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暖暖，你说什么？谁劫走死刑犯？”陆蔓晴急忙追问。


    暖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痛苦地倒在陆蔓晴的肩膀，仿佛连呼吸都没有力气。


    暖暖就这样呆在床上静养了三日，除了话少些外，每天正常吃饭上班，下班也和家人一样开心聊天。


    可是这样的她，更令家里人担心，就连龚越淇专找暖暖晦气的野孩子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挖苦她。


    老爷子最是沉稳，事情发生后，只有他一言不发，不发表任何批评或为他辩驳的言论，家里人心惶惶。


    “暖暖，要不明天不上班，在家里休息吧。”陆蔓晴在暖暖回房之前说上一句，“前几个月孩子不大稳定，呆在家里会更好。”


    “孩子很稳当，蔓晴阿姨请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他的，与别人无关。”暖暖接着道了一句晚安，关上房门。


    与别人无关。陆蔓晴斟酌着这句话，这里头的别人，莫不是龚越廷？除了他，还有谁能惹暖暖生气？


    奇怪的是，暖暖第二天再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似乎在……生气？可是也不像啊！陆蔓晴也看不透暖暖心中所想。


    是的！暖暖生气！怒火攻心！因为她很快反映过来，龚越廷铁定不会做那些不忠不义的坏事，他一定又是那个劳什么的任务或者不得已的苦衷去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她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不折磨他两三年，她就不是暖暖！


    暖暖生气，后果很严重！


    远在英国的龚越廷莫名的鼻子痒，硬生生打了个大喷嚏！


    事情的进展全是陆蔓晴这热心肠的小妈打探，暖暖完全一副摊开双手不管事的模样。


    这天，暖暖忽然得了感冒，为了孩子，医生叮嘱不能吃药，在陆蔓晴的强行要求下，不得不呆在家里任人照顾。


    比较特别的是，莫双杰作为好朋友，带着时俊一同过来打赢她。


    彼时，暖暖卧床看书，得知他们到来，直接让人请到房间，也懒得下去。也许是怀孕的原因，整个人都懒懒的，特别不想动。


    “你们两个想好了？真决定到荷兰结婚？”莫双杰在时俊求婚的第一时刻，就告诉暖暖，暖暖除了祝福也只能默然，毕竟莫双杰真的很爱时俊。


    “我们决定好了，我会对他好的。”在暖暖面前，时俊主动握紧莫双杰的手，那么用力，以致于暖暖能看见他手背的青筋。


    暖暖微吸一口气，“要是以后你哪个亲人不同意你和男人结婚，你会不会还会做一个负心汉？”对于曾经伤过莫双杰的事，暖暖不能忘怀，时俊这男人工作上一丝不苟，但她不能原谅伤害过莫双杰的人。


    “绝对不会！我的母亲去世后，我跟那个姑娘解除婚约。在来之前，我已经把和阿杰要结婚的事情告知亲朋好友，他们作何想法，我管不了，也不打算管。我在a市没有亲人，这些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在闯荡，如果阿杰愿意陪我在a市定居，我会非常乐意。”


    时俊的苦瓜脸不再苦瓜，眉眼间隐隐透着幸福的笑意，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那杰哥哥的打算呢？”暖暖问，两人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见到家长。


    莫双杰眯得肿肿的小眼睛，“你记不记得涵师兄？”


    “当然记得！他怎么了？”


    莫双杰笑笑道：“涵师兄到最后还是和宋家的小姐结婚，他们之间也是好事多磨，待相恋的一个月才知道彼此的身份，曾经因为听说过你的事，她和涵师兄闹过分手。好在，他们好事也近了，跟我和时俊同一天结婚。他把分公司开到a市，打算给我打理。所以我和时俊留在a市没问题。”


    “想不到几年没见，大家都找到自己的伴侣，真好！”暖暖感慨的同时，增添一抹失落，虽然她是所有人当中最早走进婚姻的殿堂，却并不是一帆风顺，历经磨难的离别和体会，生生撕痛她的心。


    “你也别太难过，我相信他总会回到你的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守了这些年。”莫双杰握握暖暖的手，给她力量，“看到你们这些年一路走来，离离合合，作为旁观者，我倒真觉得你们怎么都不会离掉！给我感觉，你们就像莲藕，无论相隔多遥远，命运都会把你们情牵在一起！”


    “我没有在难过，我如今不管他了，等他回来，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协议离婚。”暖暖抿着樱桃小嘴，眼神凶狠，“他不回来还好，回来了，看我怎么着他！”


    从没有见过暖暖如此愤怒的表情，莫双杰和时俊生生打了个冷战。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不是不够狠，而是狠的时机未到！


    “我们先走了，等从荷兰回来再来看你。”


    莫双杰和时俊走后，房间很快恢复平静。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他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暖暖怔怔出神，良久，疲倦地叹息。


    下午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陆蔓晴敲响房门，暖暖方悠悠转醒，真能睡的。


    “进来吧，门没锁。”暖暖沙哑着声线喊道。


    陆蔓晴笑容满面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暖暖揉揉太阳穴，睡太久脑袋有点儿眩晕。


    “暖暖，你看看谁来看你？”陆蔓晴移开身子，露出身后一身军装的龚越廷。


    暖暖抬眼陡见龚越廷，神情微微恍惚，高大的人影油黑油黑的军用靴，硬朗的迷彩服，精妙绝伦的五官镶嵌在刚毅的轮廓里，看起来既刚且柔。像人生初见，俨然世间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


    “暖暖。”龚越廷坐在床边，紧张地握住她温热的手，动情地唤一声。


    他的面容有些微的憔悴，但湛亮的眸中神采炯炯有神。


    “回来了。”暖暖硬生生把激动的情绪压抑，深吞一口气，“对了，任务完成了吧，看你累得，先休息一会儿吧。”生气归生气，更记挂着他的身体。


    “我没事！暖暖，我要把事情从头到尾全都告诉你。”龚越廷难掩激动，“你还不知道吧，我记起我们之间的事，我记得所有。”


    出乎龚越廷意料之外，暖暖一点都不惊讶，也不见得多高兴，她掀开被子下地，“床暂时让给你休息，我睡够了，要下去走走。”


    “暖暖，我……”


    龚越廷正要说什么，暖暖回过头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全都知道，甚至包括你在我们回b市的时候就已经记起来了。我真笨，这是事发后，回想起我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愕然惊醒！我算是看透了，以后你的事与我无关。”


    “等等！怎么会与你无关呢？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呀！”龚越廷追到她面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暖暖正在生气！后果……有点严重。他一时有些无措，只因暖暖从不曾对他闹过脾气，特别是这么冷淡的暖暖，让他极其不安！


    “夫妻确是一体的！你和我不是，所以我决定，我们分开过吧。”暖暖心灰意冷地一步步走下楼梯，微凸的肚子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不是一个人！有孩子的支持，她不怕和他闹，颠沛流离的心再也经不起惊涛骇浪！她不是不爱他，只是不合适而已。


    她敏感，多愁善感，脑子简单，确实不适合工作高度机密和复杂的男人。这么一想，心拔凉拔凉的，也真的就有些心冷。


    “暖暖，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单位，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好不好？”龚越廷哄道。


    “浪费时间？”暖暖眼睛忽然有些酸涊，“我突然发现，自从嫁给你，我一直都在配合你的时间，你何曾配合我呢？不对，你是没有时间配合吧。”


    龚越廷正要再说，暖暖伸手阻止，“你不要再说了，我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烦。现在我不能冷静地听你解释，我想，我们需要冷静地考虑一下未来的事情。实在不行，我们就分开过吧。”


    暖暖深吸一口气，龚越廷无比痛心，但看暖暖不理不睬的样子，知道她这时什么都听不进去。


    龚越廷抿抿唇，“好，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还有，我不希望你我之间不要轻易说出分开的话！暖暖，我真的……”


    龚越廷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的话停顿下来，“等我回去汇报工作后再跟你解释。”


    暖暖蹙着秀眉，心中苦涩难安。


    “都饿了一整天，多少吃点东西。”见到龚越廷回来本来欢天喜地的陆蔓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有些不安，只好先宽慰暖暖。


    “谢谢蔓晴阿姨，你放心，我不会饿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你别太担心我和他的事情，我跟他之间存在的问题一直都有，只是过去的我总不想计较，以为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体谅。但是我忽然不想继续下去，不想迁就他。事情没有对与错，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不懂得协调互相的关系。既然不合适的话，也许分开是最恰当的选择。当然这事，还没有准头，谁又能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