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与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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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给我来杯温水，谢谢。”叫着从身边走过的空姐，杨小龙微笑着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请稍候，先生，马上就来。”空姐甜甜的笑容，让第一次乘坐飞机出行的杨小龙，略带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下来。


    等待空姐送水来的时间，杨小龙翻开了上机前购买的杂志，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杂志上，不至于让自己总是紧张的担心着。虽说飞行出事的机率是所有交通工具中最低的，但这并不能让杨小龙安心。


    不一会，甜美的空姐端着温水走了过来，就在空姐准备将温水递给杨小龙的时候，飞机突然一个震动，站立不稳的空姐手中的温水，顿时便浇在了杨小龙的身上。


    杨小龙的脸色顿时变了，并不是他要怪罪空姐，而是从未坐过飞机的他，生怕自己的第一次就遇上了空难。想到空难这个词，杨小龙心中的恐慌顿时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不要紧张，先生，这是正常的现象。”空姐感受到了杨小龙的恐慌，温柔的安慰着。


    看着空姐甜美的笑容，杨小龙的心情刚刚回复了一些，不想，飞机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这时机上的乘客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了起来：“怎么回事？天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姐顾不上安慰身边的杨小龙，也提高了声音说道：“请不要惊慌，请不要惊慌……啊……”


    飞机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站立不稳的空姐顿时倒在了杨小龙的身上，还没等空姐挣扎着从杨小龙的身上站起，便听到前面的机舱传来一阵巨响。然后，在乘客们惊慌恐惧的大叫声中，飞机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


    “咝……，头好痛，我这是怎么了？”


    “嗯，我好像是坐飞机从国内去南美，我这是到哪了？……”


    “让我好好想想，我是京都大学的大三学生，应邀前往南美参加2013全球大学生的学术交流，可是，我现在什么地方……”


    “哦，对了，飞机出事了？老天，飞机出事了！”


    从无边的昏迷中醒来，杨小龙只觉头疼欲裂，用了好长的时间，杨小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杨小龙伸手想要揉揉发涨的脑袋，却猛然间怔住了。


    “手呢！我的手呢！”


    杨小龙惊恐的大叫，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杨小龙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眼前也是漆黑一片。承受不了打击的杨小龙，再一次华丽的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杨小龙醒来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他妹的不是真的……”


    看着眼前明显不同于陆地上景象的光亮，杨小龙有些痴呆了。


    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杨小龙，承受能力渐渐大了。尽管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但他又不得不相信。他现在正处于水底，至于这个水底是太平洋的底部，还是某条江河的水底，亦或是某个湖泊的水底，对于现在的杨小龙来说，那就不得而知了。


    杨小龙现在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手没了，脚没了，也不能开口说话了，自己很可能变成了某个水中生存的生物了。


    因为，杨小龙一开口，吐出的，不是语句，而是一串串的水泡。至于杨小龙相信自己变成了某种水中的生物，那是因为，杨小龙虽然身处水底，却没有呼吸难受的感觉。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对于水底的淤泥，竟然还有种想要钻进去的冲动。


    重生？还是灵魂附在了这条水中生物的身上？杨小龙现在还搞不明白。但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从前的那个有点小帅的身体，肯定在那次的空难中被摧毁了，更甚至，还可能是粉身碎骨了。


    “爸，妈，原谅儿子不能再承欢膝前了，你们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想起父母在知道自己遭遇了空难后，那悲伤欲绝的心情，杨小龙的心里就酸酸的。只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回去了，就是自己现在是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一连数日过去，接受了命运安排的杨小龙，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所在。这里应该是一个水潭，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只有两个可能，不是小泥鳅就是小黄鳝，反正不会是水蛇。因为水蛇的尾巴，与泥鳅还有黄鳝是不同的。


    动物的习性，让杨小龙每日都不得不吃着水中的浮游生物，不得不天天钻进水底的淤泥。渐渐的，杨小龙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的身子，也在一天天的长大，而他也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身份－－－－龙鳝。


    龙鳝，是黄鳝的变种，头上有两个并不是很明显的突起，形如龙的角而得名。在确认了自己新的身份后，杨小龙每天不得不依照着龙鳝的生活方性而生活。只不过，想念父母，为父母祈福，安慰自己曾经是人，是他每天的必修课。


    他害怕，若是不这样，说不定某天，他就会慢慢的失去思维，失去生存下去的勇气，然后在某天，被某条大鱼，或是某条水蛇当成食物吞吃下去。


    一轮圆月，高挂在夜空。


    杨小龙从水潭底游上了水面，经过了数月之久的探索，这个水潭已经被杨小龙确认，并没有可以威胁到自己安全的存在。但水潭之外，是不是有着威胁自己的存在，杨小龙却是不知道了。


    令杨小龙更庆幸的是，这个地方这么久来，都没看有人类的踪迹出现。这就说明，现在做为食物链最低端存在的杨小龙，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人类餐桌上的某道美食、


    “爸，妈，你们现在还好吗？儿子好想你们。”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杨小龙悲从中来，只是，此时的他，却是连流泪都成了奢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圆月移到天空正中的时候，一缕月光落了下来，照射在水潭正中。杨小龙倏地惊醒，惊讶的看着这一奇景。


    是的，即便是自己变成了一条小小的龙鳝，杨小龙也敢确定自己的视力并没有问题。他看到的，就是一缕月光，照射在水潭正中。


    杨小龙心中一动，尾巴轻摆游下了水底。赫然，杨小龙看到，那缕月光，正照射在水潭底部的一株奇形水草上。而这株奇形的水草，正以某种韵律在吐吞着月光。


    杨小龙大奇，仔细的看着这株奇形的水草。忽然，杨小龙福至心来，钻进了水草底部的淤泥中，静静的感受着水草的韵律。


    仅仅只过了不到数秒种，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水草上传进了杨小龙的心底，竟让杨小龙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感觉到了这株水草的神奇，杨小龙想到了华夏神话传说中的妖。


    “难道，这株水草已经有了灵智，懂得吸食月光精华？那它是不是以后会化形成人呢？”


    想到这，杨小龙欣喜若狂，若真是如此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也可以重新变成人，可以回到父母的身边。


    心情一激动，那股清凉的感觉顿时消失了。杨小龙连忙控制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尽力的回复到刚才的平静中，再次的感受水草的韵律。不一会，清凉的感觉再次浸入杨小龙的心田。


    圆月西移，照射在水潭中的那缕月光消失了。杨小龙再也感觉到水草的韵律，但那股清凉依旧留在了他的心神。


    清醒过来的杨小龙钻出了淤泥，游上水面后，才发现，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自己的身躯，竟然长长了两公分。


    “爸，妈，你们等我，儿子会尽快的回来给你们养老的。”杨小龙开心的在水面翻滚着。


    胡闹了一番后，杨小龙这才想起水底的那株奇形水草，尾巴一卷，立即游了下去。


    “嗨，听得到我说话么？”杨小龙不停着绕着水草打转，却总是想不到如何与水草沟通的办法。


    身体的接触，杨小龙只能感觉到这株奇形的水草，只是长得奇怪一点，与其他的水草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经过昨晚的事情，杨小龙又怎么相信，这株奇形水草只是普通的水草呢？


    “好吧，我就当你听到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叫杨小龙。嗯，该叫你什么好呢？”杨小龙不停的吐着水泡：“好吧，让我好好想想，一定帮你取个好听的名字。”


    “杨小草？不，太普通了，杨小月？嗯，也不好。对了，杨绛珠，就叫杨绛珠了，即代表了你是草本植物的出身，名字也不普通，还带着一丝仙气。”杨小龙快乐的绕着水草吐着水泡。


    成为龙鳝几个月了，杨小龙也孤单了几个月。如今终于可以有一个朋友可以解闷，更让他看到了重新变成人的希望，杨小龙实在是太开心了。


    尽管眼前的这株水草并不会说话，而杨小龙自己也是说不了话。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能成为朋友。


    要知道，在没有昨晚的事情之前，杨小龙就想着弄个什么来，就如同他看过的那部《荒岛求生》电影里面的主角一样，弄出个什么来让自己鼓起求生的勇气。


    接下来的几天，杨小龙将自己的窝就放在了水草的根部，将水草周围的那些稍大的石子什么之类的，慢慢都移开。


    现在，杨小龙除了每天惯例的想念父母外，就是不停的绕着水草吐着泡泡。


    “小龙，别走……”


    杨建国被妻子陈玉英的哭声惊醒，打开了床头灯轻轻摇醒憔悴的妻子：“玉英，醒醒，玉英，醒醒。”


    “老杨，我看到儿子了，他说他很想念我们，我可怜的儿子啊，呜……”醒来的陈玉英泪流满面，伏在丈夫的胸口哭泣着。


    “玉英，儿子已经走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你再这样，相信儿子在下面也会很难过的……”安慰着妻子的杨建国，自己却禁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悲伤的陈玉英又慢慢的睡下，杨建国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轻手轻脚的为妻子盖好棉被，杨建国走出了卧室，打开了客厅的灯。从茶几上拿出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看着墙上挂着的儿子灿烂的笑容，杨建国不禁走了过去。


    伸手颤抖的抚摸着儿子笑着灿烂的脸庞，传来的，却是冰凉，再也感触不到儿子的体温。不知不觉中，杨建国的泪水，又布满了脸颊。


    自从儿子乘坐的飞机出事以后，以往温馨的家，一下子被这个噩耗击碎。悲伤替代了快乐，家庭不再完整。


    “儿子，你是最优秀的，即使到了下面，你也要坚强。不要牵挂我们，我会好好照成你妈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却是刚才点燃的香烟，不知不觉中已经燃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