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擦肩而过的危险

    “你们好！我叫珍妮?道恩。你们也是要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上学吗？”


    站在兰伯特一家前面的是一对母女。回头说话的是小女孩。


    克拉伦斯注意到，这个小女孩从刚才起已经回头打量他们两兄弟好几次了。站在这对母女前面的，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神情有些虚弱的男生，从他的服装打扮看来，明显是一个霍格沃茨高年级的男学生。看起来并不足以引起小女孩搭话的兴趣。


    “你好，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叫西奥多?兰伯特，这是我的弟弟克拉伦斯?兰伯特。我今年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很高兴认识你。”西奥多非常绅士的把左手别到身后，右手牵起小女孩的手，欠身在她的手背轻轻一吻。贵族的样子做得个十足十。


    小女孩没有想到西奥多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惊慌的收回自己的手。好像被吓到一样，小女孩后退了一步，靠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因害羞而变得通红，连小巧的耳朵都染上了好看的粉色。


    见状，两家的三个大人都笑了。


    西奥多自己也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珍妮过了最开始害羞的那个劲，不一会就和西奥多聊得非常开心。两人都是今年的新生，家都住在伦敦，自然有很多的话题。从一开始的破釜酒吧，聊到对角巷上奇奇怪怪的店铺。两人都很喜欢猫头鹰，并且准备买一只作为宠物。


    珍妮的父母都是麻瓜，今年收到入学通知书时，他们全家都是不太相信的。但是今天一早，有学校的教授来到家里接引珍妮。看到教授能施展和珍妮一样不可思议的能力，他们终于相信了。本来道恩先生也想陪着宝贝女儿来对角巷的。可惜今天是工作日，他还要上班。于是只有让道恩夫人陪着女儿跟着教授过来。


    本来教授是要一直陪同的，只是刚才，教授好像突然有什么事情，便先送道恩夫人和珍妮到古灵阁兑换钱币，说是一会儿会回来找她们。


    “珍妮，你的教授长什么样呀？”西奥多好奇的问：“我都没有教授来接我，是爸爸妈妈带我来的。”


    “麦格教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士，她比我妈妈还高，瘦瘦的，穿着绿色的裙子。”珍妮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她会很厉害的变形术，她帮我把我的小荷包变成了白色毛茸茸的娃娃。”说完，还把自己放在口袋的白色小毛球拿出来献宝。


    于是两个小孩又根据娃娃和变形术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


    克拉伦斯并不怎么开口参与到西奥多和珍妮的对话中，但他听得全神贯注。连公爵夫人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都没有发现。


    等到两家都兑换完钱币，又在古灵阁门口站了一会儿。但距离和麦格教授约定的时间还是早了一些。于是雷兹兰公爵便邀请两位道恩女士跟着他们一家一起先开始购物的计划。


    道恩女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于是众人的第一站是奥利凡德魔杖店。


    本来克拉伦斯最好奇的地方就是魔杖店了。可惜的是，店面太小了，挤不下这么多人，公爵夫人便带着克拉伦斯在店铺外面等候。


    “毕竟过几年你还要再来一次的，这次就在外面等他们好吗？”公爵夫人温柔的安慰让克拉伦斯好过一点了。作为一个内芯至少二十多岁的他来说，不要让好奇主导他的情绪还是能够做到的。


    西奥多得了魔杖之后，和珍妮兴高采烈的从店里跑出来，对着等在外面的弟弟兴奋的说：“克雷！我得到我的魔杖了，是凤凰羽毛的！珍妮的是独角兽毛的。你看，我的魔杖是十二英寸哦，爸爸说我以后一定能长得和大哥一样高，他的魔杖也是十二英寸的！”


    雷兹兰公爵的身材非常高而挺拔，泰伦斯也像他，在毕业前就已经长到了一米九。在家里，在和这两人说话时，西奥多和克拉伦斯都需要抬头仰视，这一点让西奥多在意了很久。他一直希望自己能超过泰伦斯。


    由于时间差不多，兰伯特一家便打算把两位道恩女士送回古灵阁门口和麦格教授会和后再分开。珍妮对此非常舍不得。直到西奥多很老成的安慰她说过半个月就能在火车上再见面了，她才重新喜笑颜开。


    一行人走着走着，眼看要走到古灵阁门口了。突然两个黑袍人出现在六人的左右，拿出魔杖，对准了六人。红色的光芒射向了西奥多。


    “盔甲护身！”雷兹兰第一反应就是抽出口袋里的魔杖，给自己的孩子加上护盾。


    攻击的人看见原本以为是麻瓜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巫师，很明显错愕了一下。但是他们马上又继续攻击。无声的攻击咒竟然都射向三个孩子。身边的人群发现这一点，都惊慌的尖叫起来。


    “格雷琴，保护道恩夫人她们！西奥多，保护你弟弟，过来我这里！”雷兹兰公爵用魔杖指着黑袍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的动作，时刻戒备的同时冷静的指挥家人。


    巫师的战斗一触即发，空中交织着代表不同咒语的各色光芒。不得不说，虽然兰伯特夫妇久在麻瓜界，没有进行巫师的战斗，但是多年来积累的人生经验以及不曾忘记的魔法咒语让他们在一对一对上攻击的黑袍人，并没有落入下风。


    “你们这些该死的食死徒！”一个暴怒的声音随着几个凌乱的脚步声从兰伯特几人的身后传来。


    两个黑袍人明显一愣，看样子就要准备撤退。


    这时，异变突起！


    拉着克拉伦斯躲在雷兹兰公爵身后的西奥多发现，竟然还有一个隐藏在他们斜后方的黑袍巫师。那个巫师趁乱中挤出人群，魔杖正好是对着他和克拉伦斯。红色光芒从杖尖电射而出。


    “小心！”西奥多想都没想，用自己身体挡住红色光芒射来的方向，扑着克拉伦斯倒地。


    只见红色的光芒险而又险的擦过了克拉伦斯的肩膀。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魔咒擦出的伤口传来。克拉伦斯顿时脸色煞白。他和西奥多差不多是同时看见那个黑袍人举起魔杖，但是他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如果不是西奥多眼疾手快的将他扑倒在地，可能这个红色咒语就要直接命中自己了！


    西奥多闭着眼睛把克拉伦斯死死的保护在身下，直到耳边嘈杂的战斗声音停止，他才放开抱着克拉伦斯的双臂。睁开眼睛，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紧张的看向自己的弟弟，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检查，着急的问：“克雷，你没事吧？”


    一瞬间，克拉伦斯被西奥多满眼的担心与紧张震撼到了。


    默默的对西奥多摇了摇头，克拉伦斯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的握了握拳又缓缓放开。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珍妮！！”道恩夫人凄厉的叫声瞬间吸引了两兄弟的注意力。


    克拉伦斯不顾肩膀上的锐痛，猛得转头看向道恩夫人的方向，看清情况的瞬间，瞳孔猛的收缩。


    刚才还活泼爱笑的珍妮，此时已经面无人色，毫无声息的倒在地上。


    克拉伦斯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的捶了一下，痛得无法言喻。


    危险，原来如此之近。


    第一次对角巷之行就此匆匆结束。当兰伯特夫妇确认自己的孩子并无大碍后，马上带着他们离开了。西奥多毫发无损，而克拉伦斯肩膀上的伤口在公爵夫人使用了治疗魔咒后很快痊愈了。


    在回家的车上，克拉伦斯始终保持着沉默。因为刚才的咒语，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虚弱。西奥多似乎有些在意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同时又有些害怕。尽管刚才的战斗还算不上惨烈，但是却足够让未成年的孩子面无人色。他一直紧紧拉着克拉伦斯的手不放开。


    克拉伦斯看起来比西奥多平静一点，但是长时间不像他惯常表现的低落沉默也可以显示出他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


    第一次，来到这个新的世界之后，克拉伦斯被深深的刺激到了。


    只是看似无害的一道红色光芒，珍妮就无声无息的倒下了，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惊呼就失去了意识。整个发生的过程，快得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得多，惨烈得多。


    面对危险，他的反应甚至及不上西奥多一星半点。


    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同样没有经历过巫师的战斗，只是接受过雷兹兰公爵亲自指导的小巫师启蒙教育。但是从战斗发生到结束，西奥多牢牢的把自己的弟弟保护在怀中，没有任何一丝犹豫，也没有任何一丝恐惧。


    也许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没有太多的思考过程。但正是得益于这样义无反顾的行为，否则此刻生死不明被送去圣芒戈的就不是珍妮，而是克拉伦斯了。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外表平和恭敬的自己，对待这个世界依然不够谨慎，依然太过傲慢。也许是因为之前在各方面所取得的成功，致使他连基本的警惕之心都没有，才会导致与西奥多截然不同的反应。


    说实话，他很惭愧。就算五岁多的身体还没有学会面对这样突发事件的应激反应。但是他自己失去了应有的对这个世界的敬畏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魔法世界果然很不一样，充满了神奇的美景，也布满了未知的危机。


    克拉伦斯摊开自己右手的手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变强的决心。要想学会游刃有余，必须比更多的人要更有能力。自己会的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