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报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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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将会是什么口味。――摘自电影《阿甘正传》经典台词。


    ……


    李老的秘书刘洪开着一辆红旗轿车停在一栋筒子楼前，楚柏心中感慨万分的下车走进地下室。


    昏暗的灯光，熏人的霉味，住在这里有形形色色的人，有不少和楚柏一样怀揣梦想的少年女孩，亦有内心邪恶，充满暴力的不良人渣，但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已经可以走出地下室，离开这个永远难忘的日子。


    楚柏下来到了房间，扫一眼，除了桌子上能带走的剧本稿子，其他多余物品都是可以遗弃掉的。


    红旗轿车缓缓的离开筒子楼，李老好奇的从干孙儿手里接过稿子，他看了两眼，惊喜的问道：“这是金镛《天龙八部》的剧本？”


    “嗯，爷爷，这是我自己写的分镜头，还没有写完整。”楚柏解释道。


    李老嗯了一声，他认真的看了两眼，过了一会，取下眼睛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说道：“这方面我也是一知半解，不懂你写的好坏，不过你写这剧本是准备做什么？”


    “其实爷爷，我唱歌之前，最想成为一位大导演，中国的内地电影太落后了，香~港那边已经跌到了谷底，照现在的模式发展下去，未来的中国电影市场根本无法抵抗好莱坞的入侵。”


    “影视画面可以说是承载文化传播最有效的工具，它具有潜移默化的洗脑工具，日本的动漫，好莱坞的大片，在70、80这一代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就说现在的国人，还有多少愤青，还有多少的爱国情操，虽然我不提倡愤青行为，可最起码国人要记住一些耻辱历史，别到了以后连抗日都不知道是那一年打的，一共打了几年！”


    李老默然，这些东西都是老一代心知肚明的，为了经济文化的高速发展，多数人只看到了眼前好处，忘记了最根本的长远根基。


    干孙子的话让李老很受震动，他更加的对能有这样一个孙子而自豪。


    贡院小区，退休老干部居住的地方，李老实际上过了明年的第9届大会结束之后，他就准备辞职退休，不过今天认了这个干孙子，他决定在工作几年，一方面也能照顾下孙子，另一方面李老想等待亲自报道儿子功成名就那天的头条新闻。


    浅红色的新楼，101户，一套单位下放的三居室两百平米的公寓，李老和楚柏送走了开车的秘书刘洪，进楼按了门铃，一个面相亲切的中年阿姨打开了门。


    “李叔你回来了，没买书？”她说着，打量着李老身旁的帅气小伙子。


    李老拉过楚柏，对她笑道：“小莫给你介绍一下，我今天刚认的干孙，楚柏，这是你莫兰阿姨，每天过来给咱们做饭洗衣服。”


    “莫兰阿姨好。”楚柏连忙喊道。


    莫兰含蓄的笑了一下，她也没太诧异：“李叔你真行，都进来吧，自己家还在门口杵着，弄的跟客人是的。”


    李老也开心的乐了，他挥了挥手，让带着吉他和音响的楚柏先进去，然后他跟着进来，关好了门。


    厨房里，莫兰的声音传过来，她说道：“饭等一下好，李叔也真是的，不说打电话提醒我一下。”


    “没事，不着急……小柏，你就住这间客房，回头我在让你莫兰阿姨添置个书桌和衣柜什么的，以后就当爷爷这是你的家，我可跟你说，没结婚前，在北~京就住我这里不能跑了。”


    “嗯，等吃完饭我带你去商场买两套新衣服，都快过年了，你还穿这么旧。”


    楚柏把音响和吉他放好，他听完李老的话有些苦笑不得，抬头说道：“爷爷，你不也穿着旧衣服，还说我。”


    “这怎么能一样，我是穿不惯现在的新衣服，不过我跟你说，以前的老手工衣服比什么名牌都珍贵了，唉，就我身上这件棉褂子，愣是要好几万，得好是你莫兰阿姨认识的服装店，给我打了折扣，要不然真穿不起了。”


    李老叹息的摇头，楚柏听得一愣一愣，爷爷身上的衣服挺复古范的，适合以后参加重要活动时穿，于是他好奇问道：“爷爷，给打几折？”


    “我也不知道，你莫兰阿姨管着咱们家的账单。”李老笑呵呵的说道。


    爷俩又坐在卧室的床上聊起莫兰起来，楚柏这才知道她不仅仅是保姆，还是李老一干儿子的媳妇，所以李老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干孙女，不过她在国外留学，过年的时候会回来看李老。


    开午饭了，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楚柏自然不能腼腆，他主动的向莫兰阿姨全盘托出来历和身份。


    楚柏这一世也是单亲家庭，父亲是一个农民，去年逝世后，他才带着音乐梦想孤身来到北~京闯荡。


    也正是如此，楚柏才主动和迫切的想拥有一个家，他重生才第五天，没遇到李老之前，就有10次以上自杀的念头，前世已经他是一个单亲家庭，没想到重生后更悲剧，成了一个孤儿。


    楚柏感悟：人活在世，最大的悲哀是成功之后，没有最亲近的人为他自豪和骄傲，这样活着，实际上对于一个人而言，没有任何生活意义。


    当然，适合这种人的前提是一个友善思想的人……


    莫兰听着眼前这孩子的悲惨身世，她也泪沾衣襟，不断的劝慰着楚柏，告诉他以后就当她是亲妈妈一样，在这个家里好好的生活下去。


    午饭过后，三人休息着看了一会新闻，李老又提起卧室里书桌和衣柜，还有楚柏新衣服的事情。


    莫兰一听马上就要带楚柏出门购置家具，他是不想那么麻烦的，可抗不上莫兰阿姨的热情，而李老也不愿在家呆着，要一起去买，两人也劝不过来，只好三人先一起到附近的商场逛逛买新衣，至于衣柜和书桌，楚柏就坚持客厅沙发茶几就可以写剧本，用不着再新买一个书桌，憋在卧室里写也没意思。


    两个长辈带着他去买衣服，也不是到名贵的专卖店，对于李老而言，退休金很丰厚，但他实际上生活很节俭，楚柏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对名牌也无爱了，在商场一看到阿尼玛、阿迪达斯的专卖店心情就很低沉。


    因为楚柏一看到名牌服装，就忘不了前世的土豪身份，他想成功的念头，愈发的激烈起来，脑袋里全是想着怎么出人头地了，对两老挑中的衣服，他都是无条件的说好。


    于是，这也到让李老和莫兰对他有几分别样的认识，这孩子十分对两位的胃口，不贪慕虚荣。


    …………


    …………


    第二日，晨练早饭之后。爷俩送走了莫兰阿姨，就清闲的坐在家里下象棋，昨天李老已经告诉楚柏，他上的是今天人民日报第10版面的社会版块，有一张昨天记者拍摄的人海围观彩图，和大约三百字的社会现象报道。


    “快下棋，别心不在焉的老往门口看！”李老明知道干孙子是等着他的秘书刘洪送报纸过来，所以才下棋没有心思的。


    “爷爷，都怪你告诉我是一个有图片的专题，我昨天还以为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呢。”楚柏当然期待了，他能上主版的专题，那楚柏这两个字不仅是会映入中国几千万的眼睛里，还会进入海外华人的圈子里。


    光是想想人民日报的日销量有8000万份左右，楚柏就无法坐下来认真的和李老下象棋。


    “你呀……”李老慈祥的笑了起来，这孩子有时候说话挺成熟的，现在的表现更像十八岁的孩子，惹他喜欢。


    “咱们先不下象棋，昨天你不是又创作了一首歌曲，快去拿吉他过来，清唱给我听听。”


    楚柏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他说道：“爷爷，这首歌比较流行，我怕你听了不夸好。”


    “说什么呢，爷爷像是不懂得欣赏音乐的人，快去拿吉他。”李老故意严肃的说道。


    一把破木吉他，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的拨动着吉他，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推开窗，看见星星，依然守在夜空中……”


    一首很有爱，让人感动温暖的《我们都一样》，被楚柏笑着唱完，李老故意皱起眉头，他说道：“我还真是听不懂你的流行音乐，叫什么歌名？”


    “我们都一样。”楚柏把吉他搁在地上，开心的走过来说道。


    “嗯，虽然不是爷爷喜欢听的歌曲，不过听你的声音，和看你的笑容，也听出了一份感动来。”李老慈祥的笑道。


    “谢谢爷爷。”楚柏轻轻的点点头，昨天他彻夜无眠，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温暖的家，这才写出《我们都一样》。歌词没有一个家字，却表达的就是每一个人都一样，都需要一个家，一份感动，因为家本来就不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真正的家，在每个人的心里。


    叮铃的来客声响起，楚柏马上就转身小跑到了门口，打开门就看到刘洪带着两份报纸过来了。


    一份是今天的报纸，另一份是明天的半成品报纸，李老是总编，加上年龄和身份的因素，他平常是不到人民日报大厦里工作，在家就能处理事情，一旦去了，基本都是有重大事情要开会，比如改版问题，还有是开会讨论一些政治理论的问题。


    李老也告诉过楚柏，他是不建议小孩在旁边听国家大事情的东西，所以刘洪一进来，楚柏拿到今天的日报，就暂且躲进了卧室里，给李老和刘洪工作聊天的空间。


    “第10版面社会……”在卧室里，楚柏兴奋的一页又一页的翻着，很快就找到了属于他的专题报道。


    《地坛歌手感动几百人围爱》/图片，社会专题报道。


    这页报纸的半边，大约有四个盒香烟正面大小面积的地方，一个烟盒大的彩色图片，一个比烟盒大一点的文字诉述，还有整理的两个烟盒大的采访对话。


    图片很小，只能看到一片围观的景象，至于楚柏的相貌，一点也看不清楚的。


    文字报道是以记者的身份诉述的整件事情，记者本来昨日要报道地坛书市的繁荣，有关现代人业余生活，却遇到了地坛流浪歌手，用一首名为“父亲”的原创歌曲，感动了几百人。


    下面还有整理的记者对话访谈，楚柏一看就乐了，这是昨天记者把他和李老的对话中的一些摘录下来，杜撰出来的对话。


    记者：“你的父亲很感动，你的歌曲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楚柏：“我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的长大，去年父亲走后，我才写出这首好歌，这首歌不仅是献给我父亲，还想献给天下所有人的父亲。”


    记者（感动）：“原来如此，你想成为一个歌星啊！”


    楚柏（羞涩）：“歌星太遥远了，我能当歌手就心满意足了。”


    记者：“我看到大家给你捐助了不少钱，今天有多少？”


    楚柏（数了数）：“好多，有五千八百块钱。”


    记者（惊讶）：“这么多，我刚才就听到你唱了两遍。”


    楚柏：“我想说等以后出了真的出了唱片，我会用1万倍奉还给社会，甚至更多倍的回馈，把爱延续下去。”


    记者（举了举大拇指）：“努力，我相信你会成功，至少登上人民日报，就是你迈出成功的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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