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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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个波次的狂轰滥炸，数以万计的蚁虫化为齑粉，余下不多的蚁虫终于知难而退如潮水一般退去。


    “哇哦，好样的！”


    “海航威武！”


    欢呼雀跃声陡然大作，两栖船坞登陆舰宽阔的直升机飞行甲板上，大难不死的士兵们用最疯狂的咆哮吼叫，挥舞双臂摇晃头盔，向空中掠过的战斗机群致敬。


    “妈蛋，真特么解气！”


    罗威狠狠一挥拳头，重新将头盔戴上，拍了拍凌皓的肩膀，笑道：“瞧见了么，这就是差距啊，咱们一个机械化步兵营上去，被杀得灰头土脸狼狈后撤，海军航母出动几个波次的舰载战斗机，就炸得虫子屁滚尿流的！”


    “海航确实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凌皓由衷的赞美，不可否认当前的一个机步营，的确是敌不过航母舰载战斗机群，动辄连续波次的狂轰滥炸，是要比机枪机炮扫射更能迅速获取更多战果。


    呜呜……


    沉闷而又刺耳的汽笛声，拉回所有人的思绪，舰队准备返航了。


    “集合！”


    一个高亢的声音忽然传来，所有人立刻悉悉索索检查仪容仪表，迅速以班排位为单位列队整齐。


    腋窝下夹着蓝色文件的少校，厉眼扫过队列，大声命令道：“各班报数！”


    一，二，三……


    报数完毕，机步营自登陆到现在，失踪的、负伤的、阵亡的迅速就被统计出来。


    凌皓站在队列最后一排，挺胸收腹保持最庄重的军姿，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显然机步营的战损不小。


    因为是试探性的登陆行动，所以机步营做了一定加强，人数将近八百人，但此时此刻完好无损站在两栖船坞登陆舰直升机飞行甲板上，却只有四百人不到。


    也就是说，机步营损失近半，几乎濒临裁编的境地，倒也足见百万计的蚁虫蜂拥而至，所能爆发出的杀伤力是多么惊人。


    目视前方，凌皓清楚的看到少校眼神中闪过悲悯，但刚毅的表情依旧冷若冰霜，他只是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摘帽！”


    唰！


    所有幸存的士兵整齐划一的摘下头盔，在少校的命令下，转朝一片焦土的海岸方向。


    “敬礼！！”


    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因沙哑而倍显悲戚。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向被轰炸过后，满地碳化灰烬，还有不少蚁虫骨架、战车残骸的战场，那里是他们刚刚战斗过的地方，是力有不逮被迫撤退之处。


    队列中，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滚下热泪，还有士兵低声抽噎。


    生生不息，战无不止！


    这是野蛮与文明的厮杀，这是血肉与钢铁的碰撞。


    凌皓默默的感受着这一切，他非常清楚，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未来，将会有更加残酷的大战等待着。


    残阳西沉，落日的余晖遍撒金黄的色泽。


    在两艘导弹驱逐舰的护卫下，两栖船坞登陆舰汽笛长鸣，告别死去的亡魂，踏上黯然回归的旅程。


    飞行甲板上，少校对此次作战做了简明扼要的总结，队伍解散后，身心俱疲的士兵们三三两两结伴回到各班舱室。


    偌大的两栖船坞登陆舰满载排水量近两万吨，足以容纳齐装满员的一个机步营，而登陆战损失了不少兵力，伤员也被转移到了医疗船上，因而登陆舰内毫不拥挤。


    凌皓所在的9人制机步班，在饭后也和其他班一样召开作战总结会议。


    为适应人虫大战，机步班的组成比较特别，9人中步兵战车配驾驶员、炮手两名，班长作为指挥官留车指挥，由副班长带领正副机枪手2名、自动步枪手2名、火焰喷射手1名在步兵战车掩护下作战。


    凌皓便是自动步枪手，主要职责是掩护火焰喷射手罗威，并视情况补充机枪组的火力空隙。


    此次血战中，副班长和两名机枪手都牺牲，火焰喷射手也被一截炸飞如流弹般的蚁虫利爪钉死在了地上。


    如此这般，原本9人制的机步班，只剩下了班长唐斌、驾驶员辽远航、炮手郭锐，以及自动步枪手罗威和凌皓。


    默哀之后，班务会正式开始，满脸哀伤的班长唐斌深吸几口气，万千咒骂蚁虫的骂语，到了嘴边却只是关心凌皓的问候。


    “凌皓，你没事儿吧？”


    “谢谢老班关心，一切正常！”


    凌皓抬起头来，朝唐斌点点头，刚刚他正一目十行的浏览记事本，补充没有完全继承的记忆。


    唐斌咬咬牙，目光从幸存的一个个兄弟脸上掠过，最后定格在罗威身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赞许道：“这次作战，罗威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优秀班员就你了！”


    “班长，我……”


    罗威还想推让，唐斌却是摆摆手堵住了他的后话，长吁短叹道：“其实和蚁虫作战，也没啥好总结的，那瘪犊子玩意儿就胜在数量多，密密麻麻如蝗虫一样！”


    “相比于我们人类，蚁虫高大威猛、动作迅速、利爪锋利，一旦让它们近身，生还率几乎为零。”


    唐斌停顿了一下，然后总结道：“因而以后与蚁虫交手，我们必须将它们扼杀在至少10米开外，当然，最好是火炮打击和空中支援来得更多。”


    有了班长开头，炮手郭锐建议25毫米机炮改换成12.7毫米重机枪，从而增加备弹数量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


    驾驶员辽远航建议步兵战车侧面装甲必须加强，蚁虫的前爪奋力一戳，合金装甲也能被戳穿一个洞，若是主战坦克则肯定不会，直接可以对蚁虫浪潮形成碾压之势。


    罗威的建议是子弹穿透力太强，停止作用并不明显，很有必要建议上级准许使用达姆弹。


    相比于目前制式的钢芯或铅芯子弹，又称之为空心弹的达姆弹拥有惊人的破坏力。


    达姆弹的弹头会炸裂成数瓣，锋利的被甲边缘会轻松切裂所有肌肉组织，完全像是一枚小型的破片式手榴弹在肉体内爆炸开来，而不会像有芯弹头那样，大部分都穿透了蚁虫的肉体并未造成严重杀伤。


    蚁虫暴戾凶残，罗威提出使用恶毒的达姆弹也在情理之中。


    “凌皓，你也呱唧几句呢！”


    班长唐斌递来鼓励的眼神，“我有注意到，你的射击很准，不愧是当初新兵连里最有天赋的狙击手！”


    凌皓收起记事本，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显然多少也要说两句。


    “我没什么好建议，能给我一把大口径狙击步枪就行！”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咦了一声，感觉很不可思议。


    坐在凌皓近旁的罗威，用手肘顶碰了凌皓一下，小声道：“你脑子没摔坏吧？狙击步枪的射速多慢，哪儿有突击步枪好使？”


    “干嘛不换机枪呢？反正虫子那么多，突突扫射绝不会放空枪！”


    “就是啊，班组的火力已经够弱了，你和罗威两人都换成机枪也够呛。”


    议论纷纷，也只有班长唐斌并没有急着发言，他盯着凌皓的眼睛，搞不懂这小子摔了一跤，居然变得如此自信沉稳。


    “凌皓，说说你为什么想换大口径狙击步枪？”


    凌皓并未急着解释，而是起身来到悬挂着的蚁虫壁画前，结合巨型蚁虫的剖解图进行说明。


    “蚁虫是一种爬行类四肢硬壳食肉动物，拥有锋利的两只前爪，能够戳穿不少于10毫米厚度的均质钢板，其喙尖锐细长，撕咬力惊人。”


    “很多时候，我们强大的自动火力耗费不少的弹药，的确能够迅速打断其四肢，让其失去行动能力，但这种嗜血恶虫，却依然能够通过喙或前爪一击致命，导致我们付出惨重代价。”


    说到这里，凌皓停顿了一下，用笔戳在蚁虫图例的脑袋部位，“我相信，使用大口径狙击步枪射击，足以一枪干掉一只蚁虫。”


    12.7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是专门用于对付直升机、步兵战车等装备，杀伤效能自然毋庸置疑，但令人诟病的是它缓慢的射速.


    在如海如潮的蚁虫冲击中，大部分人都认为应配备更多的速射武器，但却忽略了高精度狙杀。


    “大家不妨想想，为了彻底杀死一只蚁虫，我们射击了多少发子弹，我们用掉了多长时间？”


    凌皓提出两个反问后便重新坐下，让唐斌罗威等人慢慢回忆。


    炮手郭锐当然是最没意见的一个，他操控的25毫米机关炮俨然是一尊超级大杀器，咚咚咚的狂轰一通，就能轻松放倒一片蚁虫，只可惜步战车备弹有限，因而他才建议换成大口径重机枪。


    罗威第一个举手发言，道：“我承认，凌皓说得有道理，今天的血战咱们都深有体会，心理素质不好的、枪法不准的，那端着枪就是一通乱扫，打中蚁虫要害部位没几次，用狙击步精确点杀，我看行！”


    “我也赞成！”


    “要是上级同意，我也支持试一试！”


    很快，通过民主表决，凌皓申请从突击步枪换成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之事就形成了班组意见，由班长唐斌去找排长申报，其余人等则开始收拾已故战友的遗物。


    夜幕降临，航渡中的万吨级船坞登陆舰非常平稳，劳累一天的士兵们安稳入睡，唯独凌皓一个人辗转难眠。


    这是一个崭新的时代，充满激情也充满杀戮。


    自从华夏、美利坚、俄罗斯以及欧洲联盟这全球四大势力，展开空前合作，解开了星际之门的奥秘，多元宇宙存在不同时空位面的猜想终被证实。


    凌皓很清楚他连同整艘万吨战舰，是在绰号‘野蛮荒原’的异时空位面，人类拓展生存空间、攫取矿产资源的征伐之路才刚刚开始，即便首次登陆作战失败撤退，但人类文明会很快重装上阵重掀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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