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修炼难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小渔村便传来了一声声嘹亮高亢的鸡鸣，昭示着新的一天已然来临。


    茅屋内躺在草**上的陈石，悠悠睁开双眼，准备起身。


    每天清早鸡鸣时分，陈石都会准时起**，雷打不动，一年四季都如此，这是他多年来就养成的习惯。


    陈石坐起身，发现自己昨晚居然连兽皮衣衫都没脱便睡着了，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他伸手扯了扯被压皱了的破旧兽皮衣衫。这时，他突然记起昨晚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有灵根，以前钓来的石珠也变成了金银之色，还有个叫银鹤子的大头老者要收自己做徒弟……


    陈石想着想着，嘴角微微向两边拉去，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的阳光灿烂――好梦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的。


    陈石边笑边整理兽皮衣衫，整理到胸口处时，按到了一个凸凸的硬东西，他伸手进怀里取出来一个兽皮布团。


    他打开兽皮布团，顿时眼前出现了一片耀眼的金光，一颗怪异的石珠出现在了眼前，它一面金光熠熠，另一面灰褐色，石珠表面满是各种细小的纹路，似石头纹理，又似奇异的文字，他看不懂！


    异变突起，陈石不禁愣愣的看着眼前奇异的石珠，如木雕般呆立着。


    过了好一会，陈石才回过神来，他又直接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坐在草**上，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时而凝眉思索，时而脸带微笑……


    他这是在观摩脑海中《五禽戏》的演练之法。


    盏茶功夫后，陈石睁开双眼，面带微笑，喃喃道：“原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虽然，陈石心性沉稳，面带微笑，没有太过激动的样子，但内心已经波澜起伏了……


    而后，陈石又闭上双眼，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好一会，才堪堪压下澎湃的心绪。


    不过，令陈石感到奇怪的是，今天的空气居然带着淡淡的咸味，还十分潮湿，和以往的感觉完全两样。


    陈石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是什么原因，便不去为这事费心神了。


    他又观察了一会石珠，没有其他发现，便将它重新用兽皮布条包好，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陈石心想：这石珠定是一件异宝，自己以后再想办法慢慢钻研它的功用。


    想罢，陈石便下了**，感觉腿脚还有些酸痛，但比起昨晚来已经好多了，那虎骨药油的效果还真是不错哩。


    他穿上破鞋子，十个脚趾头，已经有六个迫不及待的从破鞋子里钻了出来，现在是寒冬时节，可怜的它们，被冻的红红肿肿的长满了冻疮。


    平时，陈石起**看到这幅场景，再感觉到脚指头上传来的阵阵瘙痒，都会有些郁闷、无奈。


    今天，心情喜悦的他，看着裸露在外的脚趾头，用手挠了挠痒痒，也没觉得那么郁闷了，笑着自嘲道：“脚趾头兄弟，早啊！你们再忍忍，等大哥我过几天身体养好了，打只花纹大老虎，就给你们做双虎皮靴子穿穿，也让你们威风威风。”


    陈石说完，也不洗漱，便走到小院子里，准备先开始练习一遍《五禽戏》，看看效果是否真如银鹤子师傅说的那么神奇。


    寒冬时节，早上起来都有霜。


    陈石家的小院是一片泥地，由于结了霜冰子，他踩上去便发出“兹兹！兹兹！兹兹！”的脆响，再看看茅屋顶和竹篱笆，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明晃晃的，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陈石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破旧兽皮衣衫，再抬头看看天空，发现天色也已经大亮了，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天似乎亮的特别早。


    寒冬的清早，以往天都亮的比较晚，公鸡打鸣了天才蒙蒙亮。陈石一直都是这个小渔村起的最早的人之一，从七岁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年了，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来，吃了早饭便出去钓鱼。


    今天有些奇怪，天色都大亮了，隔壁的虎子叔平常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背着渔网出海的，今天怎么他们家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正在陈石纳闷的时候。


    突然，传来了娘带着咳嗽的声音：“咳……咳……石头你有伤在身、鱼竿又没了没办法钓鱼，天才蒙蒙亮，你回去多躺会吧，娘煮好野菜粥再叫你起来吃！”


    陈石听娘说，天才蒙蒙亮，不禁觉的更奇怪了，开口辩解道：“娘，现在天都大亮，哪里是蒙蒙……”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脑子灵光一现，顿时便激动起来了：想想娘的话；想想自己的起**规律，自己的起**规律，那是不会改变，每天都极为精准；再想想隔壁虎子叔家今天的异常表现；还有昨晚银鹤子师傅的话。


    陈石想通了，并不是天亮的早，而是自己的感官变的敏锐了，眼力和观察能力都变强了。


    想到这，陈石的小心脏又“砰砰砰！”的急跳起来，好在他虽然身子骨柔弱，但心脏还是蛮强健的，要不然都会因为太过激动，一口气没上来而晕死过去。


    “自己有这么大的改变，都是那个叫银鹤子师傅的功劳。”


    陈石对银鹤子充满了感激，望着天空，喃喃道：“师傅，徒儿谢谢您老了。”


    这时，他一点也没考虑到娘正在旁边，他这样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非得把娘惊倒不可。


    陈石他娘闻言，再看着陈石一脸激动莫名的样子，心想不会是昨晚儿子受伤发烧了，把脑袋瓜子烧迷糊了吧？想到这，她便赶紧上前，伸手摸摸陈石的额头，关切道：“石头，你没事吧？”


    陈石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怕是让娘误会了。他不好意思的咧咧嘴，道：“娘，我没事，您别当心！”


    娘狐疑的看着陈石道：“那你先进屋去再躺会，娘去煮野菜粥！”


    陈石说自己的伤无大碍了，想活动活动筋骨，让气血多流通。


    娘觉的陈石说的也有道理，便不管他，自己进屋去煮野菜粥了。


    陈石目送娘进了屋，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几口冰冷中带着淡淡咸味的潮湿空气，平常他是嗅不到这咸味的，今天五感变得敏锐了，似乎周围所常见的一切事物，都变的不同起来，即使是空气也如此。


    陈石静下心，睁开双眼，他遵循着脑海中虚影的动作轨迹，开始练习《五禽戏》。


    陈石首先练的是虎戏：自然站立，双目平视前方，俯身，两手按地，用力使身驱前耸并配合吸气，当前耸至极后稍停；然后，身躯后缩并呼气；如此三次。


    继而，两手先左后右问前挪移，同时两脚向后退移，以极力拉伸腰身；接着抬头面朝天，再低头向前平视；最后，如虎行走般以四肢前爬七步，后退七步。


    陈石费了老大劲，才将虎戏的动作完成，不过他并不满意，因为，他没有练出“虎”的感觉。


    练习《五禽戏》时，动作要做到外形和神气都象五禽，要达到形神兼备的境界，如练虎戏时，要表现出威猛的神态，目光炯炯，摇头摆尾，扑按搏斗等动作都要威猛有力，要练出一只“虎”来，只有这样才有助于强壮体力。


    陈石并不气馁，这是他第一次练习，效果不佳是肯定的，他又不是练武天才。


    陈石再次闭目，认真的看着脑海中的文字记载和虚影演练虎戏的动作轨迹，细细体悟。


    不多久，陈石悠悠睁开双眼，平心静气，再继续练习虎戏。


    他自然站立，双目平视前方，俯身……


    陈石又练了一遍虎戏，效果依然不佳，还是没有“虎”的感觉，他还想继续练习。


    这时娘也煮好了野菜粥。


    娘站在柴门边，看着陈石在练习一套奇怪的拳法，看着看着不禁双目放光，觉得这套拳法不凡，她等陈石练完，好奇道：“咳……咳……石头你这套拳法是谁教你的？娘看得出这拳法颇为奇异，似对强健身体有奇效。娘想见见这位高人。”


    陈石听了娘的话后，心想：“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娘本就是武道高手，虽然现在修为尽废，但那作为高手的犀利眼光还是依然在的，她只是看了自己练习了一遍虎戏，便知道了这功法的不凡和功效了。”


    对于拥有灵根，以及奇异石珠，还有银鹤子师傅和《五禽戏》的事，陈石不准备瞒娘。娘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应该让她知道，也让她高兴高兴。


    说不定心情好了，娘的病情也会有所好转，中医不是常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吗？这“高兴、喜悦！”不就是一味良药吗！


    想罢，陈石便上前，拉着娘的手一起进屋，在破旧的小木桌前坐下，此时，木桌上已摆着三个乌黑的陶碗，同样是稀淡的野菜粥和半条乌黑的咸腌鱼。


    接着，陈石起身，又神秘兮兮的将柴门关上，重新坐回木桌前。


    娘看着陈石一脸谨慎、神秘的样子，心里更加好奇，开口催促道：“咳……咳……石头，你倒快点跟娘说说是怎么回事。”


    陈石，看了一眼娘，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那枚怪异的石珠，接着，便开口向娘一一讲述了石珠的异变和昨晚所经历的怪异之事，还有今天早上起来感觉到五感的变化……


    娘听陈石讲完，手拿着那枚半金之色的怪异石珠，愣愣的看了好半天也没说话，脸上也没有显出如陈石预想般的高兴之色。


    陈石咧嘴笑着，询问道：“娘，儿子有灵根了，您不高兴吗？”


    娘听了陈石的话，回过神来，慈祥的笑道：“石头，你有灵根是件好事！”说完，她的神情突然又变的严肃起来，认真道：“石头，你答应娘，对于你拥有这颗神奇石珠和银鹤子师傅的事，不可再告诉第二个人。”


    陈石看娘一脸的严肃表情，他不笑了，小脸上也满是严肃之色道：“娘，儿子一定会死守这个秘密的。除了您，这个世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我拥有石珠了。”


    陈石说完双目笃笃的看着娘，脸上带着笑容道：“娘，我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您的病也一定会治好的！”


    娘听了陈石的话后，消瘦苍白的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开口道：“石头，娘相信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娘也相信你会治好娘的病。还有，你的那套《五禽戏》功法，一定要勤加练习！”


    陈石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娘，《五禽戏》您应该也可以练习吧，对您的身体肯定也有好处的。”


    娘摇了摇头，说道：“娘的筋脉已经断了，除非找到天山雪莲配制出那份秘药，重新续接好筋脉，才可修习此功法！”


    娘说完才想起光顾着说话，木桌上的野菜粥都凉了，她准备起身将野菜粥倒回锅里热热。


    陈石看着娘的背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医好娘的病。


    娘热好野菜粥，陈石津津有味的吃了一碗，平时也能勉强填饱小肚子了，今天却出奇的饿，而且饿得十分厉害，似乎这肚子就是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但锅里已经没有野菜粥了。


    娘看到陈石的样子，把自己剩余的小半碗野菜粥给他，陈石哪能吃娘的粥，便说不饿了，无论娘怎么强迫他吃，他也不肯吃。


    而后，陈石起身，看着摆在屋角的一个小陶罐，这是平时用来装米的米罐，打开木盖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一粒米也没有了。他再打开另外一个更小一些的乌黑罐子，这是用来腌制咸鱼的，除了一些咸咸的鱼腥味外，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陈石看完，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如果不出去找点吃的，下午就要断炊了。


    他便对娘说道：“娘，我去山林边，挖点野菜、野蘑菇回来，我们下午做蘑菇汤吃。”


    娘看了看陈石，慈祥道：“石头，你有伤在身，就安心先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再做杆鱼竿去钓鱼。现在，粮食的事就交给娘，娘去隔壁虎子叔家，看看他们能不能再借点。”


    这寒冬时节，是捕鱼的淡季，小渔村各家的口粮都比较紧张。虎子叔和婶心地很好，以前就经常借给他们一些鱼米，现在他们自己口粮也很紧张。今年他们家里还多添了一张嘴――虎婶生了个男娃，娘哪好意思再去借。


    至于渔村里的其他人家，和陈石他们家的关系一般，就更不可能借到鱼米了。


    陈石思来想去觉得娘是不可能借到粮食了，他便再要求去山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收获。


    娘却阻止陈石，不让他进山，说进山太危险了，粮食的事她自有办法解决，叫陈石别担心，好好在家里练习那套《五禽戏》功法就好。


    陈石拗不过娘，再想想这寒冬时节，山林里的野菜基本都枯黄了，自己去山里能不能有收获还不一定，看娘信心满满的样子，便听娘的话留在家里了。


    等娘收拾好碗筷，出了自家院子，陈石便又开始琢磨起了《五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