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
3个月前 作者: 画媚儿
大庆出兵算是极快的,因为早就已有了这样的预想,兵马粮草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再加上琉球所干出的那点事情,已是让百姓愤怒了,觉得想你琉球不过就是个弹丸之地,我们大庆同你们做了买卖就已经十分的客套了,而且又不是没有交税的,可现在倒好,你们自己内乱就算了,居然还敢抢砸了他们大庆的商铺,叔能忍婶也不能忍,一个一个群情激奋,甚至还有不少上家甚至还资助了不少,那态度就是――只要干趴下了琉球,什么都好说。
谢淮隐觉得要是他们真的没打赢琉球,只怕到时候得到的就是“连琉球这点弹丸之地都打不过,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自己寻个地儿自我了结算了”。
在这个时候,白泽宣也不得不承认云姝早早地就准备好一切,甚至连高丽的济州岛都已经早早地圈定了下来,全然可以作为供给之所,白泽宣在知道这一点之后也觉得云姝做事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早就已经在这一点上都想好了,为的就是玩意出现持久之战的话那还能够有个补给供应的地方,虽说云姝没有上过战场,但这意识倒是完全不错的,这济州岛的位子帝的确是一个十分不错的甚至还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子。
谢淮隐他们出兵的时候,整个琉球的局势也快到明朗的地步了,明治天皇的兵马原本就是不如德川雅治的,经历了那么久的大乱之后,明治天皇现在所有的兵马别说是居安一偶了,根本连委曲求全都做不到,而幕府军则是处于这种一路长胜的地步,几番交手下来,幕府军也已经到了占尽先机,已将明治天皇那一派人马逼迫到了山穷水尽除了投降之外也没有别的路径可以选择的地步。
明治天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连这样的一战之力都没有,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能够当皇帝的人不是所谓的天子么,为何上沧海却是半点也没有帮助了他,反而是那般的帮助了德川雅治,这是上苍要绝了他的路吧,半点也没有助他也就算了,更是这样断了他的生路,更可怕的是他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次他算是在劫难逃了,他的将士在战场上的时候不少人都直接临阵退缩了,而他身边的那些个口口声声都是忠于他这个天皇陛下,但干出的却是投诚的事情来。
非战之败
明治天皇这样想着,他今日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因为他战败,而是上天要亡了他,而且他也十分的清楚,现在的他除了认输之外也别无他法,但这仗可以输,他这身为天皇也没有什么脸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倒不如就这样死去罢了,左右也没有什么可依恋的了。
明治天皇用帕子擦拭了武士刀,那态度十分的虔诚,对于他们琉球的武士来说没有什么比武士刀更加来的叫人敬畏的了,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他能够有脸面去面对祖宗了,这是作为武士道最后能够给予自己的荣光。
明治天皇慢慢地擦拭着武士刀,等到他即将要动手的时候,门帘刷地一下被人推开,一脸震惊的内侍官看着明治天皇手上那明晃晃的刀子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明治天皇想要做的事情,他跪下道:“天皇陛下何必如此!”
“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人活着还能什么都能指望,要是人没了那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内侍官语重心长地道,“陛下莫看如今逆贼德川雅治是十分的风光,可奴才新探听来了一番消息,大庆已出兵了,只怕就是武藏大人已做到了陛下所嘱托的事情,这般想来,只怕那逆贼早晚都是要被讨伐了的。”
“糊涂!”明治天皇斥道,“德川雅治是狼,那大庆就是虎,与虎谋皮又能如何?!”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明治天皇自己也都已经明白自己当初干的是什么愚蠢的事情了,当初要是好端端地同大庆贸易或许还能够多安稳几年,可惜就是当初同大庆谈判的时候若不是态度太过强硬的话或许还能够依靠着大庆的威望而使得自己在百姓之中提高声望,可惜最后却是成就了德川雅治,使得自己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这乃是他的一大败笔之处,其二就是自己眼看着德川雅治和大庆之间的贸易而匆忙之间和高丽之间联合,原本打算借着机会将德川雅治也好大庆也罢都压制上一回,却不想却到头来却还是成全了旁人,果真这害人之心不可有,如今会有这般的结果也可算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其三就是现在,还想着能够借住打破同德川雅治之间的僵局。
“陛下。”内伺官看着一脸颓丧的明治天皇道,“陛下,这是虎是狼,还不能完全断言,或许武藏大人真的可以……”
“你可知道逍遥散的事情,”明治天皇那脸上的神色更加的颓唐,“你可知道多少人用过逍遥散之后都已然上瘾,我们想要用福寿膏去掌控大庆,却不想到底还是有人技高一筹一笔之道还施彼身,只怕武藏这一次去也是多数难回了,而那大庆此番前来十有八九不是来帮着他这个气数已尽的帝王而是想要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彻底拿下我们琉球罢了。”
他哈哈一笑,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的绝望,“也是朕同德川雅治之争给了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只怕要不得多时,即便是现在占据了江山的德川雅治也便是要才成为阶下囚他人奴了,这是天要亡了我琉球,偏生我这天皇便是要作那亡国之君……”
内侍官听到明治天皇这么说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本还以为是武藏大人求援而来,却不想偏生成了这催命的符,这可如何是好?!且看着天皇陛下是切腹自尽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趁着现在德川将军还没打到面前来的时候先卷了东西跑了再说还是?!
这最后的念头内侍官的心中也不过就是一转念而已,旋即又觉得自己就算是跑了又能够有什么用,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离开了天皇又能够过上什么日子,大概也就只有等死的路了。
“天皇陛下,若是大庆真的是打着那样的主意,那陛下何不如同逆贼先合谋将那外敌撵走。”内侍官忍不住道。
“这又能如何,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你道那大庆为何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才举兵,为的不就是趁着现在将我琉球给一网打尽罢了!”
明治天皇眼神之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大庆用计也可算是十分的恶毒了,不在一开始就动手为的就是在现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手,哪怕他在兵力上的确是不如德川雅治,但到底还是有不少的人马,连番征战下来,他的兵马损失了大半,而德川雅治的兵马虽是比他损失的少了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损失的,现在最好的便是休养生息。
他知道只要德川雅治一旦解决了自己之后那就一定是会休养生息的,哪怕到时候是要同大庆签订任何对琉球不利的事情这也完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他也是会这样的选择,可惜现在大庆压根就没有给他们这些自我幻想的时候,趁你病要你命,这怎能说不毒。[]
再者,即便是他有心要同德川雅治联合,那德川雅治是能够相信了他的人?以他们琉球现在的能力又能够和大庆缠斗多久,只怕大庆最新的武器一旦攻城之后,余下的也便是势如破竹一般地进入他们琉球罢了。
“你道那德川逆贼是个如何的人物,又岂能不在这个时候派人好好地看着大庆在我琉球国土的东西半点不看重,可现在为何会出现这般的变故,你真以为是那些个暴民所做的事情?多半也是那大庆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若是细细差下去,只怕也是会发现在那些个事情之中大庆压根就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和人员伤亡,这不过就是给了大庆出兵的一个借口而已!”
内侍官听闻天皇陛下这一番话之后整张脸都变了颜色,要是依着天皇陛下这么说的话,那大庆完全就是早就已经有了图谋了。
“陛下,哪怕大庆同陛下关系不好,但之前也一直都是十分支持德川逆贼的,为何?”
“支持?!大庆从来都没有支持过德川逆贼,哈哈哈哈,想他德川雅治压制了皇室一族那么多年,这最后到底还是敌不过人的算计!”明治天皇笑着笑着就落下了泪来,“他德川雅治是引狼入室,而我,而我便是率先惹怒了猛虎之人,今日如遭虎弑,也是咎由自取。”
明治天皇笑着便是举起了手上的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入,那动作狠绝无比,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原先裹在腹部的腹卷,鲜血顺着刀身汨汨落下。
“天皇陛下!”内侍官惊叫一声,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阻止天皇陛下自戮,但到底啊还是不成的,陛下竟到最后也还是宁愿选择了这般结果。]
“让德川雅治降了吧。”明治天皇嘴角也冒出了血丝,他紧抓着内侍官的手,疼痛让他的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狰狞,“带着玉玺给他,让……让他降……”
内侍官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眼见天皇陛下那面色苍白无比,那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只得点了点头,倒不是真的想要完成这即将咽气的陛下所想要嘱托的事情,而是现在的他压根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活路了,兵临城下再加上他又是陛下身边的人自是没有什么活路的了,倒不如是将玉玺给了德川将军也罢,说不定还能够留自己一条性命。再说,他觉得陛下也并非是为了琉球而殉国,只是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不想做这亡国之君罢了,哪里算的上什么大义。
明治天皇得了这样的一句应允,也可算是死得其所了,最后梗着的一口气也落了下来,猛地喘了几口气之后就一下子闭上了眼睛什么动作也没了。
内侍官微微一怔,伸手探了探人的鼻息,发现已然没了气息,那身子虽还是暖的,但也渐渐地开始僵硬起来了。
他也顾不得明治天皇的遗体,匆忙寻出了那玉玺揣在了怀中也不去看着自己好生伺候着的一代帝王如今的样子,他知道即便是现在看着他那样子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将他给掩埋了?他心中不屑地想到,天皇是人百姓们也是人,那么多战死的百姓都无处掩埋,那现在导致了这一切的就是眼前这个一代天皇陛下和而今一门心思想要成为天皇的人。
内侍官匆匆走出了宅子,那宅子也不能算是皇宫,而是尚算不错的宅子,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德川将军的步步紧逼之下哪里还能将京都守住,现在这宅子也不过就是从一个富户哪里夺来的。
内侍官出了门之后就直奔城门,这个城镇也已经快成一个死城了,打从节节败退开始,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支撑了,尤其是在德川雅治的兵马都已经在城外不过十里地的情况下,这城中的百姓又怎么可能会安心地停留在城中,自是寻了机会要逃脱的,而德川雅治似乎也觉得天皇陛下已去了大势,所以也只带着兵马镇压在城外并不反对百姓们逃窜,甚至也还是在想等着天皇陛下自己认输,逼迫着他自己出来认降,所以他一路出了城门并没有人来阻拦,直到奔走到了德川雅治的营帐门前,虽是被人阻拦,但一听到他是送是玉玺来的,急急忙忙地回去禀告一番之后就让进去。
德川雅治身上也是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端坐在哪动作没动却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若是真要说的话,德川雅治可算得上人中龙凤,光是那一眼看来的时候所有的威仪也压迫的人完全说不出话来,说实在话的确是适合称王称帝的。
“怎么,他终于舍得降了?”德川雅治看着那内侍官,这人素来都是他身边最是亲近的,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怕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陛下他已经自戮了,陛下临终前让奴将玉玺给将军。”内侍官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起,只是将自己怀中揣着良久的玉玺双手捧着送上去。
“哈哈!”德川雅治嗤笑着,“我当他是个人物,同我缠斗这么久都没有认输,结果现在却自戮了,他个懦夫!这哪里是将江山拱手让与我,压根便是不想当这亡国之君这才想要自戮且将玉玺给予我罢了!”
德川雅治心中也是愤恨不已,现在的他也知道就算是现在降服了明治天皇也已经没什么用了,大庆的兵马也已经攻城了,只可惜现在的琉球早就已经不是之前了,他和明治之间的内战早已消耗了不少兵力,根本已经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同大庆相抗衡的了。他明治到现在也还是不忘记给自己摆下一道!
德川雅治拿过内侍官手上的玉玺,狠狠地掼在啃了地上,那原本雕着龙的上好玉玺在这一掼之下瞬间分崩离析,碎成一堆。
内侍官面对如此的边变故吓得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这简直比看到天皇陛下还要来得可怕的多,尤其是现在德川将军这随口一说都能够说的这样的精准,感觉在他的面前那是什么都隐藏不了。
他只能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半句话也不敢说。
“他一贯自诩是个明君,结果现在却是大难临头的时候只想着自己就直接走人了,这主意打得可真好!”德川雅治一直都晓得那人一贯都是个自私的,之前就想着如何从自己手中将权夺走,现在眼见着已经成这江山易主的局面这才觉得畏惧了,就算是没有大庆攻入,他多半也是要自戮的,现在这局面,就他那性子若是不自戮,大概也不会再活下去了。
“皇室的列祖列宗就应该好好地看看,且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君主,国难当头的时候不是想着要怎么如何解决这般的困境,而是想着如何撇清关系,他道他自戮是了之后便是有脸面去见他那列祖列宗了?!只怕他那些个列祖列宗都要生生给他气活了不可。”
内侍官听着德川雅治这话,心中也忍不住腹诽道将军您当初要不是手掌兵权,再加上同您有心要反,否则当初在纸币发行闹出了祸事的时候您就应该同陛下一起想着法子将困局解决而不是趁火打劫想要夺了位的话,那陛下也不至于是会有今日这般的下场了。
自然这种话他现在是半点也不敢同德川雅治说的,且知道现在天皇已经崩了,剩下能够主事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人而已,现在他这项上人头还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拴着,什么时候没了还说不准德川雅治一个看自己不要顺眼就让人拉着自己出去砍了。
“将军,而今百姓的希望可都在将军的身上了,将军可是要好好地计较计较断不能让大庆占据了先机才是!”
站在一旁的谋士听到内侍官所说的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想开口了,只是那个时候的德川雅治整个人都在愤怒之中,他自是不敢开口的,可现在见德川雅治的怒火也已经平息了不少,急急忙忙就开了口,眼前明治天皇是已经不是他们所侧重的了,最重要的还是大庆的战船。
大庆的兵马在前一日已经登陆了海港,几乎是以势如破竹的姿态一下子夺取了一个城镇,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兵马阻拦的,在大庆的兵马登上了海港的时候,沿海港最近的城便将城门关上,留守的城主也组织了兵马,但在早前同天皇之间的内战早就已经征战了不少的兵马,所以即便是再怎么组织,所能组织到的人马也是极少的,而那城门也不是什么攻无不克的阻挡物,在大庆的炮火之下,整个横滨城在不出两个时辰就已经全部掌握在了大庆的手中,而大庆的战火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一步一步正在紧逼着京都而来。
若再不想对策到时候就只剩下俯首称臣了,难道是将军就想这样不成?
德川雅治横了那说话的谋士一眼,他刚刚所说的那些个话难道他就真的半点也不懂得不成,他自是知道,可那又如何,就现在琉球的兵马和大庆的兵马去抗争,那完全就是以卵击石愚不可及。
“将军――”
“你们口口声声劝着,那本将军现在来问你们一句,可有对付大庆的方法?”德川雅治横了一眼那些个正要说话的谋士,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质问。
原本还想要劝解的谋士现在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大庆的军火即便是他们这些个身在琉球的人也是知道的,甚至也查探过原本天皇一脉已经遣了武藏团次前往琉球,目的也便是为了大庆的军火,只可惜很显然地武藏团次和大庆之间的这一笔生意是没有谈成,大庆的心眼要远远比武藏团次他们能够提供的要大的多,现在大庆的兵马已经攻入了,从探子来的信息,大庆一次是带着最为精良的兵马来的,红衣大炮,火枪一个不落,这先锋营还是大庆的皇子。
嘴上虽是鼓吹着德川雅治要出兵的谋士心中也有几分的嘀咕,这仗到底打不打,要不要打?!这样的烂摊子就连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天皇陛下都选择了自戮来全了自己的名声不愿瞧见有一日会成为亡国之奴,那现在大势所趋的德川雅治能在炮火的面前成为掌控大局的最终人选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众人的心中划过,但是每个人的感觉都觉得这些个问话对于他们来说是不肯定的,甚至于更多的还是倾向于否定。
德川雅治看着这些个一下子像是被猫咬掉了舌头的谋士,心中冷冷一哼。
到底都是一些个没用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