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争承重担

    第025章争承重担


    当谭皎月（甄黎）双脚刚踏进公安局机关，一眼便看到办公楼前，经常发布机关内，凡无须保密大事小情的那块大黑板上，用彩色粉笔赫然写着一则《通知》：今晚局机关及局直单位全体干警，发票去县城新电影院，集体观看爱国主义教育电影。这是政治任务，谁也不准缺席。下署局政工科，某年月日。她随即轻车熟路来至覃炎局长办公室前。只见覃局正半蹲在地上修一把半旧木椅。机关食堂炊事员刘师傅专从门前经过时，没话找话地说：“覃局长，要看电影啦，您咋还没走？”


    “还早呢。你们先去吧。”覃炎抬腕看看表说。“俺加空修好这把椅子随后就去。”


    此刻，徐雷政委走来，见状故作惊讶地说：“哎呀老覃哪，您真会过日子；这都是多年前，您刚走马上任时发给的宝贝家具，早坐得少胳膊没毛了，还没舍得扔？”后却凑覃近前压低声音说：“专案组人我已分别通知到了。会议仍安排在五里外的城郊派出所。八点前分头出发。”覃炎先点头轻声说：“好的。”随又故意大声说：“老徐呀，这您就不懂了。这把木椅虽已破旧，但却像战马一样，同俺有着深厚感情哩。它曾伴随俺走过不寻常的岁月；你说它现在老了老了，俺咋舍得扔掉呢？”


    “嗬，既然这样宝贵，那干脆送历史博物馆好了。”徐雷打趣说，随又压低声音说：“为掩人耳目，专案组人员也先去影院；待看过片头，再分头去开会地点。”覃炎先点头说“好”，后却故意大声说：“那它还不够格。”边说边用铁锤将铁钉嵌入椅腿；再用钳子将隼眼钳紧。尔后坐下试试，不禁满意地笑了。


    此时，一直在近处旁观的谭皎月（甄黎）本欲上前招呼，却见便装的肖纯过来兴奋地招呼说：“小谭，俺已等你好一会了。”谭皎月（甄黎）亦高兴地迎过去，大方地挎上对方胳膊说：“那就快走吧。去晚了看不完整事。”


    刚到晚七时，城关新电影院早已座无虚席。前数排坐的均是县城各校师生；后几排坐的清一色公安干警。舞台上宽银幕正放映国产故事片《任长霞》。覃局夫妇和徐政委夫妇，亦坐在公安干警席的偏排；肖纯、谭皎月（甄黎）分坐在另一边；他们身后隔几排，却是于春亮、冯晓、丁岚等。


    这时，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团伙骨干、本局副局长邱佟，当从坐着的中排最佳席位上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他所“关心”的覃炎、徐雷、于春亮等亦来影院看电影时，迅即放下了心，便用衣领掩咀通过手机低声向下属通知说：“主要目标都在影院，可以撤除警戒！”


    谁知贼人还是太麻痹了！


    邱佟那里料到，就在电影开映不久，他所关注的专案组成员，已相继离开影院。


    此刻，在城郊派出所小会议室，“有关侦破‘连环医案’的案情分析会”，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徐雷政委先用审慎的目光巡视一遍参会成员，尔后又用目光征求覃局意见；见对方点头后，他便严肃地适时“小结”说：“根据形势发展和县有关领导对侦案具体要求，刚才大家已就‘新形势，新变化，新对策’，集体做出了‘深入团伙老窝，安放录音像设备，录制团伙聚会密谋内容，获取他们犯罪确凿证据’的重要决议；但在究竟应由谁，‘承担这一特殊而艰险任务’的问题上，却产生了重大分岐------”


    “覃局长，徐政委，鉴于时间短，任务紧迫，我看关于人选问题大家就不必再争了。”谭皎月（甄黎）当即站起截住话头说。“无论作为省派侦查员的自身职责讲，还是鉴于此前俺一直在县医院‘实习’‘卧底’各方面熟悉等有利因素看，承担这任务俺也责无旁贷。”


    “若讲省派侦查员职责所在，俺为男性，也许更具优势；俺虽没在医院‘卧底’，人事环境相对会生一些；但因没人认识俺，反却更易混进去见机行事。”肖纯亦当即站起据理力争说。“覃局，徐政，我看别再浪费时间继续讨论了，时间就是胜利嘛！干脆定俺算了。”


    “哎，哎，我说二位组长，平时风格那么高，遇事总谦让着；咋今儿可遇个立功的机会了，倒把小弟忘了？”于春亮眼看艰巨任务被“抢”，当即情急地站起说。“要知道侦破‘连环医案’，任重道远；你们身为省厅下派侦查员，自然担负着更为繁重的任务；作为整个战役来说，‘贼窝探疑’，即便再凶险艰巨，不过其中战斗之一，仅是芝蔴西瓜之比。二位总不愿抓了芝蔴丢了西瓜吧？”


    “历代兵书强调，‘欲获战斗胜利，必具天时、地利、人和’；咱们是代表国家人民利益，打击医药犯罪，自为独具‘天时’正义之举；单讲这‘地利’和‘人和’，春亮同志，虽说你是本县干警，但实事求是说，这两方面你还真不如我。”甄黎进一步阐明道理说。“小兄弟，就不要再争了吧。覃局，政委，就这样定了吧；为避免夜长梦多，另生枝节，事不宜迟，我建议明晚就行动。”在场众人都深深为省厅两位侦查员，勇敢负责精神所打动，人人呈现钦佩敬服的表情；又眼望两位局领导，盼他们尽快做出果断决定。


    “甄黎，肖纯同志，‘贼穴探疑’，挑战与风险并存；事关重大，匆忙不得。二位既是省派侦察员，执行这样特殊而重大的侦查任务，回头我同政委商量一下，定须征得省厅领导同意；并在‘地下密室’进出口，都安排好接应干警，尽可能做到有备无患，方可行动。”甄黎、肖纯同声表态说：“好。我们等待领导正式批准！”


    实际上，自甄黎肖纯被派赴津水，执行“连环医案”协查任务后，省公安厅领导，上至秦副厅长，下到医侦处同行，便一直在操心出力；尤其具体负责的高臻处长，更时刻关注着侦案进程中每一环节；每当负责联络的肖纯汇报完一段案情后，他总会适时地给予具体指导。而省厅办的《要案简讯》杂志，也经常登有“连环医案”侦查进程中的经验和典型。所以，当这天覃炎刚在“热线电话”中，向高处长汇报完下步侦案打算，并讲出欲进行“密室探疑”的想法后；高处长便当即截住话头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主意肯定是小甄出的！且还主动承担艰巨任务对吧？”


    覃炎在电话这端惊诧地说：“高处长，您这领导可真神了！津水距省城数百里远，您难道生有顺耳风千里眼？我们刚刚想到的方案，您可就知道了？”


    “俺哪有那神通！”高处长亦在电话那端“嘿嘿”一笑说。“俗话说‘知同事者莫如好搭挡’嘛！这是俺处里同事对小甄的总体印象。”


    “高处长，这么说领导已批准我们方案，并同意甄黎同志主动请缨承担‘探疑’任务啦？”覃炎当即追问道。


    “你这个覃局呀真会钻空子！”高处长善意批评说。“要爱护同志首创精神和积极性嘛！我敢说，肯定是小甄摆出的理由让你们无力说服，所以才不得不将‘球’踢到处里。对吧，我们的大局长？”


    时间又回溯到当前。仍在中部省公安厅医诊处，甄黎科长办公室。当被采访对像甄黎刚讲述过，“为确实探查到团夥组织‘密室隐秘’，以获取他们使用伪劣假冒药品针剂，残害患者的证据，以给他们应得惩罚打击”；从而专案组几名骨干成员：她和肖纯，冯晓和于春亮等，在争相承挑“密室探疑”重担问题上，一时间互不相让；最终难倒公安局领导，不得不将“球”重新踢到省厅医侦处，要高臻处长最后来“定夺”的情况后，记者与被采访对像间便发生了争执。


    “老记先生，您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愿否来给我们做一公正评判？”首先是甄黎认为对方会偏向自己，故拉同盟军地问。“就当时情况而言，无论对环境清底，人际关系熟络；抑或侦查能力而言；俺都应是挑此重担的不二人选？”


    “甄科长，虽然咱之间比他们谁都熟捻；且您又是俺主要采访对像；按记者行的内部话说，‘采访对像就是记者衣食父母’；俺本该顺着您话意思说的，但又不愿弄虚作假，说违心话。”萧记者显得挺愧疚地说。“故而实在对不起了。记者行亦自有本行的规矩；那就是‘重事实重调查研究’；‘忌弄虚作假伪言矫饰’。俺自亦不敢违犯。虽然俺当时没在现场，自然还是查案外行；但就事论事的话，我认为您所讲应挑重担三个条件，也许仅第三条既为事实，亦却对查案有利。而就前两点‘环境清人事熟’来说，却是‘探密室’的大忌。另外更重要一点是，干啥事都不要抛开您主要任务。您主要担负‘卧底查案’；故一切行动只能在隐秘中进行；而最忌动辄抛头露面。比如说此事让他人去干，即便行动失败，屁股一拍便能走人；您却不行，因还需继续‘卧底’查案；要恢复身份，就颇费周折------”


    “嗬，萧大记者，俺倒真看不出呀？”萧记者对查案业务分析，倒让专业侦查员的甄黎亦深为佩服地说。“您一个新闻记者，倒对公安侦案工作还挺有研究的嘛！”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不仍是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语中阐述的道理吗？”萧记者却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俺在‘公安报’任职，采访对像多是公安战线英模，久而久之耳濡目染，自亦成了半个侦案内行了嘛！”


    “还别说，当真被您说中了呢！”甄黎当即点头自责地说。“正因当时俺脑子一热，缺乏全面分析，结果不仅行动失败，还给下步继续‘卧底’查案带来了不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