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弹冠相庆
3个月前 作者: 苦丁茶
第033章弹冠相庆
团夥骨干真够狡猾,为让自己阴谋得逞,以达“通过揭穿谭皎月真实身份,进而反击公安侦查行动”的目的,他们这次反侦查行动布置得可谓细致周密;为不使功亏一篑,他们首先在“保密”上狠下功夫。自头晚设圈套控制了谭皎月(甄黎)之后,除为先发制人,抢在郑院知情之前,当时便将“案情”上报同伙、公安局副局长邱佟,并由其婉转透给县个别领导外,更严密封锁消息,以静制动旁观对手反应。所以直到次日上午,公安局“连环医案”专案组还被一直蒙在鼓里。因其甄黎“失去联系”,事发突然,上班之后,专案组结合梳理昨日战况,当即聚会研究分析事态发展。
“根据专案组统一布署,从昨晚八点至今晨两点,我同另两位经侦干警,一直坚守在刘君住家附近树丛中‘蹲坑’。”肖纯首先汇报说。“除夜11点时,女主人接个从医院值班室打来电话——”冯晓当即接口说:“那是我按原计划,假借医院值班护士名义,给她打的一个‘调虎离山’电话。”
“我知道。那刘君接罢电话便立即去了趟医院。”肖纯又分析着说,“按道理她去医院等不到人,一小时内便能返回了——”冯晓又接口说:“她是在药房办公室等了一时左右才离开的。我当时就守在药房前窗跟,所以对她的行踪看的很清。”
“你说她很快便离开了?”肖纯却充满疑问地说。“可奇怪的是,直到今晨两点,我们临撤离前,才见她志得意满地回来了。”
“她是独自回来,还是有他人护送?”覃炎着意地问。“按常规一个女人夜晚行动,总须有人陪送的嘛!”
“这便是我后面要汇报的主要问题------”于是,随着肖纯的讲述,出现以下情景:当日晨两点,柏家豪华住宅附近,肖纯与另两名干警,伏在树丛中“蹲坑”。突听静夜中有女人的对话声。
“刘姨,自来院‘实习’后,俺就多次听人夸您------”似是一个女人在说。“小艳,都夸俺什么了,你倒说说看?”这是刘君的问话声。“说您一个女人,却天生一副比男人还聪明的脑瓜。”显然是药购代表龚艳心悦诚服地说。“此前俺也并不全信,以为是那些知道了咱母女关系的人,才有意在俺面前献殷勤。但通过今晚这件事,使俺这个女儿也不能不对亲妈刮目相看。说老实话,若非您老从始至终,精心策划,就凭他俩副院长,能有这雄才大略?能取得这阶段性胜利?不是笑话他们的。就那郜副院长,若论诊疗看病,得承认他是专家;但在处理人事上,我看是书呆子一个。再说那孟朝富,别看他平日人五人六自谓聪明,但当真同对手斗,还往往捉襟见肘;若没您老时常在后参谋,他早得举手投降。”
“好女儿千万别这么说。”很显然,刘君虽被一番恭维话挠得心里痒痒,但表面还故作矝持地说。“要知道一项事业的成功,仅有少数人再能干,也难独立承担。得靠团体的力量。你比如今晚这事------”
“俺可注意听哩,狡猾的对手却又压低了声音。”肖纯遗憾地说。“撤离后我还一直在琢磨:狗母女对话中所说‘阶段性胜利’究竟是指什么?”
“那咱就拭目以待吧!”覃炎充满信心地说。
团夥骨干们表面在静观事态发展;但暗中还一刻没闲着。仍在当天上午,座落于城北关的县政协机关院内,东北一隅。一明一暗两间平房内。公安局副局长邱佟,正向团夥“大当家”、****何慎,汇报头晚“战果”;他禁不住得意地说:“大当家的,这半年多来,我们不一直在怀疑那个,省卫校实习护士谭皎月的真实身份吗?还怀疑她前几天,借请假探亲名义,行赴西山制药厂,暗中调查我们走私‘假药’的底细之实吗?一直想整她,苦于没正当理由;正好刘君发现她,私闯咱秘密会所——医院药房‘地下药库’,怀疑她对哪儿很感兴趣。于是,他们几人一商量,又把想法告诉了我,得我口头答复后,便借机‘巧设陷阱请君入瓮’;她不知是计,终于落入我们陷阱里,当晚就及时上报给俺这主抓经侦的副局长。现正被医院保安控制。为防覃炎、徐雷从中干予,我已建议他们尽快将案情材料呈报检察院,待核准后公安局正式批捕。”
“好啊,你们干的漂亮!没辜负团夥组织辛勤培养。”号称“老猴”的何慎难得由衷称赞说。“待再次集会,我将代表组织加以表彰,并给予适当奖赏。同时让我高兴的是,你这一向的拼命三郎,也开始学会动脑子了。只要从那小丫头身上打开缺口,就能争取主动,使老家伙沈霖为首的公检法为我所用。到那时不怕造假贩假的财源,不滚滚向我们流来------”
而此时,在公安局机关院,覃局长办公室。专案组成员业已将昨夜战况汇报完,原本就不大的办公室,却顿时鸦雀无声,少了点往常集会的活跃与轻松。勿用谁挑明,大家尽皆心照不宣:我们亲密的战友,省厅侦查员甄黎现在哪里?她是这场“密室探疑”战斗的主角,具体战况如何?本该早来汇报的她,却迟迟没有到来。是暂时脱不开身?抑或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但谁都不愿往坏处想;可内心中却禁不住为其命运安危担心。
正在此时,办公案上的电话铃响了。覃炎当即接听地问:“喂,哪里?哪位?什么,你是老邱?嗨,都在同一楼上办公,有啥事待会借上厕所机会不都说了,又何必旷消耗电话费?”政协机关院,何慎休息室。邱佟先向何慎挤挤眼,后却显出挺焦急地说:“不行啊覃局,俺现在外边,有紧急情况向您报告,等不及只好先电话中说了。”覃炎催促说:“既是紧急情况,那你还啰嗦什么,快说嘛!”
这时在县医院,郑智省院长办公室。郑在反复拨覃局长办公室电话,但却总是占线,只得失望地将耳机放下。郝兵关切地问:“咋,是没人接还是占线?”
“总是占线。”郑智省失意地答。老会计耐心安慰说:“公安局要害单位,主要领导原本电话就忙;又何况大白天正上班时间?耐性子等会儿再要。事再紧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老先生真是坐着不嫌腰疼!”吕保管不满地瞟对方一眼说。“您以为这是在算账呀,慢工还能出细活?知道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敌我斗争;就像战时打仗一样,那是要分秒必争哩。”老会计亦嘟嚷一句说:“那咱自己光着急顶啥用?电话要不通总不能把机子砸了。”吕保管善意反诘说:“您静说抬杠话。”
“二位别在为一两句闲话争执了,大家心里都急死了。”黎姐劝导说。“郝老弟,你说咋办?要不咱亲跑趟公安局?”
“从大西关到大东关,上午街道人又拥挤,骑摩托也须半个钟点。不行,太慢。时间来不及。院长,我看这样:若覃局长电话打不通,咱就要徐政委电话汇报。人家也是主要领导嘛。”
于是,郑院长再拨公安局徐政委电话。
公安局覃局长办公室。覃与邱佟电话仍在继续,他严肃地说:“邱副局长,咱做公安局领导工作的,一定得有严肃的政策观念和高度的原则性;要明辨大事大非,决不能听风就是雨。不是我包庇自己侄女,我心里清楚,谭皎月绝不是那种人!他县医院仅凭员工夜进一次药房办公室,就随便乱抓并限止人身自由,那是非法的。什么,他们还要扭送公安局?这更错上加错!你快电话阻止他们。”政协机关何慎休息室。邱佟再次同何慎对视一眼,顿显为难地说:“不行啊覃局,现在事态已发展到,连公安局都无法控制的局面;听说医院方面,就怕当事人与您局长有亲情关系而加以包庇,所以在向我汇报的同时,亦将案情材料呈送了检察院批捕科。刚才于科长还电话催问哩。”
“放屁!老子是那样不讲政策原则的人吗?”覃炎愤怒地一拍桌子说。“不管当事人同我有无关系,我照样坚持原则秉公办事!”说罢将耳机狠摔桌上。冯晓赶紧将其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