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积怨已深

3个月前 作者: 思问
    其实,项华推测的,说的,是一点也没有错的,先拿福伯吞吐其词来说,项铭痴情与景心,又不是秘密,不想让项华听,福伯也是有原因的,怕得是这个小少爷从中捣乱,有一件事项华还是说对了,项铭再痴情于景心,相思于景心,淳于玉涵在中间不会起到一点作用的,淳于玉涵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提亲的,


    ‘我的儿子喜欢你的女儿,我们结成亲家吧?’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淳于玉涵不拿这件事左右项铭的感情已经谢天谢地了,


    讲到这里,老成的福伯,竟显得不知进退了,


    “只是,大少爷他,……”。


    “好了!”


    淳于玉涵的脸色更阴沉了,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打断了福伯的话,项华在一旁咧咧嘴,真替福伯捏把汗,项华说道:“福伯,娘亲的心思您是最懂的,您为什么还要在娘亲最痛的地方戳一下,……”。


    “可是大少爷,……”。


    福伯回身看向项华,


    福伯关心项铭,不管淳于玉涵心里是多么的不舒服,多么的记恨,她的身体是好好的,没有任何不适,而项铭,已经相思成疾了,如果一直这样压抑自己,折磨自己,说不定,真有后悔莫及的事。


    “阿福,……”。


    淳于玉涵再次打断了福伯的话,接着说道:“你是我最得心的人,几十年来,我感谢你为我,为天下第一家所做的一切,你是老人儿,知道的事比任何人都多,……”。


    “阿福不敢!”


    淳于玉涵本有一副严肃的面孔,如今拉着脸说话,那种威慑感。让福伯硬生生的把刚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有可能,淳于玉涵真的在责怪阿福倚老卖老,什么话都敢说。东方景心是什么人?她是东方寒雪的女儿,是项天龙的女儿,一个是她丈夫的情人,一个是她丈夫的私生女,即便大儿子喜欢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又如何?淳于玉涵绝对不允许,也不会和这个伤她最深的女人结亲。


    并且,淳于玉涵从来都没有想过用什么方法化解这些恩怨。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淳于玉涵说罢,突然站起了身,向门口走去,随侍的丫鬟立刻为她披上了披风。戴了暖领,淳于玉涵接过手炉,丫鬟开门,淳于玉涵已走,整个厅室安静了不少。福伯、项华,和归麟阁的几个丫鬟和奴仆。


    “福伯,娘亲走了,您起来吧?”


    “诶!”


    淳于玉涵就这样留下脸色走了,福伯有些不知所措,他跟随淳于玉涵已经四十几年,跑里跑外。出死入生,为淳于玉涵保驾护航,淳于玉涵从来没有把他当奴才看待,他也很知道分寸,难道,自己真的老了。真的揣测不对事情的本质了?


    其实不然,是淳于玉涵被嫉恨蒙蔽住了。


    ……


    格格咕,


    一声鸡叫,像是嘹亮的钟磬之声一样进入项铭的意识中,项铭猛然从睡榻上坐了起来。他的神经绷得很紧,用那句成语告诫着自己,宵衣旰食,在天很早的时候,便要起来工作,鸡叫是他的闹钟。


    “少爷,您醒了?”


    项铭刚一坐起来,坐在远处圆凳上玩儿沙包的小顺立刻跑了过来,精神奕奕的样子,趴身在项铭的面前,一脸的笑容,像‘开心果’一般,


    “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去帐房”。


    “不行!”


    项铭醒来了,是鸡的叫声刺激了他的大脑神经,项铭想继续看那些账簿去,继续逼着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正是太了解他的铭少爷了,小顺才玩儿着两个小沙包,不让自己睡觉,等着铭少爷醒来,防着他的铭少爷在悄无声息中偷跑出去。


    “放肆!”


    小顺拒绝了项铭,项铭显得不高兴起来,


    “是夫人的意思!”


    “母亲?”


    小顺才不敢和项铭犟嘴,很快的便坦白从宽,项铭却奇怪起来,觉得一团迷雾一般,他的母亲不是鼓励他学经商之道的吗?怎么突然间?


    “铭少爷,小顺想说说你,……”。


    项铭胡思乱想着,小顺拉下脸,非常不喜的样子,


    “有话快放,……”。


    项铭嘴上不会说粗话,被这个‘开心果’般的小顺耳濡目染久了,有时候也会露出几分诙谐,却又说的四不像,他想说的是‘有屁快放’。


    小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小顺嘟嘟囔囔地说道:“身体是自己的,是自己最值钱的本钱,铭少爷这样透支下去,损害的还是自己,万一生了什么病,害了什么灾,伤心的,还是夫人和关心你的人……”。


    对项铭这样机械般的勉强着自己,最心疼的,还是他身边的人,小顺的一番话,让项铭说不出话来,或许,便是这个原因,劳心过度,他的母亲才剥夺了他学习经商之道的权力,也或许是永久剥夺,


    项铭根本不在意是永久还是暂时,他只知道眼前,如果把这些事全部放下,无所事事的他,会更思念景心,这种想见不能见的痛楚,比折磨他的身体还要难受,


    项铭沉默了,小顺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了起来,


    “少爷!”


    “什么事?”


    “你猜小顺给你准备了什么?”


    小顺又展开了笑容,一脸开心和无忧的笑容,其实,小顺的心里也很犯愁,他只是想用自己的开心,唤起项铭的开朗罢了,虽然有些微不足道,小顺依然愿意这么做,


    “桃花酥,桃仁儿不去皮的”。


    在项铭发问后,小顺爬起了身,快跑两步,端来了放在华桌上的盘子,盘子很精致,釉彩鲜亮,纹理清晰,是有盖子的,伸手递向了项铭。


    项铭的睡榻很大。很精致,如果小顺想近距离的说话,就必须坐到床边,趴下身。送来食物也不例外,小顺趴着身,举着盘子,有些吃力的样子,项铭挪了一下身,坐到了睡榻的边缘,小顺也爬起身,这样舒服多了。


    “难得你还记得我喜欢这种口味”。


    “应该的!”


    今天下午,小顺特地跑了一趟‘五味斋’,是一个做糕点的铺子。以五种口味见长,酸、甜、苦(涩)、辣,咸;苦和咸的味道都不是很明显,在尝到有苦味的味道时,乍然的微苦。会诱导人的味觉,会让人感觉是涩。


    其实,桃花酥是甜食,只是两种不同的做法而已,主要的原料是桃花和桃仁,一种是桃花和剥了外皮的桃仁,一种是没有剥外皮的。项铭喜欢吃没有剥皮的那种,在甜的下面,因为没有剥掉桃仁外皮的原因,会透着一股涩涩的感觉。


    项铭很喜欢这种味道,恋的是它的名字,和吃起来的感觉。桃花酥很细腻,很甜,会让他想起在瑞鹤仙庄之时,梅树底下,略微的苦涩。是最切合他的心情的,这种‘涩’,会让他感动,这是对景心思念的心情。


    “少爷,您怎么了?”


    看到桃花酥,项铭如何不想起景心?这股如波涛般袭来的思念,让项铭的眼眶湿润了,小顺愣愣的看着项铭,感觉莫名其妙。


    有时候不得不说,表面的现象很容易看到,而内心的物质,是无法用眼睛探索的,小顺口口声声的说,让项铭放松心情,放下思念,却不知道,他无意中的动作,无意中的关心,也会触动项铭内心深处最薄弱的地方。


    “小顺,有酒吗?”


    项铭收敛了一下心情,把眼眶中的泪珠儿愣是憋了回去,转脸看向了小顺,


    “夫人说了,少爷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让您喝酒”。


    “小顺!”


    “少爷您说!”


    “有这么好的桃花酥,没有酒怎么可以呢?你帮我弄些来”。


    项铭伸手捧过了小顺手中的盘子,再次打开盖子,看着里面一摞摞桃花形状的糕点,似乎释怀了一些心事一样,感觉特别轻松,


    看着项铭,小顺感觉他的少爷像是笑了一样,为此,变得高兴,


    “还不快去!”


    项铭微微的笑了一下,别脸催促一下小顺,


    “诶!”


    难得的一抹笑容,小顺怕扫了项铭的兴,于是,无论如何,这酒,一定要弄到手,项铭看着怀中的桃花酥,拿起一块,心里说不出的感叹。


    ……


    天刚破晓,项铭没有在暖阁享用他的桃花酥,而是穿好衣服,走出归麟阁,在望湘水榭中坐了下来,这里地势开阔,高山远水,面对着山色云雾,萧条树枝,池水冰冻,一层层白雾像是涟漪一样透着十分的寒气,小顺拿来了酒,侍女在项铭的身边生起了炭火,却仍然暖不了项铭的心。


    “看来又要开始了”。


    小顺立在项铭的身后,忍不住开始咧着嘴,在心里喃喃自语起来,


    不得不说,


    跟在项铭身边,


    必须具备一条,


    那就是能耐得住寂寞,


    项铭的习惯又来了,当小顺把煮有美酒的小火炉端来之后,项铭守着桃花酥,品着美酒,自斟自饮,眺望着远处山园秀美,这一坐,便已经两个时辰了。


    “属下见过铭少主!”


    “没看到铭少爷在散心吗?”


    在此时,望湘水榭多了一个人,来人刚跪倒在项铭的面前,小顺便不乐起来。


    来者五官严谨,剑眉圆目,身材魁伟,高大粗壮,脚步沉着有力,一看便是一个擅长硬功的高手,他是归麟阁的武士,在天下第一家有这样的规矩,武士不能随意来见主人,除非有要事禀报。


    “发生了什么是吗?”项铭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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