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嗡嗡地蚊鸣声和虫叫声，使这片矮树林子里交织成自然的奏乐，关山月凝重的望着外面那群支援的金绝手下，他知道这批后援者将比银绝桑洪宇的手下难缠难斗，因为从对方跃落地上的身形上，他已看出这些都是久经磨练的高手，个个都有一身好功夫。


    老梅苦涩的道：


    “少门主，怎么办？”


    关山月森厉的道：


    “铁血门不会因这点仗阵而畏惧，此刻虽然对咱们相当不利，但，我相信他们要想扑灭我们，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布衣刀客沉思道：


    “门主，咱们可以分批冲出去……”


    摇摇头，关山月笑道：


    “那样会让他们逐个击破，我相信老桑一定订下了作战方针，等我们一分开，正好中了他的诡计……”


    鲁浪突然叫道：


    “我担心-件事……”


    关山月双目一寒，道：


    “云鹏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鲁浪苦笑道：


    “是云大叔叫我来帮你们，此刻……”


    关山月焦急的道：


    “他人呢？”


    鲁浪嘿嘿地道：


    “师父，这你别担心，我已把云大叔藏起来了，就在那姓桑的身后，他们决不会发现……”


    关山月焦急的道：


    “混球，万一他们发现了，看我不剥你的皮。”


    摇摇手，鲁浪蛮有把握的道：


    “不会，师父，你别担心嘛，我把云大叔埋在地里，如果我不说，谁也找不到他……”


    老梅吼道：


    “什么？埋在地里……”


    鲁浪满面委屈的道：


    “你看，你看，我做错了什么嘛，这还是云大叔教我的，他说只要把他埋在地里，给他一根麦管，他就能呼吸，决憋不死，他还说……还说……”


    布衣刀客急声道：


    “说什么？”


    鲁浪道：“他还说在地里面他要疗伤。”


    布衣刀客叱道：


    “去你的，天下哪有这种事……”


    关山月缓缓坐在地上，道：


    “咱们暂时还不会动手，兄弟们先歇歇，目前我们人手折损不少，硬拼硬干会伤亡更惨，我们……”


    鲁浪突然叫道：


    “师父……”


    关山月眉头一皱，道：


    “你真烦，什么事？”


    鲁浪苦笑道：


    “我想告诉你件事，你总不让我说话。”


    布衣刀客冷冷地道：


    “说吧，不然你不会停下你的嘴……”


    鲁浪低声道：


    “我怕他们用火烧林子，因为小时候，我们捉狐狸的时候，就是用火烧林子，将狐狸赶出来……”


    虽然是小小的一个比方，却将关山月诸人惊的心里震动起来，别看鲁浪是个粗人，说出的话还蛮有道理，如果对方真用火攻，铁血门在前有伏兵之下，势必要全军覆没，一个个俱会着了对方的毒手。


    展雄嘿嘿地一声道：


    “小哥，你说的对呀！”


    鲁浪大声道：


    “哪里，我是胡说八道。”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自个儿在偷笑……


    关山月嗯了一声道：


    “咱们必须要防这一招……”


    布衣刀客摇头道：


    “防个屁，火苗子真来了，大伙只有尿尿……”


    在紧张之中，布衣刀客却引得大伙哄堂而笑，鲁浪这一刻忽然有了奇想，脱口道：


    “师父，我有办法。”


    关山月一怔道：


    “你又有什么办法？”


    鲁浪讪笑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咱们可以学云老爷子那样，把自己埋进土里，每个人嘴里含个麦管，他们如果攻进林子里，一定会找不着我们，然后，我们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突然钻出来杀他们，我想一定能杀的他们措手不及，你说可以不可以……”


    关山月心念一动，道：


    “好，咱们试试。”


    刹时，这群汉子各自找草丛浓密之处，他们先用剑挖了个洞，然后用草将自己掩在洞里，由于天黑昏暗，就是用灯火照明都不能看出来。


    关山月和老布寻视每个掩好的兄弟，看看没有破绽了，自己也躲了起来。休看鲁浪这不经意的一提，却真个令人神鬼莫测，他们动作迅速，行动如风，刹那间，整个林子里好像突然失踪了一样。


    静悄悄地，林子里再无半丝声息……


    桑洪宇皱眉道：


    “老李，咱们杀进去。”


    金嘴老李嘿嘿地道：


    “如果咱们杀进去，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我们一定会吃大亏，可是我们已占尽人数上的上风，即使冲进去也折损不多……”


    突然，有人叫道：


    “咦，他们好像不在林子里……”


    金嘴老李一怔道：


    “不会吧，这林子四周已被咱们兄弟包围住了，如果他们跑了，断不会不知道，除非他们会隐身术……”


    前头说话的那个人叫道：


    “真的，没有人啦。”


    那人立刻带着十几个金袍高手往林子里搜去，这批人进得林子后，果然不见有人，他们几乎搜遍林子里一半的路，也没看到有人。


    只听一个话声，道：


    “兄弟，守在这里别动，我去告诉二位当家的……”


    他仿佛是这群人里头目，命各人守在那里，自己跃身奔出林子。


    金嘴老李嘿嘿地道：


    “彭三，怎么样？”


    彭三恭声道：


    “把子，里面确实没有人，我已命兄弟守在那里，只要一有动静，他们必会出声招呼……”


    桑洪宇嘿嘿地道：


    “难道他们会上天入地……”


    金嘴老李哼声道：


    “我不信——”


    他立刻将自己带领来的弟兄召集起来，有二十四个金袍骑士，这些人都是他得意的手下，历经不少战役，个个都善攻能打，如铁血门真在林子里应敌，他相信必会受严重的伤害。


    桑洪宇踏前道：


    “我跟你一块去。”


    金嘴老李摇头道：


    “你领着你的人守在这里，监视整个林子，不让他们跑掉一个，这次金绝派我来支援你，就是要让铁血门永远爬不起来，我这些手下个个能打善攻，三四十个弟兄足够应付了。”


    他说的没错，林子里已进去了十几个，再加上外面的二十几个，的确力量相当雄厚，这场硬仗打下来，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守在林子里的十几个金袍剑手眼见四下无人，精神不禁一懈，他们有的已出声骂起来了，也有的在说笑。当他们还在低语的刹那，地上泥土忽然一动，十几个人出奇不意的忽然扑了上来，他们根本没想到地下会藏有人，当他们发觉不对，方要喊叫的时候，对方的剑已穿过他们的胸膛。铁血门兄弟的身手真是利落极了，挥剑后，紧接着是捂住他们的嘴，除了一阵骚动外，连一声也没叫出来。


    关山月低声道；


    “换上他们的金袍，其余的还是藏在地洞里，我一声令下的时候，你们尽管杀……”


    布衣刀客面上浮着笑意，道：


    “好主意。”


    立刻动手，他们俱手法熟练，很快的将金袍骑士的衣衫换上，还是依照他们原先的位置站好，虽然对方的衣衫沾有血渍，黑夜中，却无人能看清楚。


    展龙站在最外面，挥挥手道：


    “老李来了。”


    关山月点点头，剑已握在手中。


    彭三首先跑进来，道；


    “怎么样，把子，他们全跑了。”


    金嘴老李双目在林子里一扫，诧异的道：


    “这里难道有地道？”


    他带着那二十几个兄弟自各处跃了进来，一看自己原先的兄弟还站在那里，登时问道：


    “有没有发现什么？”


    天色很暗，又在林子里，若非有心绝难看出有何异样，此刻对方已摸进来了，谁也不会去防备自己兄弟，关山月压低了声音，道：


    “没什么动静，不过这里有个死人……”


    彭三嘿嘿地道：


    “那一定是铁血门的人，他们一定看他伤的太重了，将他扔在这里……”


    话语间，已有十几个金袍高手围了过来，他们俱想看看地上死的是谁，彭三在前带路，道：


    “让开，让开，咱们的把子来了。”


    他想燃上火摺子，却被布衣刀客一把拍熄掉，彭三登时大怒，叱道：


    “妈的，你干什么？”


    穿着金衫的布衣刀客低声道：


    “你难道还不怕给铁血门的人看见……”


    彭三在金嘴老李面前，被自家兄弟这样出洋相，心里火冒三丈，他正要发脾气，金嘴老李嘿嘿地道：


    “不错，不错，这位兄弟很有经验，这位兄弟，你是谁呀！叫什么？我会重用你的……”


    此刻铁血门的十几个兄弟早已选中了自己的目标，他们故意一个贴一个的看住了对方，只要一声令下，刀剑便会很快的戳进对方的胸口，那种时刻出手决不会容情。


    布衣刀客还没说话，彭三已叫道：


    “妈的，咱们把子问你话，你还装熊……”


    布衣刀客看了关山月一眼，关山月已向他施了眼色，他本来还低着头，此刻一抬脸，道：


    “我姓布……”


    彭三一怔道：


    “不对呀！咱们金骑队里没有姓布的……”


    金嘴老李一瞪眼，道：


    “你说什么？”


    关山月的剑出的太快了，只听他一声大叫道：


    “杀——”


    铁血门的兄弟都是历经沙场的老手，展龙、展雄和展虎更是剑中高手，虽然他们受了伤，出手还是较一般人快速，登时，林子里惨叫不绝，铁血门十几兄弟个个将自己的目标看住了，出手间，虽不能全数尽杀，金袍骑士还是死了将近十七八个。


    而隐藏在地里的兄弟也以最快的速度砍杀这些敌手，除了金嘴老李和站在他身后的三个剑手没受伤倒下外，其余的几乎全躺下了。


    金嘴老李反应何等的快，一见形势不妙，连声道：


    “退——”


    关山月早已守在他身后，道：


    “朋友，你跑的了么？”


    金嘴老李面色一变，道：


    “你就是关山月……”


    关山月淡淡地道：


    “不错。”


    金嘴老李嘿嘿地道：


    “我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关朋友……”


    关山月冷冷地道：


    “请说。”


    金嘴老李冷涩的道：


    “你是怎么将我先前的兄弟制服的……”


    他做梦也想不到铁血门的人会穿上金袍剑手的衣衫，更不相信关山月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宰杀这么多的高手，双方虽然在敌对立场，他还是想问个明白。


    关山月淡淡地道：


    “这太容易了，我们的人全藏在地穴里，贵帮兄弟进来之后，太大意了，看见林子里没有我们的人，大伙精神松子下来，当你们的人一靠近我们每个隐藏的地方，哼，我们只要一挥剑，就能出奇不意的杀了你的人……”


    金嘴老李恨声道：


    “我明白了，你们杀了我的人，再换上他们的衣服，使我们疏于防范……”


    关山月嗯了一声，道：


    “我们必须冒这个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法和你们力拼，只有做点出奇不意的攻法……”


    点点头，金嘴老李道：


    “你不怕我们发现……”


    关山月哈哈两声道：


    “这只能说是天老爷帮的忙，今夜本来就黑，再在林子里，我们就得天时地利了，你的人就是和我们靠在一起，也未必能发现我们不是你们的人……”


    金嘴老李肃然的道；


    “我服了，这一着果然高明……”


    关山月冷冷地道：


    “还有一点，你必须承认……”


    金嘴老李一怔道：


    “哪一点……”


    关山月不屑的道：


    “过分的自信，你决想不到林子里的兄弟会全栽在我们手里，所以你无法怀疑我们会穿上你们的衣服……”


    彭三手已断了一只，惨声道：


    “都是属下该死，不该报告他们……”


    金嘴老李怒声道：


    “你何止该死，简直是死有余辜！”


    他愤怒的挥出一掌，彭三那斗大头颅像烂柿子一样的碎裂开来，砰地一声，彭三已死在地上。


    关山月不屑的道：


    “你犯了更严重的错误。”


    金嘴老李哼一声道：


    “错在哪里？”


    关山月冷冷地道：


    “你不该杀彭三，他虽然犯了错却罪不至死，这样会令你的手下寒心，也使你自己减少一份力量。”


    金嘴老李厉声的道：


    “这种人陷我兄弟于泥沼，折损的人足够让他死十次，留下他也难以承受本帮的制裁……”


    老梅呸了一声道：


    “你一味的怪罪自己手下，自己却不检讨，彭三固然有错，你自己更是错的离谱，以你在江湖上的阅历，根本不应该有这事发生……”


    金嘴老李怒声道：


    “好呀！我的人死在你们手里，你们还在这里风凉，三绝帮不会这样就算了，我们会报复的……”


    点点头，关山月冷涩的道：


    “同样的，我们也没说要饶过你们……”


    金嘴老李嘿地一声道：


    “好，咱们后会有期，哪里见哪里算……”


    布衣刀客一挥大刀，道：


    “好呀，你想借机会溜？”


    金嘴老李叱道：


    “妈的，你们想赶尽杀绝？”


    布衣刀客冷冷地道：


    “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我们留条性命，老李，今夜咱们谁也不会饶了谁，你老兄准备受死吧！”


    此刻，林子外面，传来桑洪宇的叫声道：


    “老李，里面怎么回事？”


    桑洪宇和手下守在外面，只听到里面一阵骚动，却不知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金嘴老李精神一振，道：


    “桑头，咱们……”


    底下的话还没说完，布衣刀客已一刀斩了过来，金嘴老李疾跃身形，挥剑拦挡，叮地一声，两人刹那间在林子里交换了三招。


    其余几个未死的金袍剑手立刻被老梅和展氏兄弟困在那里，眨眼间，那三个金袍剑手已被砍了，金嘴老李见势不妙，奋勇的挥剑往外冲，此刻他是拼命，剑法凌厉，其势甚强，布衣刀客居然奈何不了他。


    老梅忽然挥出一剑，戳在老李的腿肚子上，他痛的大叫一声，移身拔起空中，抓着树枝桠，拧身一弹，人已往林子外面抛去。


    去势如矢，快的炫人耳目。


    布衣刀客叱道：


    “妈的想逃……”


    关山月淡淡地道：


    “别追了，他已吓破胆了……”


    他立刻将自己人召集起来，又重新布署起来。


    老梅雄心勃勃地道：


    “咱们乘胜追杀呀！”


    关山月淡淡地道：


    “会的，我们必须有万全的准备，铁血门决不能再折损-个兄弟，这次咱们已死了不少兄弟……”


    此语-出，全体兄弟俱默然不语，他们心里像落着一块重铅，压得他们气都喘不过来。


    金嘴老李狼狈的奔了出去，腿肚子上还流着血，桑洪宇一呆，望着他的样子，道：


    “你……”


    金嘴老李惨声道：


    “栽了。”


    桑洪宇焦急的道：


    “那些弟兄呢？”


    金嘴老李苦笑道：


    “全死在里面……”


    桑洪宇不信的道：


    “怎么会？怎么会？你的人都是高手呀！”


    金嘴老李惨然的道：


    “桑头，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铁血门的人真是高明，他们设下埋伏，使我的人全部中计……”


    桑洪宇面上杀机一涌，道：


    “咱们杀回去，我这里还有几十个兄弟……”


    摇摇头，金嘴老李苦涩的道：


    “桑头，你还是当家之一，可是今夜我们决讨不了好去，对手虽不强大，却个个都有拼命之心，在士气上我们不如他们……”


    哼地一声，桑洪宇冷笑道：


    “难道我们这样就算了？咱俩怎么向帮主交待？仇帮主在咱们出发的时候曾说过，铁血门还没成气候，我们要在他们还没有成形之前围剿他们，如果仇帮主知道咱们败的这样惨，咱们只怕交待不了。”


    金嘴老李苦笑道：


    “那要怎么办？”


    桑洪宇冷厉的道：


    “杀过去，一定要讨回这个面子。”


    金嘴老李摇头道：


    “如果咱们再惨败呢……”


    桑洪宇面上一冷，怒声道：


    “妈的，你就这么没出息，铁血门的人不是神，他们头一次是侥幸，决不会有第二次幸运，如果我们冲进去，他们一定措手不及……”


    金嘴老李点头道：


    “好吧，我全听你的……”


    他咽了口气，高声又道：


    “上次他们是躲在地里面，咱们一进林子必须要注意脚下，一有动静，立刻用剑刺地……”


    他是提醒大伙，免再遭覆辙。


    桑洪宇嘿嘿地道：


    “这次不灵了，他们如果再用这种招术，我们就将他个个埋在地里，永远起不来了。”


    刹那间，桑洪宇已将自己那五六十个手下召集起来，一挥手，几十个高手已向林子里扑去，这次他们有备而来，一进林子，便各自注意草丛跟地上。


    桑洪宇握着长剑，低声道：


    “怎么又不见人了？”


    果然，林子里空荡荡地，半丝人影都没看见。


    金嘴老李叫道：


    “小心，他们难道又躲在地里……”


    这一叫大伙的注意力全在脚底下，顿时刀剑齐飞直往脚底下戳去，哪知刀剑俱空，根本没有藏人……


    林子里突然响起一阵震动，只听有人叫道：


    “杀——”


    只见数十道人影自空中落下，那些隐藏在树干上的铁血门弟子动作快速，每当三绝帮高手在树下寻找敌踪的时候，他们疾快的运剑扑落，登时有十几个三绝帮的高手被刺杀在地上。


    金嘴老李颤声道；


    “他们在树上——”


    他的话声-落，地上忽然也冒出人来，剑光下，铁血门上下交击，登时把三绝帮的徒众杀的死伤惨重，他们早已没有斗志，在惨叫声中，已有人夺林奔出。


    桑洪宇叹了口气，道：


    “咱们退……”


    金嘴老李挥剑一击，道：


    “这次根本不该再进林子。”


    他有些埋怨，但，桑洪宇职位高他许多，心里虽在嘀咕，却也不敢说出来，脚下尽快的往林外移去。


    关山月哈哈两声道：


    “老桑，有种别走……”


    桑洪宇带了仅余的兄弟硬闯出去，道：


    “姓关的，别得意，老夫会报此仇……”


    铁血门在关山月的统驭下，自林中掩杀而出，夜光下，三绝帮兄弟有如丧家之犬，纷纷躲避。


    忽然，有人大叫道：


    “留几个给我……”


    自黑暗中倏地冒出一道人影，那是云鹏，他满头发丝根根竖起，双目睁的极大，在大喝中，双掌如飞的向奔出来的三绝帮高手痛下杀手，掌掌如山，连着劈倒四个。


    桑洪宇怒叱道：


    “妈的，云鹏……”


    在愤怒中，他扑了过去，此人功力极高，挥洒间已和云鹏对了两掌，两个人各自一震，俱退了几步。


    金嘴老李跃起身形，道：


    “桑头，咱们走一——”


    此人已料定今夜败定了，他已被铁血门的埋伏给弄怕了，深恐铁血门还有更高明的绝招，已无心恋战，招呼兄弟尽快离开这里。


    桑洪宇大喝一声道：


    “好，咱们先退一一”


    他拔起身形迅快的向外奔去，云鹏跃身道：


    “别走！”


    关山月已迎了上来，道：


    “云鹏，别追了。”


    云鹏愤怒的道：


    “妈的，太便宜他们了。”


    关山月淡淡地道：


    “云鹏，我们和三绝帮的杀戮，这只是开始，往后，咱们还有更大的场面，你尚有伤势在身，不宜妄动真力，我相信，你有机会出这口气……”


    云鹏恨声道：


    “这些龟儿子，个个都是该杀之人，我落在他们手中，他们想尽办法羞辱我，少门主，我好恨……”


    显然，他落在仇独手里的时候，受尽了他们的羞辱和修理，使这个英雄盖世的汉子恨透了这些人。


    关山月拍拍云鹏的肩头，转头道：


    “老梅，看看咱们兄弟折损了多少，死亡的要重加抚恤，受伤的要妥加照顾……”


    老梅点头道：


    “我会的……”


    鲁浪大叫道：


    “师父，我们胜利了。”


    关山月苦笑道：


    “这一仗赢的太辛苦子，如果不是运气好那么一点，咱们也许会败的连喘气的份都没有……”


    他长长叹了口气，重新整理队伍，在月色下，他们又踏上了征途，天渐渐亮了，而地上却染满了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