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齐聚一堂〔四〕
3个月前 作者: 言吾斋主人
字画的鉴别,用画材质就是一门大学问,具体而言,主要是纸、绢两种,此外还有一些比较冷偏的用材,比如各种皮料、木器、金属箔片等等。[.超多好看小说]
比起明代,清代的书画用材有更大的发展,而且不断有新品问世。纸、绢等材料对繁荣清代书画艺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以纸张为例,晚明出现的泥金纸在清初被广泛使用。纸色黄,黄中带赤,经久不变质。清代后期虽还有泥金纸,但色已成淡黄,失去了赤黄的特色,并且遇到潮霉后,颜色会变黑。这类金纸也是所谓假金纸的一种。
在清三代年间出现了粉笺纸和腊笺纸。粉笺纸无光,上绘各种花纹;腊笺纸有光泽,有多种颜色的,有些绘有花纹,有些没有。这种纸不易落墨,用时要稍加打磨;印章也盖不上去,只能剪贴。清代大书法家刘墉、黄易、梁同书等就常用粉笺和腊笺写字。
在清代,还有一种半熟的纸,较为罕见,很薄的称为“蝉翼笺”,厚的叫斜纹纸。嘉庆至光绪年间有种日本纸,吴大潋喜用这种纸绘画。道光至咸丰时还有种洒上细密小金片的虚白斋纸,纸角上有“虚白斋制”印章,有些金片现已变黑。
而说到绢,清代最为普遍的就是很粗糙的库绢,这种绢面上加了各种颜色的粉浆,有些是素的,也有些画上了各种金花或粉花,或撒上金片、金星。这种库绢常被用来写字条、字对。
到了嘉庆以后,绢的质量明显下降,质地稀薄,人们多用石头把它辗成扁丝,以期从表面看来不显特别稀薄。这种粗绢上也常加上各色的浆、画花和撒金等,或于白素绢上加重胶矾再磨光,但在上面写字或画画均是不透墨痕的。
清代的仿古画“苏州片”用绢较细,也有用粗的,因而水平高下差距极大。清末,南方各地均产绢,有人以这些又粗又稀的绢来仿明末清初大家的作品,易辨识。
但是,这一副巨画,所用的却是康熙年间所产的贡绢,其上散布金银星,只不过因为存放时间跟环境的关系,导致这些原本耀眼的星点变成了暗斑。
这种经过特殊加工的熟绢,与清中期的库绢有所不同。中间部位以色浆敷染成宫廷特有的黄色,周围绘以缭绕的祥云,其间十龙盘曲环绕,威武矫健,显得堂皇富丽。
诗堂为泥金描海水江涯云龙纹浅栗色纸,中央蟠龙高擎的日轮上有篆文“御书”二字。两侧的“壬”字云,沿袭了明嘉靖朝宫廷纹饰的艺术风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副画上面,这些繁缛之处,都不见了,因此吴晨才没有想到这上面来,毕竟贡绢他也少见,更别说上手了,只凭着只言片语的文字记载跟从画册上所见,实在很难联系起来。
在他看过的画册里,贡绢要远比这个漂亮多了,特别是上面所绘的龙纹,呈现着明显康熙时期的新形象:龙角高耸挺直,龙须长而曲,龙髯似锯齿状,龙的下颚较上颚为长,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很多事情,有时候其实就是隔着一层薄纱,经过刘老这么一“点拨”,吴晨跟徐少东再看,就渐渐有些感觉了。
徐蕾听他们说来说去,都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撅着小嘴,装模作样的也看了一会,跟平常看到的地图完全不同,没有什么行政区域划分,只有山河城郭跟地理图,看起来怪怪的。
“这地图画得真粗糙!”
“呵呵,要跟现在,自然是没法比,不过在当年,这可是划时代的事件!”
刘老一边回应着小丫头,一边挪动着看图,在他的眼里,跟小丫头的感受却是大为不同,这一副地图,山川、关隘、城池、房屋,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云山雾海、雄壮城池,全是实景!尽管上面那些繁体文字已经有些淡糊,不过在刘老这一代人看起来,丝毫不会觉得吃力。
这笔力!这功夫!这磅礴的气概!看起来不大像是仿的。
短短时间之内,刘老的脑中的想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发生了转变。
“哎,真无聊,铁大哥,咱们出去逛逛吧。”
徐蕾虽然尽力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无奈这幅画实在太大了呀,一老二少这么一一瞅完,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呢!
铁中棠跟着刘老日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在古玩上也算是有一些功力的,更何况他早就习惯了站立在刘老身边,倒不会觉得无聊。不过他对徐蕾这个小丫头也很是喜爱的,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便目视了一下刘老请示,无奈刘老满门子心思都放在巨画纸上,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走啦、走啦。”徐蕾不由分说的,拉着铁老大就往外走去,虽然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但是总比在这里看着几个人屏声息气的发闷要好。
“来,再挪挪。”刘老仰面沉思了一会,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吴晨跟徐少东急忙一左一右的扶着他,觉得他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这都蹲了半天了,双腿气血不行,很容易犯晕。
“您老先坐着吧,看都看过了,不用再一一细看了吧。”徐少东搬了把凳子过来,给他老人家坐下,他跟吴晨两人则把画作再挪动着,将剩下不多的地方也都展示了出来。
这幅画其实并不全,但是已经足够震撼了,南端直达南洋,北部不单含了蒙古、还有西伯利亚的一部分,东边则是以海为隔,就是西边只到了西安过去一点,大约只到天水、汉中一带,便被截走了。
“这要是仿的,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徐少东只听说过《皇舆全览图》,这是有史可查的,虽然其编绘者存在争议,但是毫无疑问,实物就在宫里藏着呢。
但是这一副就有些奇怪了,连名字都少了一个字,他倒不会据此就认为是假的,就像他所言,如果这是仿的,那么可谓了下了血本,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犯这种弱智的错误呢,将名字都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