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有朋自远方来
3个月前 作者: 笑颜像如花
b市,某栋不起眼的住宅公寓大厦。
房号618的公寓门前站着一个染了麻啡色头发的年轻男孩。他站没站姿,抡起拳头,痞里痞气的在618公寓门上使劲敲。一边气沉丹田,以穿破墙壁的声音高喊:
“苏肆,你给老子起来!苏肆!”
咚咚咚!
拳头是肉,门板死物,童斐觉得手有点痛,抡拳为掌,继续拍。
时间消逝,已经持续拍了又好几分钟过去了,童斐不禁开始觉得自己向团长大人自告奋勇的来找苏肆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错误。
本来是打着想看人出丑的念头,然而也得见到那人的面才行得通。
他站在这里喊人已经解决二十分钟,里面的住户还是睡得四平八稳,完全没有回应。一点也没有意识大门就要准备易位。要不是他曾经无意间知道苏肆每次睡着了确实就跟死猪一样,只要没睡够,哪怕是遭遇地震楼塌或是水灾火灾等大事也不会起来的话,他肯定以为苏肆是故意晾着他的。
童斐叹为观止,她这程度的睡眠已经不是猪可以形容的了,不要侮辱了猪,猪没苏肆能睡。他拳头敲完变掌成拍,过了一会又抡成拳头继续砸。喉咙都要喊干了,整栋公寓的住户也被他锲而不舍弄出的大动静给惊动了,纷纷探出头来看是谁追债到人家门口。
一看那个公寓住户正是苏肆,又纷纷的表示了悟缩回头默默窥探。
是那个不喜欢笑的严肃小姑娘。
618的住户还是雷打不动照样睡自己的。
童斐一肚子憋屈,早知道会碰上她在睡觉,他绝对不会自作主张的要求来。但是现在掉头就走又不是自己的性格,只好继续拍门,拍到那女人醒来为止。拍着拍着他恶向胆边生,哼,幸好他一早有准备,本来是准备着苏肆不给他进门就破坏大锁破门而入的,哪怕现在理由不一样,目的达到也是一样的!
童斐目光锐利的从身后的购物包掏出一把大锤子,咧嘴一笑,露出白晶晶的牙齿,然后举手一扬,刀光一闪,恶狠狠的就要直接往门锁砸去。
只是锤子还没碰到锁边,便被一直偷偷摸摸注意他的行为的邻居发觉,大呼小叫的说“来人啊,有贼想破门而入啊――”然后被一哄而上的好心邻居们团团围住,三两下擒住他。
虽然邻居可以忍受童斐发出的噪音,但是随便破门而入还是不行,毕竟感觉苏肆再怎么严肃难相处,也是一个正经女孩子,他们是绝对不会任由罪恶在眼皮底下发生的!
后来童斐被大叔扣上手铐的时候,他都气得浑身没力了,感觉非常后悔。
他到底是哪里不正常要自告奋勇的来找苏肆?
坐在蓝白车上,随着笛鸣声一路呼啸而去,童斐也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大群草泥马呼啸而去。
等到苏肆睡得舒舒服服满足万分的起来,出门拿了份报纸才在支支吾吾的邻居口中才得知,早上有人找她。可怜的童斐那时候已经被带去小局子四个钟头了。
苏肆想了想,觉得在局子里应该没有什么人能难为童斐,让他待在里面和伯伯叔叔们喝喝茶也挺修心养性的,下次也就不会老是打破坏她大门的主意了,就不急着去接人。
花了一点时间做好了午饭,她把菜碟子端到桌子后去饭锅挖了一碗饭,又翻起报纸,一边吃一边仔细的关注上面的打工消息。
没错,她又失业了。
便利店的兼职工作虽然一开始是为了张笑霞去的,但也算她收入的一份子。便利店炒了她鱿鱼之后,连剩下一份送餐和派传单工作的工期都到了,她卷着包袱回家,终于发觉现在自己一份工作都没了。
把招人的工作全部圈出来记住,她没有表情的翻出自己的存款本子,盘算着自己剩下的存款,发觉再失业下去,下个月说不定就只能吃泡面度过了。
想到这,她很珍惜的把桌上的青菜萝卜干连菜汁都拌饭吃掉,感觉这样才对得起未来要吃泡面度日的自己。
吃了饭刷了碗,她换了一身轻便的外服,出门。从刚刚开始耳朵就一直很痒,说不定是童斐一直在怒骂她。
苏肆板着脸进了电梯,全身散发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电梯里的人胆战心惊的离得苏肆远远的。
苏肆居住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年。这公寓大厦的住户一向热情友善,偏生她面皮冷峻,住户对她敬畏有余,亲近不足。几年下来,她也就跟同一层的住户能打下招呼家常两句。就这样他们和她聊天还是哆哆嗦嗦的,像是怕她突然翻脸一样。
苏肆瞥了一眼电梯板子上面自己的影子以及身后的几个电梯乘客,想了想,对着板子咧嘴挤出一个笑,只见本来远离她的人离得更远,都要缩成一团了,在她的周围形成一片空旷。
苏肆:“……”
她默默的把嘴角的弧度拉平。
唉,人生终归寂寞如雪的。
苏肆一路步行去了局子。幸而这边的小局子离她住宅也不算太远,走路大概一个钟头不到,为了节省经费,安抚未来吃泡面的日子,她放弃了坐公车的念头。两条腿都走酸了才到达,就算这样,童斐看到她踏进门那刻还是立刻破口大骂,丝毫没有体谅到她两条酸小腿。
童斐:“你是蜗牛啊!来得这么慢了!唉,腿短就是悲剧!”
她身高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腿不算短了。苏肆默默的左右活动一下酸痛的两条腿,脸板得更面瘫,气息冷刷刷的让局子里的叔叔伯伯大为震撼。
哪里来的气场如此强大的面瘫脸小妹妹,站着那不动就一身杀气!
童斐也是在组织长大,算与苏肆自小相识,知道她从小到大脸就这样,活像人家欠她二百五似的,所以并没被她的面瘫吓到。仍旧跳上跳下的活跃万分,指着一个制服伯伯就嚷嚷:“苏肆,你快跟这个臭老头说我和你认识,老子才不是想破门入屋行窃的小毛贼!我都解释半天了,这老头就是不听!”想了想又不屑道:“就那你一穷二白的家底,也值得我偷么?笑死人了!”
苏肆觉得这虽然是事实,但绝对对她是一种侮辱。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制服伯伯一个爆栗就敲到童斐的头上。
“得意个什么劲!在谁的面前嚷老子老子的,叫谁臭老头,你个臭小子!皮又痒了是吧!你好好解释了谁不听?就你这拽样,我关你几天让你醒醒头脑怎么样?!”约莫是之前就被折腾了会儿,童斐被吼得气焰降低了一下,不敢回嘴,用眼斜瞪着苏肆努嘴。一副“该死的快赎我出去”的嘴脸。
苏肆默默的看了他歪嘴扯鼻子半天,明明是好好的一个帅小子总像个小地痞一样,略感觉不忍直视。想了想童斐也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了,按照他的脾气,只是讽刺几句已属难得,她也不想再多作为难,走过去跟制服伯伯道:“我们认识。”
接下来二人循例被制服伯伯们说了一通。老伯伯看苏肆神色肃杀,实在太不像个好人了,顺势询问她的工作和相关经历。
苏肆的面瘫脸是个问题,总有人觉得她把脸一板就变得眼神锐利,杀气洋溢。
所以被如此询问也不是第一次了,苏肆熟练的一一把家底都老实招供了,那些大叔们才心满意足的放过聆讯她,终于愿意让她把童斐从局子领了出来。始作俑者还一脸耻笑道:“你看你,面皮肌肉失调是病,得治!不然谁看你都觉得你有问题!可怜,难怪我觉得通告板面前的通缉犯很眼熟,原来跟你有几分相似!”
苏肆无言地看了看身后的几步远的大门,想着如果这个时候杀人毁尸估计不妙,只得作罢,不与这厮一般见识。
人家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恶我、骂我、骗我时如何处治?便是忍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此话有理。
二人并肩走出来。半斜太阳被一片云层挡住,明朗的天色渐渐笼罩着一片灰白,估计一会说不定就要刮风下雨了。苏肆讨厌雨,淋透的感觉并不好受,便加快几步走在前面。后面的童斐骂骂咧咧的,揉着麻啡色头发追上她。
苏肆知道童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虽是二人自小认识,和她的交情也没有好到能随时窜门子的程度,所以今天找上她,必定是有什么事。但是童斐不说,她也不会主动问。
她脑子慢慢转着,寻思童斐上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