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苦修一朝炼器

    玄铁精一块；逐风水晶一枚；赤铜粉少许，幽冥铅粉少许；狂风火焰蛟的灵晶一枚；红龙血一杯；绿箭兰的汁液……


    足足十几种材料摆在小桌上，杜希杰看着这堆材料痴痴地笑着。


    这些并非女巫施展巫术所用的道具，也不是炼丹所用，而是炼制灵兵所用的材料。


    所谓灵兵是指融入灵魂炼制的兵器，是玄武大陆上的修炼者所独有的兵器。


    这个世界并非地球，而是一颗没有名字的星球。


    星球没有名字，这事挺不可思议的，杜希杰来到这里已经十七年了，最终确定这颗星球确实没有名字，再不可思议也是事实。


    星球是圆的，这一点星球上的土著居民们是知道的。曾经有位大能围着星球飞了一圈，最终回到原点，由此证实了星球的确是圆的。由此又引发了星球另一边的人为什么不会掉下去的猜测，最终达成共识，另一边都是天族人，都会飞，所以没有从星球上掉下去。


    在这颗星球上有五块大陆，东西南北分别取‘四象’之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块大陆分别由四个种族统治着。青龙大陆是妖族的地盘，并非神话中的妖魔鬼怪，妖族似乎都是半人半魔兽的存在。白虎大陆是灵族的领地，传言灵族只有女子，都是从树上结的果子里面蹦出来的，很少与外族来往，是最神秘的一族。朱雀大陆生存着天族，传言他们背生双翼，一生下来就会飞。


    而玄武大陆上生活的就是人族了，之所以叫人族纯属杜希杰自己的喜好。玄武大陆的居民可不把自己“当人”。人这个字在大陆上是没有的，这里的人把自己称为器族，外族人则把他们称做兵器种族。全因为这里的人炼制灵兵、修炼灵兵的能力而得名。


    灵兵神奇，大能者能一刀能斩断山岳，一剑劈开大海，一枪击穿大地。炼制的灵兵与肉身融为一体，平时收放在命格之内，可随时取用，方便得紧。除此之外器族从外貌和生理上似乎与地球上的人没啥差别，所以杜希杰还是喜欢当自己是“人”。


    除了四大陆之外中央还有一块巨大的大陆，叫做盘古大陆，面积比四大陆加起来还要大上不少。


    盘古大陆上并没有哪一个种族统治，有人说那里是一片不毛之地，也有人说那里是一块资源丰富的宝地，也有人说那里有大凶险，杜希杰长大后才知道其实那里是一片被各种魔兽占据的大陆，再多的就不太了解了。


    除了五块大陆，星球上便是无边的大海，比那盘古大陆又要大上许多倍。


    杜希杰是地球茫茫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只可惜死得太早，估摸着也就十岁不到吧，对于地球上的事反而是模糊了。传言杜希杰百岁便会唤娘却是不假，一个婴孩心智便堪比十岁孩童，学不会说话才奇了怪了呢。


    杜希杰在玄武大陆生活了十几年对于这个世界也渐渐有了些了解。比如星球为什么会没有名字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四族都想为星球命名，达不成统一的意见星球便没了名字，或者说名字太多，众说纷纭。又比如这练器之事。


    练器并非玄之又玄的东西，其原理生活了十几年的杜希杰有了大概的了解。器族人身体奇异，能够与一些金属或者矿物进行融合，辅以魔兽灵晶以及其它一些东西，然后再以自身灵魂加以修炼便能练成灵兵。


    修炼一事有些像地球上的仙人修炼，却又有不同。有经脉一说，却没有丹田这个称呼，取而代之的是命格。灵兵平时便收纳在命格之中。


    修炼主要是引天气之灵气入体淬炼，这灵气有些虚无缥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杜希杰自己也说不准。修炼一途按实力分十二格，取命格数量之意，称为天道十二格。


    器族天生有十二个命格，但先天堵塞。需以天地之气化解，冲破命格的郁结才能成就无上大能。从某种意义上说练器就是修炼自己的命格，将灵器放在自己的命格之中温养，最终达到灵器与自身实力同步提升的目的。


    器族练器修炼的历史很长，长到杜希杰已经无从考证了。古老文献的记载已经超过五万年之数，起源的时间更是早得没边。漫长的演变渐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器族把修炼命格的数量进行了归类，分别取了天、地、玄、黄四字。修炼到一至三个命格的称为黄字器师，四至六个命格的称为玄字器师以此类推。


    器师是对命格修炼者的称呼，但是平时为了方便也会隐去不说。比如杜希杰现在已经打通了一个命格，便可被称为黄字一格与黄字一格器师的意思相同。


    杜希杰打通命格已经有快七年的时间了，距离打通第二个命格也已经不远，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但却一直不曾炼器，并非杜希杰不想，而是他老娘不让。


    按照他娘的原话说：“灵器伴你终身，胡乱炼一件不如不炼，要炼就要最好的”。


    如此杜希杰对于炼器材料的选择近乎苛刻，基本上按照第一个命格所能承受的极限进行选材。


    好材料难找，适合自身的更难，如此耽误便多花了近七年时间。


    现如今红龙血到手，是时候开始炼制自己的第一件灵器了。


    炼器时最忌打扰，此时的杜希杰躲在自家的地下室里正缓缓地搭配着材料。


    按照老娘的意思，杜希杰要练一把剑，天剑城附近都是剑宗的势力范围，准确的说天剑城和附近的剑灵城、拜剑城都是剑宗的附属城市，一个宗门掌控着三座城市势力不可谓不强。


    炼剑也是玄武大陆比较盛行的一种灵器，有好事者做过调查并排版成书。书中炼剑的器族占比是玄武大陆最多的，比炼刀者还要稍稍多上一点。


    剑宗在宗门排名中也是数一数二，与刀宗，枪宗并称天字三宗。


    玄武大陆东西两侧各有两个帝国统治，分别是器魂帝国和器灵帝国。天剑城就坐落在器灵帝国境内，但并不属于器灵帝国。


    一些有大宗门坐落的城市一般依附宗门。宗门与附属的城市就形成了一个类似小国家的存在。并非器族不团结，实乃大陆魔兽肆虐导致地盘被分割得四分五裂，非大能者不能纵横大陆所致。


    器灵帝国势力虽大却是鞭长莫及，类似由宗门统治的城市只要按期缴纳一定的贡品也就不予理会了。


    再加上两大帝国以及各宗之间都有竞争，这就导致了如今玄武大陆的格局貌似一盘散沙。


    但若是因此小瞧了器族人那便是要吃大亏的。曾经妖族勾结天族组成联军攻打玄武大陆。岂料器族人短短三天便集结了大陆上所有势力的力量，组成反击势力。不到三个月就将对方打了回去，在危难面前器族是很团结的。但平时各宗，各城之间却是摩擦不断。


    在剑宗的地界上剑类功法数量多，选择面广，炼剑的氛围也很好，万一运气好被收入剑宗门下那便是光宗耀祖的事了。综上所述在剑宗的地盘上炼剑是最划算的。


    脑袋里想着玄武大陆的种种事，感叹着世界造物的神奇。杜希杰手里却不紧不慢的配着料。这配料并非炼丹按比例搭配，而是指将材料吸入命格的先后顺序。


    玄铁精作为剑身的主要部分最先被吸入命格之中。


    平心静气，引天地之灵气入体，一大块玄铁精在气的引导下竟然慢慢消失在杜希杰手里。


    杜希杰虽然知道该怎么做，却也是第一次这样做，顿觉神奇无比。


    那玄铁精有自己小臂大小，吸入身体却不觉异样，只感觉命格之中多了件东西。由于是穿越而来，毕竟还有一些地球上的思维习惯，杜希杰并没有其他器族那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反而有些好奇。


    玄铁精之后是赤铜粉，幽冥铅粉等金属。然后是逐风水晶和狂风火焰蛟的灵晶，水晶起凝聚储存天地之气之用相当于灵兵的心脏，灵晶则含有魔兽残留的灵性，炼制中可融入自己的灵魂，起到筑灵之用相当于灵兵的大脑。随后吸入红龙血稳固炼器的属性品质，之后便是一大堆植物汁液、根茎，都是类似催化剂的东西，以促进材料的融合。


    所有材料吸入体内后，杜希杰顿觉一股异样的鼓胀感充斥命格之中。杜希杰炼器的选材都十分极限，光这堆材料的价值就要十几万枚元石之多，寻常人根本经不起这般消耗，一般人最开始炼器花费一两万元石已经很奢侈了。


    极限的选材换来的则是命格快要撑开的无边痛苦。杜希杰并非娘炮，但此时杜希杰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女人生孩子的那种痛。


    魂穿而来时杜希杰可是清晰的记得老娘生自己时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以老娘那深不见底的修为尚且痛得大喊大叫，可见是极痛的。


    所以杜希杰很不争气的叫了，犹如生孩子一般的惨叫。


    地下室上面，天然居。一美妇笑着自言自语道：“臭小子，看你还敢跟老娘顶嘴”。


    杜希杰想要晕厥，却又不能。那无边的疼痛刺激着杜希杰的大脑，让他无比清醒，以比平时更清晰的感官迎接那疼痛。


    但也幸亏头脑异常清晰，虽然疼痛到不能忍受，嗓子已经喊哑了。但是杜希杰还是不忘引气入体，融合修炼那一堆材料。


    杜希杰尚未达到玄字器师的境界，尚不能内视腹内。一切全凭身体感觉，看不见体内命格中发生了何种变化。


    只记得自己按照家传功法引导天地之气入体，再控制气包裹那些材料，让他们逐渐融合在一起。


    随着灵气的包裹疼痛稍微减少了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如果说疼痛分十级，第一级是蚊子咬人的疼痛，第九级是生孩子的疼痛，那么杜希杰一开始忍受的就是女人生孩子时碰巧又被蚊子咬了一口的十级疼痛。


    此时天地灵气缓缓入体，包裹住那一堆材料，疼痛稍减。但也仅仅是蚊子喝饱血飞走了而已。


    不知过去了多久，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天，又或者一月、一年？杜希杰记不清了，疼痛让他忘乎所以，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力。


    当疼痛渐渐消失，如果此时的杜希杰如果能够内视便会发现命格中的材料都融合成了一个半流质的球体。


    杜希杰擦了擦额头，一手的水。再瞧一瞧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了，地板上留下一大滩水渍，此时的杜希杰就像刚刚从海里捞出来的一般。


    来不及休息，杜希杰连忙吸引灵气入体，此时已经进入了炼器最关键的时刻，化形筑灵的阶段。


    融合材料虽然有痛苦，难度却是不大，即便资质愚钝者也鲜有出错，除非是不要命的选择了超过承受极限的材料配方。


    但化形筑灵却是一件灵兵品质高低的关键。


    同样的配方，化形筑灵的好坏决定了灵兵的好坏。资质高者往往能够炼制出神兵利器，资质低者容易糟蹋了一堆好材料，炼制出庸俗的货色。


    当然这种说法也不绝对，化形筑灵也就一息之功，更主要的还是来自于那一时的灵感。有人灵光闪现便可铸就无上宝器，有人却一辈子也盼不来一次。


    化形筑灵中的化形是指雕琢灵兵的造型，以天地之气为刀，对材料的器形进行塑造。


    以剑打个比方，剑的锋利程度，坚固程度都是取决于化形的好坏。


    筑灵则是对材料属性的加固与提升，就比如杜希杰选用的材料，主火属性辅以风属性。灵兵属性的强弱就取决于筑灵的程度如何了。


    虽然化形和筑灵分属不同，听起来像两个不同的步骤，但整个过程却是一气呵成的，应该算作一个步骤。


    杜希杰平心静气后，慢慢进入一个玄奥的状态。心中空灵，只想着化形筑灵一件事。


    在这种状态下的器师对外界是没有任何意识的，即使这时被人在心口插上一把刀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所以一般炼器时都要有人护法，此时杜希杰的老娘就在门外守着呢。


    进入空灵状态后，杜希杰一心只会做化形筑灵这一件事。


    有人说炼器就是练心，每一件灵兵都是用心雕琢而成的。


    但在这种无意识状态下想要认为控制灵兵的样式属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因为醒来时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平时意识清楚的情况下进行自我暗示，有点像自我催眠。


    比如杜希杰想要炼制一把剑，那么时常心里便会想着剑，久而久之潜意识里便有了剑。


    穿越后的十七年杜希杰的老娘每天几乎剑不离口，杜希杰以为自己心里早就有了剑，但是此时的命格中正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团材料混合物慢慢拉长，变成犹如长条状。接着一头向下弯曲，变成了有点像字母‘l’的样子。材料中央慢慢中空，形成管状并逐渐长出一些突起……


    杜希杰并不知晓这些变化，一切都只出于潜意识中的本能，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能看见，会发现那团材料正慢慢变成一把枪，一把手枪，一把巨大的左轮手枪。


    手枪枪管极长，足有小臂成人小臂长短。枪托火红，细看还有一只仅有半只翅膀的蝴蝶图案。整把枪浑然天成，造型朴素却不失新意，转轮上卡着六颗金灿灿的子弹，子弹头却是奶白色的，银色的枪身上则点缀着火红色的纹路。


    当杜希杰清醒时才知道自己炼制了何种灵兵，从命格中取出来一瞧吓了一跳，竟把手枪弄掉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完了，这下要被母老虎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