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之死(一)开卷红喜

3个月前 作者: 上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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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谢叶飞,且不谈以后战折无泪江湖祸乱之事,只谈今日子墟之谜。


    子墟镇从何僻出住人已无记载,就像是天来之地,穷山恶水尽头的明珠宝石。


    子墟从来没有历史,或许是天意,或许是人为,每隔几十年,子墟的案卷记录都会因为天灾人祸而消失怠尽。


    这一次,二十余年前一场大水冲走了所有子墟的传说,再一场卷集库大火,烧光了子墟的事发记载,而他神秘葳蕤地蕴纳着新的传奇,像是造化者要给他新生,给他新篇,给他新世,而这段,是目前所能知道的关于子墟最近的历史了。


    看到火花,便是子墟。


    子墟镇口粗壮巍峨的银杏树,每到秋天便是一树的黄金,如火如荼,别的生命都在凋零,只有他用生命在怒放,风吹过处,一地黄金,一地生命。


    安静,壮丽,生命极至的死亡,好像就是子墟的历史。


    没有人知道“子墟”出自谁口,子墟,子虚乌有,废离之墟。


    一个古旧的木牌静静立在黄昏的参天大树下,斑驳的风霜反复覆盖,几乎看不出来上面三个淡淡的字。


    一只女子才有的纤细小巧的手轻柔地拂去了木牌上蒙覆的灰尘,但上面的字迹还是非常的模糊。


    女子叫李瓶儿,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妇,不太识字,简单,善良。


    她穿着体面的红衣,这是子墟里刚出嫁归宁的新娘子才穿的衣服,而李瓶儿就是村上人嫁了村上人,从一条巷嫁到另一条巷,没什么归宁的说法,但是在归宁的这一天,她却在村口等人。


    日近西斜,山间突然响起一声幽远尖利的长哨,划过整个黄昏。很快的一个瘦长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间,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影子后面跟着一只英俊非凡的狼犬,李瓶儿安心地笑了,显然已等到了要等的人。


    到这里许多人不禁都为新郎捏了把汗,这长相姣好的李瓶儿,莫不是在归宁的日子在村口等一个年轻男人?


    李瓶儿显得很开心,小跑了好几步,对着那黑色身影弱弱叫了句“宋姑娘。”


    原来这瘦长的简装打扮的人是个年轻女子,只见她一身黑衫,长发高束,身后背着一把黑色的长弓,手里提着一个大黑布袋,像个刚打完猎回来的猎户。


    李瓶儿等的女人叫宋令箭,的确是村中的猎户,身边跟着一只半人高的大犬,背上毛发为黑,胸前毛发为白,毛发微篷厚实,眉毛与嘴部分亦是白色,长年奔走在山间,体格健硕壮实,加上严肃的眼神,一站就有很强的气势,经过巷道时野狗无一敢叫唤。这犬唤名十一郎,跟着宋令箭很多年,常年伴在山间陪她打猎。


    十一郎知道年轻姑娘都有点怕它,便停在了山脚下。宋令箭冷冷淡淡走上前来,看着李瓶儿一身红衣等她也不意外,不冷不热地点了个头。


    李瓶儿笑道:“听燕飞说您今天会早回来,我正愁错过了。”她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大黑布袋,讨好似的说,“项大叔说宋姑娘的箭技精绝,总是能打到最好的猎物,每一次也必然是满袋而归。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这样的赞美之词宋令箭并不受用,看了一眼远处的十一郎道:今日归宁,等我何事?”


    李瓶儿忙从挽挎着的篮子里面拿出两个红布包,递过去道,“昨天我与牛哥婚宴,宋姑娘事忙没来,这喜食也没有机会趁热送来,这些是我今天重新做的,望宋姑娘不要嫌弃。十一郎,也有份的。”她怯怯看了一眼十一郎。


    “谢谢。”宋令箭接过了红布包。


    李瓶儿摇头道:“不敢。若不是宋姑娘,瓶儿对如今的日子,连想想都觉得奢侈。宋姑娘的大恩大德,李瓶儿没齿难忘。”


    “言重了,不必。即嫁人妇,便好好过日子吧。”宋令箭收起了红布包,勉强地露出一个赞许的笑,“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李瓶儿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了。


    宋令箭将红布包扔给十一郎,十一郎叼着跟在后面。一人一犬慢慢进了村。


    宋令箭提着在黑布袋,走过黄昏的村街,经过一家喧闹的酒楼,转了个弯往安静的后门走去。走到巷底后门,已有人等在了那里,是个年轻瘦弱的少年,长相不奇,却有着一对深邃漂亮的眼睛。


    “宋姑娘您来了。”少年打招呼道。


    宋令箭将大黑布袋递给他:“两件大的,两件小的。你看看肥瘦。”


    少年笑道:“不用看了,宋姑娘给的一定都是最肥最鲜的。这是上个月的账,宋姑娘点点。”


    宋令箭接过来,看也没看地收在了怀里。


    “宋姑娘,掌柜的最近总是问起您,好像少见您在店里走动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


    “没有。燕飞最近好上了几个新菜式,韩三笑还没吃腻,也就少嚷着要出来下馆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代掌柜的向您问声好。”


    宋令箭向来话很少,仿佛天生就不爱讲话,她若是能跟你说上几句话都算是面子了。她点了个头算是告辞,往巷外走去。


    转了几条小街,没那么喧闹了,路却宽了也整齐了,她转到一条小巷子里,这巷底死角处就是她的家。


    正要进门的时候,一直跟在她后面的十一郎放入一个红布包,叼着另一个跑走了。


    红布包一落地就散开来,狼犬叼了个包子,悄无声息地掉了个头离开了。


    宋令箭只是淡淡瞄了一眼,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时她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猥琐的身影,那个身影一看到她马上就跳了起来,冲到前面拿起红布包,一张脸笑得天真无邪,掉出两个雪白可爱的虎牙。


    他的名字,叫韩三笑,倒夜香谋生。


    韩三笑一看狼犬无声走开,便笑得奇怪了:“十一郎这是上哪儿呢?晚饭时间到都不安心呢?”


    宋令箭还没搭话,就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就不准人家有自己的事儿呢?哪像你,一天到晚呆着结蜘网都懒得吹下风。”


    说话的是个桔衣女子,正从对院挎了个篮子走出来,声音是清脆,走路却缓慢仔细,微有些弱柳扶风的羸弱之意,到了宋令箭院子就悉数将篮里饭菜摆出来放好。


    桔衣女子叫燕飞,以绣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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