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变故，变

    土符遗阵所处黄沙地翻滚着，以阵眼开始，涟漪般的荡漾开去，闷雷般的声音隐隐。一道金黄色的光柱破开阵眼射出，直冲九霄，顿时，整个土符遗阵瞬间亮起，金色雾气弥漫。


    “谁开启了土符遗阵？”班己圣长老和尘辉圣长老几乎同时赶到，脸色不善喝问道。


    祁枫圣长老不动声色看向虬衍圣长老，意识很是明白不过，茜寻圣长老幸灾乐祸点头不迭。


    “娘的，不是老子干的……是小火发现这边出了变故。”虬衍圣长老一把拖过可怜的岩火，分辨道。


    “行了，师弟、班己，你们先放松下来，别乱了心神。”祁枫圣长老发现两个家伙状态不对，不再开玩笑，指指土符遗阵道：“八层威力的土符遗阵，阵眼还没修补好的情况下，是我们能启动的吗？老夫猜测，是那小家伙弄出来的，他，可能就在阵眼之下。”


    两人在这三年时间折腾得有点够呛，闻言都是一惊，稍一调息就恢复过来。


    “谢师兄提点，老夫失态了。”尘辉圣长老脸色平和，施了一礼，眯起眼睛四处观察土符遗阵。班己圣长老身上的阴寒之气收敛，微微躬身，随即飞向大阵上方查看。


    岩火悄悄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退到靳尓身后，圣长老的威势太吓人了。


    “你们两个老家伙忒不仗义，明知道他们现在处在爆发的边缘，还来消遣老子。”虬衍圣长老不满地瞪着祁枫圣长老，低吼道。


    “老夫真不是有意，只是想让他们惊喜一下，谁知道他们的状态糟糕到如此地步，幸好没有出事。虬衍兄弟，老夫给你道歉了。”祁枫圣长老躬身行礼，安抚恼怒的虬衍。


    “算了，等这次事情过去，好好陪老子打上一架，这几年太憋屈了。都怪那臭小子，等他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他。”虬衍圣长老大度的一挥手，想想又不放心，飞去班己圣长老那边。


    一番忙碌下来，所有人又聚集在一起，尘辉圣长老面有喜色，“老夫想起一个族内传闻，大家一起参详下。季琥师祖曾言，五大古符阵之下另有符阵，只是开启之法已经遗失，若是能够开启，或许可以让我等更进一步，达至六星炼体之境。”


    指指暗淡下去的金色光柱，又道：“天衍奇符阵，演天地之变化，炼妖灵归己用。这金色光柱正是天衍奇符阵开启的特征之一，其他的老夫也知之不详，还请各位想想，是否还有其他线索？”


    “六星炼体之境！那老子以后且不是可以在遗混星横着走，哇哈哈……”虬衍圣长老暴笑起来，顿时觉得那妖孽的臭小子无比可爱，使劲拍着岩火的肩膀，一时难以表达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虬衍，放开小火。”班己圣长老打开虬衍圣长老的巨掌，也很想拍拍呲牙咧嘴的岩火，这小家伙的命真好，“到达六星炼体之境，就必须离开此处星域，去往更远的地方，否则会破坏此处星域脆弱的空间，你休要得意。”


    “天衍奇符阵，老夫听说过，只不知是在五大古符阵之下，一直以为是传说而已，若真是天衍奇符阵出世，我族兴盛指日可待。此事还须保密，老夫建议，暂时封闭古城中心区域，另派两人巡视族内各处，此番动静不小，莫要引起法修注意。”


    班己圣长老很快恢复冷静，分析道。众人从欣喜中清醒，点头不迭。


    其他几人或有听说天衍奇符阵，但都不知具体。岩火一直记挂徒儿，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犹豫着是否说出来。


    “怎么了小火？有什么事情就痛快说出来，别他娘憋在心里。”虬衍圣长老自告奋勇要出去巡视族内，发现岩火的异常，喝道。


    “这个……徒儿还在下面呢，他不是族内之人……”岩火咬咬牙，低声说道。


    众人沉默不语，是啊，这天衍奇符阵是小家伙发现，并且第一个得了好处，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看着眼前的奇景，辰溪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启动了这古怪的阵法，不容易啊。要是还须填上一次灵石，他储物袋中的存货就不够使用。


    变化首先从他最先发现的那处暗点开始，一圈圈朝外围亮起，地上的符文仿佛活过来一般，流淌着，变幻着，地面透明得似不存在，紧接着巨柱从外围开始闪亮，不到十息，所有的柱子上面符文缭绕，呼应着地面符文。


    光影流转，氲雾层重，灵气蓬勃，辰溪正自陶醉，突听得“轰”的一声，上方黑暗之中暴响，一道金光从地面激射破空而去，巨柱摇晃数下逐渐黯淡下去，所有的光亮都消失掉，四周又重新恢复黑暗。


    辰溪张大嘴巴，有点摸不着头脑，费了三年时间才开启这破阵，就这样闪几下就完事？蓦然，一股庞大无匹的威压瞬间作用在辰溪身上，把他给压趴在暗黄的地面上，浑身骨骼吱吱作响。


    “想不到本王还有出世的这天……桀桀，本王都快给这鬼阵磨干耗尽，终是不负本王坚持了下来……不知还有多少老家伙活着，本王倒要好好拜访一番，清算下以前的旧账。”


    一个暴虐粗粝的声音，充满深幽的怨恨，用一种古怪的腔调断续地说道。


    辰溪心中一片冰寒，这气息和威压太强大了，他似乎放出了什么不该放出的东西。


    真是见鬼，这倒霉的事怎么会让爷给遇上吧，不会是尘老头故意引自己来放出这家伙吧？


    “人类小子，看在你放本王出来的份上，就赏你个全尸。说吧，有什么遗憾之事，或者想要杀个人什么的，本王心情好，说不得会帮个小忙。”那暴虐粗粝的气息就在辰溪上方，话毕，放开了对辰溪的威压，这人类太弱了，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辰溪慢慢地爬起来，整整衣袍，借以平复下大起大落的心情。从这家伙的语气中猜测，它不是人类，被圣遗族的禁制符阵镇压……那就可能是妖兽，很可能还是年代久远的妖兽？


    “前辈，小子很好奇您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如果您不急着出去，可否告知小子，您的尊号来历，就当是满足小子的愿望。”辰溪不奢望能逃脱，但刚才这般大的动静，他就不相信圣遗族的高手会察觉不到，能拖点时间也好。


    暴虐粗粝的气息中没有声音传出，它被关得太久，一时有点迷茫，陷入沉思之中，没想到这人类小子是这个要求。


    辰溪更不会催促，只希望时间过得再慢点。


    “本王似乎有个名号叫孤猊，你若是听说过，就知道有多长时间了……人类小子，游默之、岩坤、莫渡那些家伙可还在遗混星？”孤猊说话已经顺畅很多，对这敢问它来历的人类生出点兴趣，彻底收敛气息，平和地问道。


    “莫渡老祖！”辰溪惊叫起来，他只听说过莫渡的名号，其他的都是闻所未闻，心中暗自叫苦，这孤猊可是中古时期的老妖怪啊，现在的遗混星修真界，谁能对付？


    “哦，你知道莫渡，他现在在哪里？”孤猊也记不清过了多长时间，它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或对抗禁制符阵，本不抱指望能从这人类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顿时有点紧张起来。


    “莫渡老祖在十二万年前飞升了。”辰溪知道隐瞒不住，直接说出了结果，他可不想落得被搜魂的下场。


    “十二万年了……也罢，本王正好卷土重来，斩尽那些家伙的后人，一统这遗混星，以后有机会再去到上界，慢慢谋划不迟。”片刻，孤猊爆发出惊天的大笑，狂暴的气息振得辰溪摔倒在地口鼻溢血。


    “咦，人类小子你这副身体不错……赤炎纹，桀桀，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本王正好借来用用。土属性就有点多余，嗯，到时废掉就是。”孤猊见辰溪还能站得起来，有点惊讶，仔细探查一番辰溪身体，笑得更加狂放，这次没有针对辰溪，否则辰溪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辰溪抹去嘴角的血迹，等孤猊笑声停歇，道：“想不到小子还能有点用处，这样，小子就不用担心死无全尸了。”淡淡地刺了孤猊一句，继续说道：“孤猊前辈，你难道就不担心，出去之后再被人族抓来镇压？”


    这老妖喜怒无常，辰溪也是豁出去拖时间，他就不相信，孤猊被禁制了十多万年，本事还能剩下几层？这里是古城，圣遗族难道就没有反制的手段留下？


    “人类小子，收起你的小心思。本王和这天衍奇符阵禁制抗争了十多万年，早应该在十万年前，就被磨灭转化为妖灵，可却偏偏活到了现在。再结合你所说，莫渡早就飞升……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修真界的环境再次发生了大的变化，灵气严重不足，高手已经去往更远的星域修炼，天衍奇符阵得不到补充，才奈何不了本王，只是断断续续在折腾本王。”


    孤猊冷冷说道，略带讽刺地分析，见到辰溪脸色变化，哼了一声道：“在当年，修真界环境已经恶化，灵气流逝加剧，各种珍稀资源开始消失。否则，本王会招惹到当时三个最顶尖的高手。”


    辰溪心中一叹，短时间内，这老妖就把所有情况给分析透彻，很多都是辰溪没有接触过的层面，但以辰溪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老妖说的应该是真的。


    现在，还有谁能救自己呢？圣遗族，估计亦是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