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声东击西

    第122章声东击西


    “直到此刻我才终于明白：瘦猴科长和他忠实走卒甲、易保安，哪是要检查‘地下车间’的消防安全隐患？分明是欲报龚程帮俺脱险，当面羞辱他们的‘一箭之仇’，才设下的一个‘瓮中捉鳖’的陷阱，专等报负对像龚程上勾。”甄叔恨恨然地说。“由此可见，团夥骨干们是多么的险恶凶残！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切身利益，即便同夥也不轻易放过。只可惜俺置身虎穴爱莫能助；而这龚程毕竟嫩了点。被贼偷了还帮人数钱呢！他哪知道正兴奋哩，危险却一步步逼近”


    时间已近子夜，配料车间宽大的厂房内，仍然灯火通明。扶摇直上，踌躇满志的厂长助理龚程，一心要帮他原供职的车间，在此次“全厂技改竞赛”中夺魁。此刻正同两个技改组长反复研究一个技术难题。这时中年的车间主任进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还是找不到问题症结所在？”龚程直起腰摇头苦笑笑。


    主任试探地建议说：“要不俺破着老脸，去请总厂严工来帮助指点指点？”龚程抬腕看一眼手表迟疑地：“这个时间人家该早已睡了，咋好再打搅人家？算了吧，干脆明天------”


    甲组长心急说：“可我们原想争取今晚试作成功，明天好投入正式运行呢。要是------”


    主任果断地说：“既这样，那我先去严工家找找看。严工是个很随和的人；只要在家没特殊事，也是好请的。”主任说罢当即付诸行动。


    龚程则继续对照图纸查找工艺流程中的问题。稍倾，主任颇感失望的返回。甲组长兴奋地问：“主任这么快就返回了？怎么样，严工答应帮我们吗？”龚程当即瞪一眼甲组长，不满地训斥说：“事情若办得顺利的话还等你问？主任早对咱说了。肯定是人家早已休息，不好意思打扰。”主任解释说：“也不是这样。凭我俩的关系，他若在家，即便休息，也会当即起来的。严工家属说：吃罢晚饭严工就被人叫走了，直到这时还没见回来。”


    甲组长担心说：“现时全厂各车间都在连明彻夜加班加点开展‘技改’；严工肯定是已被外车间抢先一步请走了。唉，这次我们又被动了，那就干脆认输吧。”


    主任不满地说：“昨天在‘技改’誓师会上还信心十足的；原就这点能耐？遇到一点困难就灰心丧气了？不是有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大家再群策群力想想办法，继续查找查找，我就不信攻不开这道难关。”


    正当此时，一陌生人（工人甲）不期而至，在车间内众人脸上扫一遍后问：“请问哪位是龚厂助？”龚程直起身，用棉纱擦擦手后回答道：“我就是龚程。请问您有什么事？”工人甲神秘兮兮地说：“龚厂助，有一个当前您最想见的人――总厂严工，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等您。就跟随俺走吧。”


    “通常情况下，一个陌生人，在这样的夜晚，说要领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见一个据说‘你此刻最想见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发出一连串疑问；但这会儿包括当事人龚程自己，及在场的车间主任等，都不仅没感异常，且还尽都那样欣喜。”甄叔深为感慨地说。“其因全为急于完成‘技改’任务，竞赛取胜的好大喜功思想，冲昏了头脑，模糊了眼睛，从而不自觉中，轻而易举掉入对手精心设计的陷阱！”


    于是，他继续讲述随后发生的情况------


    正瞌睡哩有人给送来了枕头。在场每个人没理由不欢喜。主任带头说：“嗬，这才是‘旱地里下了场及时雨’呢！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这下好了，全车间工友决心、干劲，龚助理的大力支持；再加上严工的技术指导；我车间这次‘技改’，定取重大胜利！”甲组长紧接说：“定能在全厂竞赛中稳拿第一！”主任催促说：“那就快去吧，别让严工等急了。”


    于是，龚程告一声，当即紧跟来人――工人甲身后而去。


    在此同一时间，“地下车间”“机密技术资料室”内。矮子小艾试探地问：“侯科长，资料卷宗您都点完了吧？这都忙活小半夜了，早该既渴又饿了吧？严工叫请你们二位到办公室吃夜宵呢。”侯科长答一声说：“好。先代俺谢一声严工。小易去厕所没回来哩，俺等等他；你前脚走，我们随后就到。”小艾说：“好的。别让严工久等。”


    再说与此同时，在地上两间平房前。邴保安对龚程说：“龚助理，您先在这儿稍等，俺去趟厕所便来。”龚程说：“好的，你抓紧。”稍倾，来人已从厕所出来。但细心人定能认出，已由工甲换成了邴保安。但一心只想着快些见到严工的龚程，却还全然不知；只紧跟来人身后继续前行。进平房，下地梯，直到进入“地下车间”；紧接便来到“机密技术资料室”门前。侯科长临离开时，专以虚掩了门。邴保安将龚程领到这里时，故意说：“龚助理，您稍等；俺去看看严工这会儿在不在办公室？”


    原本当龚程被人领着，进平房，下地梯，一路来至“地下车间”时，他就在震惊之外，又加神奇。自被于小鱼招婿，正式加盟团夥组织之后，他早听说本厂有一“地下综合车间”，专门试制生产，“没有批文，未经质检，不纳税金，另辟销售渠道”的“新药、针剂”。但进厂年余来，还什么老板妹夫，副总老公，堂堂的厂长助理呢，却始终不得问津；为此，他的确装了一肚子牢骚和怨气；但身为副总的老婆却总是说：“不要急，不要急嘛！”没料到凭长时间望而不得的事，今晚便瞬间实现了！既然严工约自己来，定要祥细向自己介绍情况；来人将自己领到这“机密技术资料室”门前，更让他突生获得信任的满足。但他那有耐心等严工的到来？机密资料总想先睹为快。所以，当来人让他在此稍等，自己去找严工走后，他瞅准时机，当即踅进“机密技术资料室”。一旦走了进来，顿感眼花缭乱。于是，他便心急火燎地，这卷没看完，又翻另一卷----正当他看得入迷时，突听外边有人喊道：“不好了，‘机密资料室’进了强盗，正在偷看机密技术资料哩；快来人抓贼呀------”


    室内正沉浸在翻阅机密技术资料兴奋中的龚程，突兀听到室外“捉贼”的喊声，不禁顿时一冷惊：现资料室并无他人，难道他们是把自己视为“贼人”？回想进入“地下车间”的前情后节，的确有着重大疑点：先是一陌生人前来通知，说是严工相约接见，但却始终未见对方人影；后领路人又说去找严工，可资料室却不锁门。难道是对方故意设的陷阱，要俺自投罗网？正像水浒中豹子头林冲，当年误闯白虎节堂，定然凶多吉少。他们会否给俺扣一个“偷看偷拿机密技术资料”的罪名，乘机将俺整垮？这不是没有可能！但这对手究竟会是谁呢------不管是谁，眼下逃难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