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折止殇(四)子墟高人

3个月前 作者: 上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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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海止殇的这个男人又笑了,这时他们已经在地面疾走,慢慢地降下了速度:“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小山村而已,只不过风景比别处好看了点,花开四季,火树银花,樱木镜湖,夜不闭宿,没有战争,没有饥荒,那里无贼亦无侠,每个人,都是平凡的农作人。”


    华服女人一路都在心惊胆战,才有空看清海止殇的长相,高鼻薄唇,深邃的眼睛刚毅又带着温柔,居然十分英俊,而且一路过来她一直紧紧拉着他的胳臂,也闻了一路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梨花香味,一想起这个,她的心马上突突地跳了起来。


    但是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清秀的香味?还是难道,他总与有梨花香味的女子处在一起,才染了这香味?想到这,她不知怎么的感觉有点酸楚。


    海止殇再放慢了脚步,轻皱了个眉,低头看她道:“心脉不稳,你受伤了么?”


    “没――我没有――”她慌乱地松了手,这时她闻到了一股香味,一股烤鸡肉的味道,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这简单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折磨。


    “喂,你们迟到了,迟到了还有心情碎碎聊天,我等得鸡都烧干了。”突然间,不知道从哪走出来一个男人,三四十岁,有点娃娃脸,细长的眼睛秀气的鼻子,唇上长着抹小胡子,显得很调皮。此刻他手里拿着一只插在竹竿上的烧鸡,另只手插着腰在埋怨。


    “若是饿了你便先吃么。”海止殇好脾气地回应了一句,松开华服女人的手,坐在火堆前面,喝了口碗里的水。


    “我先吃?有客来,我怎么好意思先吃,一会你那抠门的娘,又要扣我的盘缠,二十年前才欠她几百两人银子,欠到现在我卖身都还不起了,天天来给你做这些无聊的帮工事来抵债!”小胡子男人恨恨的,一张口就掉出两颗虎牙,显得特别亲近,也特别逗笑。


    “反正你都先吃了一只,再吃半只也不打紧了。”海止殇笑了。


    小胡子男人拼命拿舌头舔了圈牙齿,生怕被找到什么蛛丝蚂迹,又恨恨道:“好吧,算是被你发现了!那鸡是我自己抓的,野鸡,不是用你的银子买的!心机重的德性,跟你那阴阳怪气的爹一样!误交损友!可恶!”


    华服女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刚才还在心惊肉跳命在旦夕的玉手宵阁,虽有万灯照亮,却冰冷刺骨,而这乡郊野外,唯有一个火堆取光,却让她心情舒展,尤其是这个可爱的小胡子,让人见到就想笑。


    海止殇见她笑了,解释道:“这是我三叔,从小看着他这样,习惯了,姑娘不要见怪。”


    “反了吧,明明是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小胡子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盯着她,“你中毒了?”


    华服女人一怔,再笑不出来:“玉手观音给我吃了返老丹,我……我可能撑不到见到我弟弟,就已经老死了……”说到这,泪已掉下。


    “返老丹么,小事而已,你别哭,我最怕女人哭。”小胡子疵着牙,捂着鼻,好像很怕这毒味吸到他鼻子里似的。


    “返老丹无药可解,怎么会是小事?――”华服女人一看自己手,手上已经开始突出青筋,显得异常狰狞。


    “不就返老丹么,我家贱内可是靠这个吃饭的。来,先吃只鸡翅压压惊,等贱内梳妆打扮好过来了,你的毒就没事了。”


    “真的?”


    “半句不假。要是不信,你用你这一头的金银首饰做抵押么,放我这,要是贱内帮你解了毒,这金银首饰就归我,要是她解不了,我就还给你,怎么样?”小胡子男人正经八百地定下这么个条件,好像还是他吃亏了一样。


    华服女人点点头,这金银珠钗的本来就不是她的,压在头上还嫌重。见小胡子这么信心十足,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一边解着头上发钗,一边观察着这两个奇怪的人,小胡子满脸欢喜地接着她扔下的首饰,还从中挑了个最漂亮的,宝贝一样塞在怀里。


    “还有呢?”小胡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华服女人一摸头上珠钗尽解,手上戒指镯子也都除下,怎么这小胡子还问自己有没有?


    小胡子撇了撇嘴,说:“你腰间的那面圆圆的,戴着不重么?”


    华服女人不好意思道:“这圆镜不值什么钱,但它是我母亲送给我的。”


    “好吧,都这么说了,我哪好意思要。不过看着挺好玩的,借我看看么。”小胡子不依不挠。


    华服女人见两人没什么恶意,况且这镜子的确也不是什么宝贝,就解下来递给了他。


    小胡子抹了抹胡子,嘿嘿笑了,不知道怎么像施了法一样,这镜子在他手上竟然展成两边,他随便往半空中一扔,镜子划着风分咻咻飞旋了起来!


    华服女人惊讶不已,这随自己很多年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镜子,居然这么神奇!


    “啊!你如何做到的?你怎么知道我的镜子有这妙法?”她差点要拍手叫好。


    小胡子得意道:“我这火眼金睛,什么宝贝能逃过我的法眼。”说罢镜子递还给她,道,“你不懂武功,这镜子就留着梳梳妆,别拿出来耍,否则会招来杀祸哦。”


    “为什么?”华服女人一愣。


    “随便说说的,哈。”小胡子不愿意多解释,只是开心地清点着华服女人解下来的金银首饰。


    “三叔,事还没完,就敛人财物,不妥吧?”海止殇忍不住道。


    “有什么妥不妥的,我这不是怕小姑娘对我没信心,又怕这俗物压伤她脖子么――要不是你那小气的娘天天以债来要胁我,我至于这么爱敛财么,等我还清了你娘的钱,我才不来受这些鸟气!


    海止殇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好,都是三叔你有理,你爱怎么随你好了。我眯一会,鸡你自己吃吧。”


    “眯什么眯,再晚回去一天,你娘又要扣我钱。不行,现在马上就启程,鸡我会路上慢慢吃,你娘俩别想合起来坑我银子,等我媳妇解了这姑娘的毒,我就是有钱人了!哼!”


    “让他休息会吧,刚才他带着我走了好多路。至于谁要扣你的钱,你算在我头上好了,我有钱。”华服女人见海止殇实在有点倦色,帮腔道。


    “对,差点忘记了,你有钱,你非常有钱,要是你没钱,我才懒得出这趟远门。”小胡子男人突凑过来,两眼发光,却也不觉得贪婪,反正就像个爱甜的孩子见着蜜糖一样,有点天真。


    “恩,等我见到我弟弟,我们回了家,一定会报答几位救命之恩。”


    “好吧,既然小姑娘给你求情了,我也不是什么无情的人,你眯会吧。”小胡子正义凛然地允许了男人睡觉,转头眯眼露出大虎牙,讨好地在火堆里加了点柴,贴心又温柔地对华服女人道,“小姑娘,别理他,火正旺,先压压毒。”


    海止殇冲她微微笑了笑,拄着头在一边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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