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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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荒山脉群浩瀚无垠，一眼望去皆是碧海，郁郁葱葱，让人心生摇曳却又感觉旷达不已。


    丈阳部落位于蛮荒山脉外围的一块盆地中，整个部落占地极广，四面环山，部落间也是有着不少石山群簇立。


    部落内石房遍布，竹屋也是处处可见，若是没有那成片的凤梅树，整个部落称之为一个石竹部落也不为不可。部落外围是一片片的白玉石栅栏，惟这蛮荒山脉独有，据说这是用来抵挡蛮荒山脉中的凶兽入侵的。


    凤梅树碧绿的枝桠郁郁葱葱，在山风的拂动之下轻轻摇曳，仿若在追忆着昔日先祖的光耀，雪白的花瓣更是飘飘洒洒，如柳絮一般漫天飞舞，将整个部落都是染成了一片凤梅的海洋。


    碧荫图中一点白！


    在整片碧绿如青海的蛮荒山脉中，突现这一点白意，的确宛如一幅绝美之画。


    每一片石房或竹屋都有人专门打理，每座居民房前都是摆置着一丈许长的凤梅天阳。


    在一座淡紫色的山云所拂动的石峰上有一座低矮的竹屋，竹屋有些简陋毫不引人注目，没有华贵的白玉石所砌的石房，也没有清新靓丽的竹木家具。


    两张竹椅，一张竹桌，一壶清茶而已。


    这是一个日初时分，又是到了一年一次的年祭时间，初升的旭阳将整个部落都渲染得很是肃穆而又安宁。


    在旭日渐升之时，这座低矮的竹屋之内，一名身着黑色兽皮的清秀少年人神色肃穆的自那座竹屋中走了出来，一袭整洁的墨色兽皮很是紧身，突显出了少年那略显稚嫩但并不肖瘦的身形。


    少年的眼神很是清澈，外表清秀，身后还背负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青铁刀，一眼望去便会让人将这个少年的气质、相貌牢牢的记在脑海之中。


    “凤梅花开，先祖父荫。”身着黑色兽皮的萧林喃喃自语，有些白皙的手掌将自那凤梅树上飘洒而下的花接住，默默而又平静的欣赏。


    此时距他们被老族长带回部落内已是过去了三天之久，三天内萧林一直在这座低矮的竹屋之内默默修炼着，而今天终于是将在蛮荒山脉之中时的战斗感悟所消化，自感自己又是精进不少，虽说距离突破至中期还有一段距离，但并不是遥遥无望。


    每到一年之中的年祭时分，那些整齐排列在部落之内的凤梅树都会将他深深吸引。这些凤梅树在部落内之多何止万株，真不明白那位先祖离去之时为何要留下这些凤梅树。


    萧林神色肃穆怀着对先祖的尊敬，朝着部落内的一个方向望去，一道若隐若现现的碑影在那练武场上郝然出现，而此刻的碑身之上已是布满了凤梅花。


    缓缓抬步行走在这凤梅花中，萧林背负着青铁刀，一袭黑色兽皮加身，双手负于背后，向着石峰之下走去。


    “今旭年祭白梅却闻，夕照东窗未白孤灯灭，欲指荒南凤枝天涯，尽斩九凶不曾归家。”萧林神色有些凄迷似是融入了其意境之中，他喃喃吟唱，轻轻游走在石峰的山道中。


    这首歌谣他们每个丈阳部落的族人都会吟唱，据说这是当初这名先祖离去之时于蛮荒山脉中抚琴吟唱，其音更是引动了漫天的凤梅白花化龙飞舞，那一幕被老族长所记录而后传了下来。


    此时的部落之内，早已是人山人海，所有的族人尽是脸色凄哀，在部落中央的练武场上摆放着一朵朵由凤梅花所拼凑而来的天阳之状。


    部落足足有着五千余族人，每人摆放一朵就是五千余朵，萧林远远的便是看到了练武场上白茫茫一片，宛若雪的海洋。


    一道玉石雕像矗立在这花海之中，高足有十丈，栩栩如生，一袭衣袂向后浮起，似腾空飞掠，又似站立在山峰之顶被山风拂动了一般。其一头青丝随意披散而下，脸庞宛如刀削，坚毅而俊美宛若神灵。


    这道玉石雕像便是当初先祖离去之时在蛮荒山脉抚琴而吟之时，老族长亲手雕刻的，矗立在丈阳部落已有上百年岁月了。


    这道雕像自萧林有记忆以来，便随时看见，但唯有到了这凤梅花开时节，先祖雕像上的神韵才更是寻常非比，每年萧林都会在这个年祭时分来拜祭这位他未曾见过面的先祖。


    此时的部落安宁无比，没有人喧哗，没有人吵闹，每个人都是面带哀伤，哪怕是有些小心思之人也是在这天收起了那些心思。这个部落在这一天边便如同有了一个主心骨，有了魂，仿佛这个部落可以超然出世外一般。


    萧林轻轻吟唱着那首歌谣，缓缓地登上了练武场之上，在花海之外便是叩首九拜而后默默的在练武场上摆放一朵丈许凤梅天阳后，一步一步朝着不远处看着这玉石雕像的老族长与王二叔等人走去。


    金源老族长目露回忆的望着那玉石雕像，周围十数人皆是面有哀色，一滴浑浊的眼泪自老族长的眼角滑落，落下地上的凤梅上，溅起了追忆之色。


    萧林不愿打扰老族长悼念先祖，但每年老族长皆会在这天叙述一些当年先祖与他之间的一些事，萧林对于老族长口中的天地实在是憧憬了许久许久。


    缓缓走到一群少年人中间，与王孟，穆阳等人打了招呼之后，便盘坐下来，等着金源老族长讲那些年的一些往事。


    看着这些少年人，这些丈阳部落的新一辈，老族长的眼中浮现出追忆，道：“吾师当年乃是一代人族天骄，风采惊艳，让万族天骄皆是要侧目凝重而对。”


    萧林清秀的脸庞上火热之色显现，万族天骄皆要侧目凝重而对，那究竟是要是何等惊艳的人物。


    一群少年人都是有些崇拜的望着那白玉石像，纷纷侧耳准备听老族长接下来的话。


    “吾师名为丈阳！”金源老族长眼神之中又是一颗浑浊之泪落下，让得王琥等人也是不由哀伤满目。


    这故事萧林他们早已是听得几乎可以道背而流，即便如此，每次依旧会被老族长说的那些事所吸引。


    “那一年，蛮荒山脉中下了一场雨，那雨下得有些诡异，有站在蛮龙背上的人族谪仙自那雨中浮现！”老族长轻轻说着，似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又似已经回到了当初的那座山峰，那宛如神灵的背影之后。


    “两位人族天骄在苍穹之上交谈了很久，而后吾师带着一滴眼泪而回，在那座山峰之上盘坐抚琴吟唱了一首歌谣，那首歌让凤梅树的花都是化为了白龙翻舞。”


    萧林眼神瞳孔之中开始浮现当初的那个场景，那如同神灵般的身影带着一滴眼泪，盘坐于蛮荒山峰之上，轻轻抚琴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带着心事，裹着孤独与落寞。


    “回来的路已断，你们连天涯都找不到了么，既如此我丈阳去斩掉那九凶又如何！”老族长眼中的追忆之色已是越来越浓，道：“当时我只有你们这般大小，而当时我师也就是丈阳部落的先祖对我说的话，我至今还记得，却不知其意。”


    “那首歌谣之后，吾师什么话都没说，便消失在了那场雨中，将部落交给了当时的我。”老族长顿了顿，看了这些盘坐在一块的少年人们，道：“那时的部落哪有现在这么昌盛，数千人中也只有吾师天赋觉醒成为了人族天骄，其余人皆是一群凝元境都没有踏入的普通人罢了。”


    众人听得痴痴呆呆的，这跟平时老族长讲的往事不同，这次讲的居然是先祖离去之前发生的事，，他们一时觉得有些新鲜与敬畏。


    百年的岁月过得太快了，当初十一二岁的少年金源也是成为了年过百岁的部落老族长，而先祖却迟迟未曾归来，众人早已猜测，怕是先祖已然遇到不测了。


    唯有老族长一直在坚持，他一直都不信当初那个神一般的男人会败，虽然理智告诉他其师怕是真的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