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麻将输钱惧女友 父母之命再坚定

    攀子不喝酒，但无论去哪里总想搓两把麻将，似乎已成了毛病，一有空心里就发慌，感觉摸着麻将舒畅，时间也好过。其实，自己每月薪酬也就两千左右，家底子也知道，不敢玩大的。一般也就是五元一炮，甚至两元和三元也要玩个通宵，输赢也不大，纯粹浪费时间。


    自己早已吃好，暗暗盘算着如何凑成搭子。见登子还在慢慢喝酒，催促道：“唉，快一点，我们都差不多了！”端起登子的酒杯摇了摇，笑道：“一口干了吧？你看苗韵都在等你了！”苗韵微微一笑：“没事，慢慢吃！”雅韵把眼睛一鼓：“唉，你是不是又想去打麻将了？真是手臭瘾大！”


    攀子笑道：“反正不上班，玩玩也可以。不然下午这么长时间怎么打发啊？”


    “我要去逛超市！”雅韵很想大呼小叫，但这么多人，还是忍了。


    “不是说明天一起去吗？”攀子摸摸脑袋，无可奈何。


    登子见雅韵明显在压抑怒火，便一口干了杯中酒，笑道：“这样，攀子，你陪雅韵去吧！我下午也陪苗韵，咱们晚上切磋，怎么样？”


    攀子双手摩挲，不敢表态。雅韵淡淡笑道：“晚上再看吧！”


    两人一离开餐厅，雅韵就雷霆道：“唉，你对那麻将就这么上瘾？不打要死人？”这么说，就很严重了，连一个陌路人也偷偷把二人打量一番。攀子觉得很没面子，很想发作，但又想到母亲看好雅韵，迫于压力，他只能狠命地捏捏拳头。当然，是把手反剪至身后才捏的，也就一次，随即又赔笑道：“小声点，我知道啦！”沿途遇见不少熟人，二人频频微笑招呼。见雅韵的气色渐渐趋于平缓，攀子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既然登子约了，那我晚上玩玩？”就像一个奴隶，够下贱的。


    见攀子窘迫异常，雅韵也稍微放了一马：“就看你待会儿的表现！”这句话真起作用，一进超市，攀子便主动推上购物车，唯唯是诺地跟在雅韵身后。


    登子对麻将不是很感兴趣，就喜欢玩网络游戏。大学期间，经常结伴到网吧酣战。不过，现在公司事务多，无暇顾及，久而久之，这游戏瘾淡多了。爱上苗韵后，变了一个人，终日牵念的便是苗韵了。买手机送给苗韵，是他主动向母亲提出来的。家境相对宽裕，母亲也支持。


    见不少亲朋要去看看新郎新娘的新房，苗韵也怦然一动。就一个眼神，登子发现了女友的心思，主动拎过女友的提包，笑道：“我们也去！”


    这是相对高档的商品房住宅小区。新房三室一厅，装修一新，家具齐全，喜气洋洋无处不在。苗韵着实艳羡新房的阔绰温馨，紧紧攥住登子不放。


    就座沙发嗑瓜子，吃喜糖，一个亲戚道：“哟，这新房子真的不错，大气，采光，设施齐备，挺时髦前沿的！”另一个亲戚搭话道：“还是新郎的父母重视。他家本来就宽敞，但高矮要单独给儿子和媳妇买一套！唉，时代变了，这些年轻人都不愿意和老的住在一起。”苗韵看看登子，轻轻捏捏登子的手。看得出，她很是希望自己也拥有一套这么漂亮的住宅。


    下楼后，苗韵一路微笑不语。登子也是。只是，他正在思考单独买新房子的事情。


    晚餐后，攀子主动提醒打麻将的事情。登子看看苗韵，苗韵笑着拉住雅韵道：“算了，让他们休整一下。管得太严，会出问题的！”雅韵微笑不语，和苗韵下楼去了。其实，她早在下午就检查了攀子的钱包，共计一千八百元，警告道：“打小些，差不多就休息！”


    另外两个同事喝了酒，壮志凌云，一上桌就叫嚷着打二十元一炮。攀子一怔，很想推说有事不来，但打死也放不下这个面子，也就默认了。从第一盘开始，原本镇定的心就叮叮咚咚响，害怕自己点炮输钱。一到关键时刻，那不争气的手就要哆嗦。心里默默数着身上的一千八百元还剩下几张？好不容易捱到收场，下楼一敞风，背心凉飕飕的，这才知道衬衣都打湿了。


    看同事已走得远远的，赶紧在街灯下数钞票，足足输了一千二百元，后悔得只想扇自己耳光。害怕明天雅韵查账，无法想象雅韵发现自己输了这么多钱会是怎样的反应。如果再将此事告到父母那儿，日子就惨了。


    攀子一路冥思苦想，摸出钥匙准备进入家门的一刹那，还是转身下楼。忐忑至登子楼下，他拨通了电话，刚一接通，即刻摁断，觉得还是发短信好些：“能不能下来一下？就在你楼下！”点燃一支烟，没盐没味地抽起来。火星闪耀处，懊恼嘴脸隐约可见。


    登子下楼疑惑道：“有急事？”


    攀子递过一支烟，极其礼貌地点上，笑道：“哎，能不能借我一千二百元？”额上颗子汗别扭冒出。


    “没问题！”即刻拿出钱包数钱，“是不是怕父母……”


    “雅韵……”喉咙哽咽，努力搓着麻木的脸颊。


    “哦……没事！放心，我会保密的！”拍拍攀子肩膀，“其实，也不必那么细心。大家大学四年，她的性子你也知道，表面凶残，其实心也挺好的！”瞬间感觉苗韵如此贤惠。


    “不好意思！谢谢你，老同学。”主动握手，疾步回家。路灯把身影拉得长长的，竭尽窝囊狼狈。


    仔仔细细沐浴，想把麻将瘾彻底洗掉，对镜中朦朦自我道：“为了迎合父母抱孙儿的期望，我必须好生对待雅韵。既然她对我搓麻将深恶痛疾，我就立马改掉这个毛病。至少，从此以后，再也不打大麻将了！哎，为了传宗接代，我好累啊！”


    在床上辗转多时，又把雅韵的所有优点搜罗一番：“风韵、高雅、有气质。尤其是那妩媚的笑容，最让我心动！哎，苗韵已经属于登子了，就不必怀想大学生活与苗韵的点点滴滴了。洗心革面，着手考虑与雅韵的事，尽快结婚生子，完成父母交给的光荣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