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震惊
3个月前 作者: 风起西南
荆郯感觉对方似乎是一位六级强者,心中暗惊,脸上却是同样荡漾起讥讽的笑意问道:“阁下何方神圣?”
老者得意地自我介绍道:“老夫苏文康,镇上有座回春堂,那便是老夫开的。”
荆郯闻言,抬手向其抱拳道:“原来是同道前辈,失敬!”
苏文康便是八桥镇八大家族排第四位的苏家家主。自小便从蔡子明学医,一身医术也是相当精湛。见青潭故弄玄虚,妄图以此自高身价以轻易打入医行,当即便要来揭穿其假把戏。见青潭向他施礼,他傲慢地摆了摆手,说:“叫声前辈我可以领受,这同道二字,你却没有资格使用。”
对于苏文康的傲慢回应,荆郯并不在意,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既然阁下如此说,小可不再高攀便是。只是阁下适才说小可用什么可笑手段糊弄人,这话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阁下能否解释一二?”
苏文康冷笑道:“老夫既然下来了,自然要让你心服口服。你刚才说李家少主得了什么阴鬼入脉,遍身都是阴鬼之气,触碰不得,是这样吗?”
荆郯点头说:“的确如此。”
苏文康呵呵一笑,接着问道:“若是触碰了便会如何?”
荆郯说:“若是隔着衣物短暂接触问题不大,但时间长了就会沾染鬼气。若是肌肤相触,只要超过三瞬必定被感染。鬼气入体不一定即刻发作,显露的时间因人身体状况而异。长期贪淫好色之徒体内阳元空虚,几乎无法抵制阴鬼的肆虐,十息之内就会发作。持心正直且懂得节制之人可抵抗三到七日。若是童身未破且炼有剑气等克邪之术,则最长可抵挡半月。”
苏文康见他侃侃而谈更觉好笑:“呵呵,说得跟真的一样。老夫这便去碰上一碰,最长十五日是吧,到时候看你拿什么话来说!”
荆郯摇头说:“阁下身上**残气多达一百七十八种,可见是个嗜色如命之人。听小可一句劝,不要去碰,后悔药可是很难找啊。”
听他说出“一百七十八”这个数字,苏文康的脸色陡然一变,心头更是猛地一颤:该死的小子,他如何知道我碰过的女人有一百七十八个?
但**残气之说他同样没有听说过,暗想多半是李家或者云家给青潭提供的情报,便打消了心头的犹豫,嘿嘿笑道:“这么说我便是那种当场发作的人啦?”
荆郯说:“很不幸,你的确是。”
苏文康哈哈大笑起来,对四下之人说道:“各位,这小子的话都听清楚了吧?我这就去触碰李家少主,若然老夫真的染上了什么阴鬼之气,那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但若是我没事,就请众位街坊将这小子插上标签游街示众并交镇守大人发落!”
言毕,他便大踏步走到李微澜身边,一把抓起他的手高高举了起来,示威般地向众人说道:“各位可看清楚了,我与李家少主实实在在产生了肌肤接触,可我有事吗?我发作了吗?我……啊……”
正喊到得意处,便见他身子猛然一缩,脸色陡然巨变,接着便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楼上、楼下、屋内、屋外数千观众全都被这一幕吓得全身发凉。苏文康乃是堂堂六级强者,居然像条濒死之狗一样在地上抽搐,那种视觉冲击实在太强了,强得简直无法承受,许多人都是全身发软,胆小一点的更是直接瘫在了地上。
突然,又一道人影飞掠而出,径直落在荆郯面前,向他抱拳说道:“老夫蔡子明,乃这孽徒的授业之师。因绝症缠身将不久于人世,实在不想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故特来恳请小哥出手救他一命。老夫愿竭尽所能表达谢意!”
荆郯好奇地盯着他说:“你就是八桥大医蔡老先生?久闻老先生心性秉正医术精湛,怎会教出这般好色如命、坐井观天、妄自尊大的弟子来呢?”
蔡子明想不到他如此不给他留颜面,老脸十分挂不住,却因为没有听到青潭的拒绝而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夫教徒无方,让小哥见笑了。”
荆郯摇头道:“老先生不必自责。此人本性邪淫,心胸狭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只是他的授业之师,改变不了其秉性也很正常。这种人死有余辜,我救他就等于帮他去残害良家女子。他已害了一百七十八个,焉知他心里没有凑足两百甚至三百的宏愿?所以请原谅,我不愿救他。若是老先生请我消除自身绝症以再活十几年,小可倒是愿意一试。”
蔡子明闻言大惊,失声问道:“你一眼就能看出我所得之病?!”
荆郯说:“骨髓坏死嘛,有很多表征的,不难判断。此病的确很难治好,但我碰巧学了些皮毛,马马虎虎能帮老先生免去痛苦。”
蔡子明彻底被震懵了。作为一代名医,他当然明白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医家断病靠的是“望闻问切”四功的综合运用,越是内里之病越是需要多方面检查并将结果彼此印证,唯有这样方有可能做出正确判断。
不把脉,不问症,只凭一双肉眼做短时间观察就如此准确瞧出他骨髓里的病,这是说书人嘴里所谓盖世神医才有的手段。在真实的医界,别说寻常医生,便是他那位天际神龙般的师父也不具备这般不可思议的能力。
十三岁的神医!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些年他暗中求访过许多大名鼎鼎的医者,有的甚至还是世人口中的“神医”。可无论是谁,都断言说他的病只有神仙才能治。
可此时他的眼前站着一个凡人,年纪才十三岁的凡人,这个凡人轻易就瞧出了他的病症,还十分有把握地声称可以帮他免除痛苦。
行将活过百年的他苦修了八十多年武功修为已达凡人极限,他那古井不波的心境此时却彻底动荡起来,甚至兴起了一阵狂潮。久久傻在那里,怔怔地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