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核辐射症状
3个月前 作者: 荭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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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核辐射症状.
陈凡长时间的将双臂压在马桶座圈上,坚硬的陶缸抵得他骨头发疼,冰冷的瓷面又不停带走他皮肤上的暖意,可他现在却是顾不上这些。
因为他腹肚中挥之不去的恶心感,正犹如是催吐剂般的强制他呕个不停,即便他此刻已然是吐不出丝毫凝形的东西,口腔里也满是一股难闻的胃酸和发苦的肠液,身体的状态却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而陈凡借着上一轮的呕吐感才稍有消退,身体得到喘息的间隙,他一边盯着马桶内自己蜡黄色的面颊倒影,一边就调动起自己的大脑余力,想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不适反应。
“这是开启时空门的后遗症?”他脑子里闪出这个念头的同时,他便将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在了,扶着马桶陶瓷圈的右手。
陈凡反复打量自己的右手,虽然它现在的衰老摸样显得很是怪异,可实际的伤害并没有影响到它的功能,他的五根指关节仍旧能无碍的活动,且他也能坦然的接受这种变化,作为开启一个蟲洞的代价,只不过他的身体却出了个大问题。
“有原因地,一定有其它什么原因地,”他记得自己在昨晚开启时空门之后,他在门口足足停留了有几分钟,并没有发生现在这样的不适反应,是以他疑惑的翻动嘴唇重复默念着一句话,“一定有原因。”
陈凡十分清楚弄明白这个原因对他有多么的重要,缘只是他不过在露台外停留了一刻钟,身体却有如此严重的排斥反应,直使得他不得不返回门内,就好像是他的免疫系统陡然间醒来,要把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氧分子,连本带息的都一并驱逐出去。
如果这真的是个无法回避的后遗症,他便没有可能深入门外的世界了,即便他仍旧能够忍受这种不适,一刻钟也只够他翻下露台跑出小区,再远便不能保证自己的返程时间了。
故此陈凡立刻就中断掉了这个解释,试图往其他方向上找到答案,瞬而便催生出了另一个词,从他的脑子里头蹦了出来。
“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他禁不住将早先就有的这个想法念出了声来,又进一步大胆的深思下去,最后就冒出了三个大胆的猜测来,“传染性的瘟疫,生化病毒,全球核战争。”
陈凡打心里认为的确有这样的可能,因为时空门外的世界有极大的几率处在战争中,那么就一定会产生大量的尸体,倘若那些尸体再无法及时掩埋,便会引发大面积的瘟疫,所以他方才毫无遮护的暴露在露台上,感染了什么急性病也是说得通的。
再有生化病毒就更是自然了,根据他从媒体和书籍上获得的经验,许多能通过空气快速传染人的致死性病毒,都是从各个国家的生物实验室,在有意无意中泄漏出来的测试品,只要稍一改进便是大威力的战争武器,且又能解释他为何瞧不见任何的人影了。
可尽管前两个猜测如此的危险,陈凡最熟悉、惧怕的却是全球性的核战争。
因为就在几个月之前,邻国的核电站机组故障造成了核泄漏事故,这事故甚至影响到了国内,造成沿海一线各座城市的核辐射恐慌情绪。
故而他也专门在网络上查阅了不少核战争资料,了解到了核辐射对人体的负面影响。
比如他可以明白核辐射是一种,能打断生物化学键的放射线物质,其中碘一三一会引发淋巴结与甲状腺的病变,锶九十会导致骨髓抑制和白血病,铯一三七则能让神经系统和造血系统损伤。
且携带这些放射线的尘埃在核爆之后,就长时间的漂浮在空气中许久都不消散,形成一大片遮挡住阳光的灰罩。
随后陈凡的思绪便停在了这儿里,他猛然就想到了废墟上灰蒙蒙地天空,那种肮脏的颜色也许正是存在核尘埃的证据,而他持续呕吐的反应也正是人体,受到核辐射之后的一个明显症状。
“我会死的,真该死的,要死了,”他忍不住就在心底暗骂,从嘴里吐出地语调因颤抖而走音,他担心自己是否吸入了过多的放射性尘埃,免疫系统正在崩溃,器官将要病变,再有皮肤溃烂和各种并发症将让他生不如死,“去医院,现在就该去医院。”
陈凡一念至此就强打着精神要站起来,他还记得自己小区外有个市级的医院,里面有个职业病的核辐射科室,打上出租车很快就能到那儿里,自己将在第一时间接受核辐射检查,得到最合适的治疗。
只是他才蹒跚着踱步迈出盥洗室,就望到了客厅内仍旧未关上地防盗门,注意到自己从露台带回地板的一串脚印,以及废城上空盘踞的灰盖云,他的步子便迟疑的停住了。
缘只是他在这顿步中想得很是明白,只要那条沙发还卡在门框上,无论是瘟疫、生化病毒,还是核辐射的尘埃,都将会顺着空气进入他的房子,积累一些持续性的毒源。
而这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则不仅仅与陈凡自己有关系,还可能造成他不可预料的后果来。
因为他家住在整栋居民楼的顶层,与楼下只是相隔着一道混凝土板,核尘埃的放射线极有可能穿透这层混凝土,伤害到他楼下的住户。
倘若是高传染性的瘟疫、战争用途的生化病毒那就更是不得了,他家中厨房内的烟道可是直通着整栋楼,会快速的散播出去涉及到更多的人。
陈凡虽然只是个平头的老百姓,整体的民族意识仍旧是有的,他不愿意害人,更不愿意伤害自己的邻居,伤害小区内的居民。
何况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的小区内,有一群人同时发生身体的不适症状,城区内的卫生防疫中心必定会迅速反应,出动检疫小组监控自己所在的小区,说不定还会有军警协助对整个小区进行疫源排查,迟早会发现自己房间内的秘密。
他后怕间甚至想起了自己的大学同学,给他讲过的一件在服兵役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这个同学所在的部队通过火车演练军事调动,然后所在车厢内的大部分人都有了感冒症状,于是还没等他们到了预定的站台,同学的连长就让所有人中途下车接受隔离,结果又是尿检又是抽血,足足观察了一周半才放所有人离开。
于是等着陈凡意识到,自己将可能面对国家机器的力量,便急急的扭向迈转入了客厅,再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用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很快就将整条沙发顶出了露台。
但是就在他将右手搭上了防盗门的握柄,打算要合上铁门的时候,他又陷入了矛盾的迟疑中,禁不住凝视着自己衰老的右手,低喃着自言自语起来:“我能否将这扇门重新开启呢?”
陈凡打心里是并不想关上这门的,这不论是两次开启时空门所付出的代价,还是他担忧蟲洞的稳定性,害怕再没有可能打开它第三次,失去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自由之门。
可是他又决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再或者同政府分享这个秘密,他既不敢冒这个风险,也没有足够的胆量。
这和个人的自私利己主义没有关系,陈凡一直是很敬重那些为了国家奉献牺牲的人,在他看来那是种非常高尚的道德情操,只是他还没有做好这种准备,概因那全然不是只在嘴上,喊两句响亮口号那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他在此刻掌握地是一个神迹,是一扇能够通往其他世界的门,他相信无数人都会对这扇时空门感兴趣,再迫不及待的要占据它。
故此单靠着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只是在国家政权的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乃至他都自觉着无法对抗一群地痞,他甚至能大致想象出这个秘密暴露之后,自己最好的处境也必定会失去这扇门,在有限自由的范围内受到二十四小时的监视,再也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走向了。
旋即这强烈的良知与暴露秘密的不安感,直拽着陈凡的手腕移动,将门缝之间的世界越拉越窄,等着他在门扇与门框重合地刹那就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唯有先关上时空门才有再次打开它的机会。
最后当他聚起了不多的力量,将自己的单瞳凑上防盗门的猫眼冲外看的时候,广角镜里出现的已是对面居民楼的花房了,那些明媚的阳光正敲打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各种角度的明光,直让他感受到自己内心中,缩成团的一片阴影越沉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