俩婆娘就是怂奸坏，只靠挑唆婆婆熊氏欺负寡妇母女，老二没死的时候都是仗着老二打猎吃肉换钱，三个女人整天在厨房鼓捣好吃的自己享受。


    苗青青母女却是捞不到吃的，只有跟丈夫诉苦，老二就偷留下几个铜板哄媳妇，那个苗青青胆小，总怕有一天被熊氏打死，几个铜板就找不到了，她告诉苗苗藏钱的地方，就是让苗苗以后留着花，丈夫死了苗青青就活够了。


    这两个婆娘没有什么胆儿，正想着老二打猎弄回的钱和肉，流着口水恨苗青青这个克星，克没了她们的银钱和喷香的肉食。


    听到熊氏的叫声让她们傻眼，她们俩可是最怕疼，看熊氏抱着手腕子喊疼就奇怪，苗氏可是个胆小怯懦的泥团子，挨打从没敢躲开，今日怎么敢还手？还力气大得扭得婆婆死命的叫唤，不知苗氏有多大的力气？怕自己的手腕子也受伤，熊氏的命令让她们犯怵得往后退，连连的摆手摇头：“怪事！怪事！”都是婆婆打人，哪有婆婆挨打的份。


    看俩人的熊样儿，青青就是好笑：还撺掇欺负人，没那个胆儿就老实点儿。


    围着青青的一群男女老少，两个小姑娘，六七个小子，个子都不太高，俱是十几岁的年纪，还有两个年长的妇人，可是她们都没有一个人动弹，就那么看着熊氏叫唤，没人上前瞅瞅她。


    那些孩子们也都怔怔的不语。


    熊氏叫不动人就开始大骂：“老大家老三家两个贱皮子！挑唆事你们有两下子，到真章没一个有尿的，怂奸坏的贱人！不打死她晚上就不给你们饭吃！”


    一听捞不到饭俩婆娘就觉得眼蓝，互相捅鼓两下示意一起上，拉扯着往上闯，苗青青怕他们蜂拥而上，抱起苗苗大步往村庄走。


    俩婆娘有了借口假势往前追，趁在青青后边走，青青一看那群人都在后边慢腾腾地，就看出了没人帮熊氏。


    心里踏实了不少，边走边问苗苗：“后边那些人你还记得不？”


    苗苗就一个一个说着。


    青青记在心里，那两个老太太就是苗苗的二奶三奶，几个孩子都是这两家的人，苗苗唤他们阿叔。阿姑，苗苗说他们很老实，不欺负她们。


    熊氏一家人是小子多丫头少，熊氏的俩女儿已经成亲嫁人，家里还有一个十四岁的丫头。


    人口是真不少，以前的苗青青除了下地干活，还要伺候一家人的饭菜，洗衣刷碗喂猪打狗加砍柴，除了炖鱼炖肉不着她的手，十几口的粗米野菜饭都是苗青青一个人的事，老大家老三家俩婆娘贼懒奸猾，欺负苗青青没有亲妈没有后台撑腰，俩人绕着圈儿躲清闲。


    三个女人一台戏，婆媳三个天天排演怎么把好东西吃到自己肚里，怎么让苗青青一会儿也别闲着总干活，苗青青不干就得她们干，她们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干。


    一帮人尾随苗青青回到小山村，路程很远得绕过一座山，大概有五六里地，苗苗要下来走走：“阿娘累，苗苗不要抱。”苗苗一说青青很感动，这个既懂事又可爱的小孩子真可人疼，死老太婆下手打她，心够狠的。


    女孩子惹她不喜，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女人欺负女人，女人看不起女人，就是自降身份！


    这个村庄在山里来说就不算小了，有二百来户人家，已是炊烟袅袅饭香扑鼻，走了这样一路实在是不近。


    苗苗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绕过山梁到了河边了？多危险，幸好没有碰到野兽，苗苗就是捡了一条命。


    一路进村，有不少年轻媳妇姑娘和青青打招呼，青青谁也不认识，只有听话音儿，听着别人的交谈，记着每个人的身份。


    “青青过来坐会儿，你再干得多也是受人虐待，不如偷会儿闲。”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可怜巴巴地看着苗青青，一个劲儿叹息。


    她身边的一个小媳妇瞥了一眼那个妇人：“老歪阿婶你可不要使坏，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眼再去挑唆熊氏欺负青青，你看青青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你一点儿都不可怜人。”小媳妇投给妇人一溜鄙夷的目光。


    那个什么老歪婶儿尖嘴猴腮的，小眼睛一个劲儿地眨，一看就是个鬼魔演道的。


    看她呵呵呵！冷笑起来：“狗子婆娘，你就是个好挑事的，北岭屯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我老歪家的仗义疏财抱打不平，心慈面软惜老怜贫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就你一人败坏我，忘恩负义的媳妇，忘了婶子给你做?媒的事了？不知报答还落井下石，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这个婆娘眼像刀子戳着小媳妇的脸，嘴唇有些哆嗦。


    “呸呸呸！别说你的缺德事了，你给谁做媒你就坑谁，你不坑人除非死坟坑子里去，你坑得我成了寡妇，还把缺德事说成了是修好积德，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小媳妇牙咬得咯咯响，满脸的恨意瞪着老婆娘。这个媳妇就是狗子婆娘，原来是个寡妇，苗青青记住了。


    “你是个克夫的灾星，爷们儿死了还怨媒人？”老歪婆娘眼睛一瞪，眼眉一立狠狠剜狗子婆娘。


    “是你使了狗子娘的脏钱，瞒着有病骗了我。”狗子婆娘愤恨道，眼里喷着怒火，白眼仁红的像小白兔的眼睛。


    “短命鬼遇上妨汉子妻，你就是那个命。”老歪婆娘“呸！”了一口：“丧门星！败家娘们！想汉子追你男人去死！”婆娘恶狠狠地说，放射杀人的眼刀。


    狗子婆娘大怒：“老寡妇老贱货！你个拉皮条的肮脏货，整天往自己屋里拉你是不缺汉子，夜里一帮一帮往你被窝钻！老不要脸的货，坑人害人的破货！”那种鄙视和不屑让老歪婆娘脸子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