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起鱼塘

    次日，清晨，洛青城起来之后侧过还在沉睡中的青青，交代好下人去整理今天起池塘所用到的东西。


    刚从奶娘那里过来的湮儿迈着小腿直直的往卧室的房间跑去，正好遇到洛青城，一转身湮儿抱着他的大腿小声软糯的喊道，“爹爹早安……，娘亲……”


    “湮儿早，娘亲在睡觉，等会儿再过去……”


    洛青城的话刚说完，跟在湮儿身后的奶娘便小声而柔和的说道，“三少爷乖乖的哦，娘亲一会儿就行了，咱们先去给爷爷和奶奶请安好不好……？”


    湮儿的奶娘是洛青城奶娘的小儿媳妇，看着是个好的，对着洛家更是赤胆忠心。不疑有他，洛青城对此是满心的赞赏，是个知进退的人，他也想来赏识这样的人，这小妇人的男人也是跟在洛青城身边，在铺子里也算是个小管事吧！


    小妇人的一家算是跟着洛家同起同落，对着湮儿也满是呵护有加。


    交代好事情的安排，洛青城习惯性的喝起早茶，边喝着边等着青青，等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候，青青才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了出来，接过洛青城手中的茶杯轻嗅了一下，“好喝吗？”


    “还行，新进的一种茶，一会儿尝尝看……”洛青城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算了，最是不喜欢这些茶水，你喝吧……”


    青青说完之后抓了一下头发，正巧在外面候着的婢女走了过来，放好水盆拿起棉巾递给青青道，“夫人洗漱吧……”


    “嗯，小兰，等会儿你去大少爷那里，就说今儿西郊别院起鱼塘，邀请他去呢”也算是宴请了这个名义上的大哥，这些时间也麻烦他一直帮着照看湮儿，青青单纯的想。


    “嗯，奴婢这就去……”小兰扬起微微胖的脸颊对着青青露出一个您放心的表情，便规矩的退了下去。


    “嗯，去吧……”


    洗漱之后，厨房那边的早餐也做好了，一些简单的糕点，除了青青爱吃的虾皇饺还有一些甜点，总归都是青青爱吃的，洛青城也就跟着青青喝了一些青菜粥，煜儿和慕儿今早没有过来，不用想就知道是被洛正申和洛老夫人留在正院了，而湮儿在此时也没过来，自是有奶娘照顾着，而厨房里都是备着三个孩子的饭食。


    这些都是青青在早先的时候给厨房说好的，做人爹娘的青青和洛青城也不用担心。


    “今儿就去起鱼塘，记得穿多一些”天气渐冷，尤其是在西郊别院，洛青城提醒道。


    想来也是蛮奇怪的，本来是一马平川的土地在干旱之后久经暴雨，愣是让一个稍稍有些坑洼的地方成了现在的鱼塘，当然这其中洛青城自是找人来整理过，又是特意在后院与外面的河流打通了一个通道，池塘里的水自动流动，却又不会让池塘里的物种流失，不得不说，赵文找来的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知道了，什么时候去？现在就走吗？”放下手中的筷子，青青试着就要起身。


    “不急，吃饱再说”洛青城扶住她要起的手，手掌有些凉，一会儿拿个袍子披着好了。


    “饱了，走吧”


    洛青城示意让人进来收拾东西，他和青青说着便走了出去，昨儿也对洛正申说过，不知道他们要不要去。


    走出院子，来到洛正申他们的院子门口，洛青城对着门外站着的小厮说道，“跟老爷说一声，我和少夫人先去西郊别院了，等他们吃过饭带着小少爷一起去……”


    “是……”那人应好洛青城的话急急的向大院里跑去。


    青青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抿着嘴带着笑意，“怎么不进去自己说，还有劳人家跑一趟”


    “不管他们，咱们先去，等过一会儿再让赵武带着莲藕过去，先把池塘里的水放干，捉好鱼之后，把那些莲藕放进去，等来年夏天的时候满园荷香，寒冬之时也能吃上莲藕，你说怎样？”难得洛青城调笑中带着些许的不正经，让青青心生欢喜。


    “按你说的，这种莲藕倒是个生财的好法子呢，呵呵……”


    “生财倒是不需要，只要自家人过的开心就好，走吧”看着远处走来的赵文，定是把马车备好了，洛青城说着起步。


    青青和洛青城并排的走到西郊，微微凸起的肚子没有让青青感感到不便，只是微微有些不适应，毕竟这肚子刚消下去没多久这又凸了起来，任谁都会有些心理适应期的。


    跨过院子的门槛，走到后院的池塘处，里面的水不是很多，靠在边沿上查看池塘的青青明眼的发现里面鱼儿翻身扬起的水波纹动，有的更是一个扑腾让自己的身体暴漏在水上的空气中。


    看着欢喜，暗想这池塘里倒是有多少的鱼啊！


    低首一直看着池塘，青青淡淡的问道，“赵文，当初你在池塘里究竟放了多少鱼苗啊？看着里面的鱼可是不少呢……”


    “回夫人，不多，却也不少”而且这鱼更是会生的好不好，也不知道这如此肥沃的池塘里生了多少小鱼仔。


    “呵呵，贫嘴……”


    “少夫人，现在要放水吗？”见青青不说话，赵文弓着腰身上前问道。


    “先缓一会儿，等大家过来再说……”现在放水，这捕鱼的乐趣不就是没了吗？捕鱼要大家一起看才热闹呢！


    “好……”赵文说话一直紧跟着青青的身侧，洛青城在池塘的对面查看着里面鱼群的情况。


    看着里面扬起的波动，心里也亦是满足，当初的简单之举竟然带来了如此的成效，只想着等来年种上莲藕，这里面的物种想着更是会丰富不少。


    而且，依着书上所知，在池塘的边沿上种上桑树，桑树上养蚕，蚕屎落入池塘为鱼儿的饲料，而池塘底处的淤泥又是桑树的最好养料，如此循环倒是能剩下不少的资源。


    看着眼前的景象，洛青城在心里暗想着未来的计划。


    洛正申和何家的人也来的蛮快的，没有一会儿，洛正申和何大勇正好在别院的大门处碰上了头，两家寒暄一会儿子，把手相言的走着进来。


    何大勇自是认为自家是高攀了，语气上对着洛正申更是多了几分恭敬，而洛正申想着，人家帮着看了那么些年的房子，再着又是儿媳妇的爹娘，面上更是善言相向，倒是没有一丝的瞧不起、看不上之意，而洛老夫人在考虑到三个孙子的情况下，对着王氏也没什么敌意，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曾说什么让人不开心的话。


    瞧着他们和气的样子，最高兴的莫过于青青和洛青城了。


    看到秋生和雨生，煜儿和慕儿一撒手的挣脱开洛老夫人的手就向秋生和雨生跑去，秋生和雨生更是高兴的抱起两个半大的小子举了几下便放了下来，孩子大了，尤其是身体健壮了不少，可不是当初那个随意就能举起来玩耍的孩童了。


    “放水……”看着大家围在池塘处，洛青城对着赵武说道。


    而赵武在得到洛青城的示意之后先是让人放了一挂鞭炮。算是起意，今儿的鱼塘能有个好收获，随着鞭炮声的响起，池塘里的水慢慢的流出。


    找来的几个汉子更是牟足了劲把着放水的关口，唯恐怕有漏网之鱼逃走。


    随着河水的流去，被掩埋了很久的河底渐渐的凸显，一圈圈的水晕慢慢的显现出来，而一些靠着河边生存的鱼虾则开始胡乱折腾，扑腾着更加明显的身体，小螺蛳也在人眼看不到的情况下慢慢的移动着身体，一切都在细微的变化着。


    煜儿和慕儿拉着秋生和雨生的手立在池塘边，青青和洛青城也站在一边细细的看着河底，明眼看到的惊喜肯定比想象中的要欢实，紧张的拉着洛青城的衣袖青青又是兴奋的说道，“相公，大丰收啊……”


    “是啊，这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少啊”洛青城欣喜的看着河底嘴角挂着笑意。


    “呵呵……”真好，大丰收。


    边看边想着今儿要做什么吃的呢，鱼是肯定有的，还有那些小螺蛳，那些小鱼虾也做了去，越想越是兴奋，要不是因为肚子里的球，青青想着自己铁定是要走进一些去看的。


    围在池塘边的众人看着也兴奋的很，大家知道这是洛家私有的池塘便不曾想着也跟着分的一些鱼虾，只想着等结束之后拿着钱走人就好了，大家倒是淡定的很，面上虽是惊喜和兴奋却也懂得不是自己的东西，莫去贪有。


    就在洛青城和青青小声的说着话的时候，赵文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四爷，池塘里的水可以了，您看……”


    看他忸怩捏捏的样子，洛青城也晓得他的小心思，随即说道“想下去？去吧，别给爷丢人……”


    心情好，什么都好说，青青也跟在身边打趣道，“你可要小心些别摔在里面了”


    “呵呵，不会，不会的……”得到允许，赵文一撩衣袍说着就要下去。


    赵文和赵武是亲兄弟一个能文一个会武，可偏偏能文的赵文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有个孩子似的心性，而赵武则是在武学的锻炼下变的冷硬了起来，比赵文更是成熟稳重，有这两个人在其左右帮着，洛青城倒是轻松了不少。


    看着几个人陆续下去，洛青城大声对着河里的人喊道，“尽管干，结束的时候每人两条鱼……”


    “好，谢洛少爷……”为首的一个看着很是壮实的汉子对着洛青城抱拳一笑，弯身就下去。


    两条鱼说少也不少，尤其是最近的村庄根本就没有养鱼的情况下，能吃上鱼也只能在西城，而西城离这里又有些距离，不说鱼本身的贵重，就是一般富足一点的人家吃的也都是不新鲜的鱼，哪里有这现捉先吃的新鲜呢。


    大家一听更是满心的力气。


    已进入寒冬的天气，连平时的一些微风就成了寒风刺骨，更别说下再冷水里面去了，这个时候农家也没什么防寒的措施只得随身带着一些厚实的衣物放在旁边，只等弄好之后，大家穿上衣服便是。


    青青也发挥了一家主母的职责，早早的就让随身的婢女在别院的厨房里烧好了热烫，不说姜汤，就是其他的肉汤就有好几种，更别说在时候给大家准备的饭菜是多么丰盛了。


    因为池塘的缘故，洛青城早就找人做了一只小船，以前不过是用来游玩的，如今倒是排上用场了，小船被大家拉在池塘的正中央，河水已经所剩无几，能清晰的看到鱼在混水里面游动的身影，大家面上欣喜，拿着长网，一个来回把里面的鱼全都纳入网底，而紧随其后的几个汉子，则是在池塘边顺手摸着漏网之鱼。


    鱼的种类不是很多，大多是一些鲫鱼、鲤鱼，还有一些长不大的小草鱼，知晓青青喜欢小草鱼，洛青城看着网起来的小鱼对着池塘底的人说道，“把这些小鱼收上来”


    “四爷，这鱼可不好吃，没肉的……”其中的一个男人好心的对洛青城说道。


    晓得洛青城意思的青青开口替洛青城回答道，“没事，我最喜欢吃这个了，收上来吧……”


    青青说完，和何大勇在一起的王氏也走了过来，池塘边放着几个木桶，王氏手上提着一个笑道，“拿来吧，我来收拾……”她最是拿手这收拾小鱼的事情了。


    那池塘底的人使劲的一甩，粘在网底的小鱼就被甩了上来，这小鱼着实是多，王氏捡了大半桶还有那么多，看着怪是可惜的，随即拉着青青小声的问道，“青青，你看着小鱼扔了也怪可惜的，要不就分给大家一些吧……”


    想到村里的村民，大家都是朴实的人，定是没见过这么多的鱼，看着船舱里白花花亮着鱼肚子的鱼，王氏都觉着新鲜呢！


    “可以啊，这没啥的，我这就让人去村里说一声去”大鱼分不了多少，可这小鱼是能让大家收去一点的！


    反正是长不打的小鱼，留着也是阻碍池塘里鱼群的发展，而清池塘之后，洛青城也早就想好了鱼苗的法子，秋生家的小娘子香儿娘家不就是渔民吗？买来她家的鱼苗正好可以为香儿娘家里增添一份收入不是，再说，池塘里也不能尽是小鱼苗，大雨也得留下几条。


    后续的事情早就想好了不用过于担心，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把这池塘里的鱼给收了。


    “不用，我去叫，你三婶应该也在家”


    王氏回到村也没叫几个，无外乎就是一些平时交好的，像那些村里泼皮户王氏自是晓得不会叫她们的，再好的村子也总会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再朴实的村民也总有那么几个存着坏心思的。


    张氏跟在王氏的身边，浑身拘谨的看着大家捉鱼，这情形她哪里曾看到，目瞪口呆的瞪着船舱里的鱼，小声的嘀咕道，“我的娘哎，这鱼可真多啊……”


    “看啥啊，赶紧拣啊，这小鱼都是大家的……”跟着张氏走的最近的是梨花娘，当然梨花娘和王氏也是交好的手帕媳妇。


    “小鱼？这鱼还小啊”张氏拣起比着她的巴掌那么大的鱼，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张氏和梨花娘拣的这些鱼大部分就想人的手掌般大小的鱼片子，长的扁扁的，可是肉质却是最真实自然的，尤其是油炸之后或是油煎之后慢炖一会儿，更是满口鱼香。


    “没办法，洛家大手笔，这些小鱼是看不上眼里，不过这池塘里的鱼可真是多啊”梨花娘愣了一下继续说道，语气难免有些羡慕。


    “那可不是，早先青城就下了不少的心血呢，能有这样的成果也是人家照料的好，要是让我养，可是养不出这么多的鱼来……”


    张氏说的话也不全对，这池塘里的鱼花心思的可不是洛青城本人而是一直在养鱼的人。不过却也是洛青城间接的管理这池塘，毕竟鱼食是人家洛青城出钱买来的啊！


    再着就是一些设施设备哪个不是洛青城出资的。


    跟着王氏过来的村妇也识趣，只等人家把网上的鱼撒出来她们才拣，其他的时间就老实的站在一边看着人家起鱼塘。


    时间过的不长，在洛青城的允许下，赵文自是满足的抱着自己捉来的鱼欣喜的在大家面前炫耀，煜儿和慕儿跟着秋生一直在上面帮着收拾鱼，船舱里的鱼弄到上面之后全被用大的木桶和盆子养着，两个孩子更是过足了鱼瘾，弄得满身都是鱼鳞，却依旧乐不彼此。


    湮儿一开始是因为洛老夫人的拘着不让玩鱼，到后来看着两个大孙子玩的不亦乐乎，又是害怕小孙子再哭起来，也就无奈的由着湮儿了，只道让奶娘一步不离的跟在身边，不得离开片刻。


    这场鱼战，打的还是很热闹的。


    看着清空的池塘底，洛青城赶紧让赵武把起先挪来的莲藕种入里面，种好之后才开始放水，看着被水掩埋的莲藕，只等明年夏天，满园荷香。


    大盆的鱼被摆放的齐齐的，看着那么多的鱼，空气中的寒冷仿佛也没那么严峻了。


    见大家都出来，青青对着身边的小兰说道，“赶紧吩咐厨房，让他们把姜汤先端出来，然后再上肉汤……”


    “大家都辛苦了，早就准备好了姜汤，大家先喝着暖暖身子祛除一下寒气，待会儿就吃饭，吃过饭再给大家分鱼怎么样？”对着小兰说过，青青又是牟足了劲对着大片的汉子的说道。


    “好，都听少夫人的，先喝汤吃饭……”


    安排好大家，青青才顾得上招呼爹娘，洛青城在大家的簇拥下也加入了人群，青青转身看着跟在王氏身边的几个婶子，大家都是略显拘谨的不敢大声出气，毕竟这是在洛家，这可是响当当的大世家啊！


    “婶子们也过去吃饭吧，等会儿一人一条鱼，拿着给家里人做些吃的”


    “不用了，不用了……”几个村妇摆摆手，她们哪里还好意思拿大鱼，看着桶里拣来的那么多的鱼，哪能厚着脸皮再去要。


    “是啊，青青，俺们可不能要了，桶里的这些就够多的，那些大的就留着卖些钱也是好的……”张氏看着青青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