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灭尘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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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科大学里出来，范无病先去了一趟银行。


    把两张支票上的六十万都取了出来，然后直接汇到一家孤儿院的账户上。


    “现在的钱真是不值钱了……唉！”看着自己身上只增加了那么一点点的功德，范无病摇头叹气。


    然后他又到邮局去了一趟，把那只微型针孔照相机给老校长邮寄过去了。


    等他开着那辆破破烂烂快要零碎的金杯面包车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小范啊，加班啊？回来这么晚。”看车库的老李看见范无病回来，连忙跟他打招呼。


    “可不是么，没让直接开夜班就不错了，现在当领导的不都是女人当成男人用，男人当成畜牲用吗？连轴转他们才开心，又不给加班费……”范无病倚着车门，满嘴胡说八道地跟老李臭吹。


    老李晃晃手里的酒瓶子：“没吃饭呢吧？一起喝点？”


    “改天吧，改天找你下棋！”范无病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老李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年头像小范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不但人品好，说话办事也实在，就是人长的丑了点，还是个胖子，要不然就把他忽悠过来给自己当个养老女婿，唉……可惜啊，可惜！”


    范无病可不知道老李心中的想法，回到自家门口，看看左右没人，轻声喝道：“开门！”


    话音未落，那扇号称拥有最高科技的新一代安全防盗门就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范无病根本就没掏钥匙。


    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一定会感到万分惊诧。可是这种物念的法门，对范无病来说只不过是很普通的雕虫小技而已。


    范无病一愣，他发现客厅里的灯居然亮着。


    而且，一个身穿高仿阿迪达斯运动服的老头正在客厅的沙发里大马金刀的坐着。


    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跟那些退休在家每天养花遛鸟的老头没什么区别，可是他头顶上的牛心发髻和背后的一把长剑却说明了他不同的身份。


    这是一个道士！


    看见坐在客厅里的人是他，范无病的脑袋顿时就耷拉下来，闷了好半天才说道：“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我搬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是甩不掉你……”


    老道哼了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乾坤朗朗，你这等妖魔邪祟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这日子没法过了……”范无病一脸痛苦，郁闷的要死要活：“妈的，你们昆仑山的道士都一个德性，都他妈一根筋……”


    “斩妖除魔，乃是我修道之人的分内之事。妖魔不除，自然要锲而不舍！”老道士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贫道也很奇怪，以你的修为，想要杀死贫道也不是不能，为何每次你都只是击伤贫道，却不取走贫道的性命？”


    范无病抓狂地吼道：“靠……你还有脸问？你是修真的道士，要是把你杀了，老子的功德怎么办？”


    “你这种邪祟还在乎功德？”


    “屁话，当然在乎！”范无病怒气冲冲，指着自己头顶熠熠生辉的功德金光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老子的功德金光比你还亮，你说我在不在乎功德？你是不是瞎？”


    的确，范无病头上的功德金光非常亮，甚至比这老道士头上的光芒还要亮上三分。像这种功德金光，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那些拥有灵识的修真者才能看到。功德越高，修真者头上的功德金光就越明亮，像范无病头顶这么明亮的光芒，显然是有着极高的功德……


    这玩意儿可做不得假！


    范无病一身的功德，这是老道士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他半晌无语，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你有功德又如何？像你这样的邪祟，即使有功德在身也是为了欺骗世人，如果不将你铲除，你终究还是要作恶的！”


    “服了！服了！我真他妈服你了！”


    范无病双手掩面，抓狂了半天：“灭尘，要不咱俩商量个事儿吧。大约一年之后我就要渡天雷劫了，不如今天你暂且退去，有什么事情一年之后再说，如果我渡过天劫，那咱俩同为道友，如果渡不过去，自有那滚滚天雷把我劈的神魂俱灭，也省得你费劲了，你看……”


    “不行！”灭尘老道士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别想找借口开溜，贫道如此高迈年纪，才不吃你这一套，再说了，就算你一年之后真有天劫又如何？那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现在你一天没渡过天劫，贫道就要追杀你一天，谁知道在天劫之前，你会做出什么恶事来？”


    得！


    范无病知道，跟这个死心眼的牛鼻子老道算是说不明白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还是老规矩！”


    “一言为定！”灭尘也不多话，擦啦啦从后背抽出宝剑，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架势，眼看就要动手。


    范无病骂道：“你是不是傻？难道你要在这里动手？拜托，这里是居民区，你就不怕把警察招来？”


    灭尘冷哼一声：“贫道不怕警察。”


    “那也不行！”


    范无病无比郁闷地吼道：“住在这里的都是普通百姓，咱俩一打，难免会殃及他们。再说了，就算他们不受伤，这房子也肯定保不住，老百姓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钱买套房子，就这么被咱俩给拆了，你忍心？你这不是作孽吗？你不知道现在房价高啊？”


    听他这么一说，灭尘也没词儿了，愣了一下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还是别打了……”


    “不行！”灭尘黑着脸说道：“今天你别想逃出贫道的手掌心！”说着，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剑锋渐渐亮起一层森寒的银光。


    “好好好，算我怕你了还不成吗？”范无病捏着额头：“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要是有种你就跟着。”


    “头前带路！”灭尘老道也不含糊。


    “那你跟住了！”范无病说完之后，身子一缩，使出缩地潜行，半截身子一下子没入地下，对灭尘说道：“跟我来！”


    然后他再一晃头，上半截身子也消失不见了。


    很奇怪的是，在他消失的地方，地上竟然看不到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作为大地母亲偏爱的孩子，范无病天生就有缩地潜行的本事，而且他在土地中行进的速度，要比在陆地上快了整整十倍。


    灭尘也懂得缩地之法，可速度却比范无病差了很多。所以他没像范无病那样潜身土地之中，而是出门之后将手中的长剑往空中一抛，准备御剑飞行。


    可这个时候，范无病却从土里钻出来了。


    “你要怎样？”灭尘一头雾水，只好念动咒语将悬在半空中的长剑重新招了回来，他警惕地看着范无病，生怕他耍什么花招。


    “忘关门了！”


    范无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大半夜的，要是不锁门，家里容易进贼！”


    灭尘没好气儿地看着范无病，心想今天道爷我就取了你的性命，难道你还想回来？呸，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