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漫天轰雷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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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仙乡，位于中国江南，是中国这个庞然大物千千万万个乡镇里极为普通的一个，知道的人甚少，如今，玉仙乡的人们一如几千年前岁月那般，生活在宁静悠然的环境中，自得其乐！


    江南之乡，又称作渔民之乡、山水之乡，碧水荡漾，鱼儿翔游，山川林立，群山环抱！山水之秀丽自是千古一绝！


    “卖白菜了！新鲜的白菜，两块钱一扎！”


    “卖萝卜喽！”


    “刚宰杀的大黄牛，绝对的新鲜！各位乡邻来几斤？”


    今天正逢玉仙乡传统的赶圩日，各村各组的农民们从四面八方汇集于乡里的集市做买卖，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货摊将本就不怎么宽大的古老街道挤塞的满满当当！


    各个摊位的小商贩们也都卖力的吆喝着，让平时显得有些冷清的集市分外热闹！


    “文哥，文哥，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市集的一角是专门的肉摊，其中一个摊位上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下巴处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胖子，这人名叫李威，是玉仙乡有名的屠夫，杀猪宰牛那是绝对的一绝！


    李威眼见一位从他摊位旁边经过的农民汉子，他当即把那人喊住。


    那人名叫宇文，一米六几的个子，身形比较瘦小，留着平头，脸颊比较黝黑、消瘦，身穿一件邹旧的褐色衬衫和粗布裤子，再搭配脚上那一双各有个小洞的解放鞋，这一看便知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汉子。


    宇文听见有人在喊他，转眼看去见是好朋友李威，宇文挪步来到李威肉摊前，有些无精打采的道：“李威，最近的生意好吧？”


    李威笑道：“一般般，还不是就这样，混日子过呗。”


    他见宇文一副异常憔悴的摸样，不由收起了笑容，道：“怎么了文哥？看你这幅表情，是不是你弟弟的精神病又发作了？来，来，咱们坐下来聊聊。”


    宇文坐下之后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弟弟，是我那老母亲五天前过世了。”


    李威道：“什么？婶婶过世了！这···不好意思啊文哥，我不知道有这事，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宇文道：“没事，我能扛住。”


    李威道：“那我就放心了。”


    眼见宇文一脸落寞的表情，李威不禁暗道：“这贼老天也忒不公平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宇文，是自从有高考以来玉仙乡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考取过名牌大学的，没成想读了一年大学他父亲就死在了矿井内，为了照顾疾病缠身的母亲和自小就患有精神病的弟弟宇勇，宇文不得不放弃了学业而选择在家务农，只是时不时在乡里做点散工养家糊口。


    因为他性格比较内向、老实，嘴皮子又不利索，再加上他家里的情况，是以今年三十五岁了还没有娶到老婆，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想到这些，李威不禁摇了摇头，起身操起砧板上的杀猪刀，熟练的挥刀砍向了猪的大腿。


    过不多时，一大块猪肉被他砍了下来装进了塑料袋，而后转身递给了宇文，道：“文哥，这点肉你拿着。”


    宇文罢了罢手，道：“我现在没钱买肉，也没这个心情吃这些，还是改日吧。”


    李威道：“文哥，婶婶走的时候我没去送她，这点肉就算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宇文忙道：“这怎么行？你也不容易。”


    李威道：“文哥，我知道这些年你的日子过的比我们苦多了，除了要照顾常年卧病在床的婶婶还得照顾你那患有精神病的弟弟，光是他们两人的医药费每年就要好几万，我们这些乡里乡邻的都知道你很不容易，我也没什么本事，不能帮到你什么，只能做这么多了，还请你务必收下，回去炖个排骨汤补补身子，你还要照顾你弟弟，身体可不能垮了。”


    宇文道：“这…那好吧，等以后我挣了钱一定还你。”


    李威见宇文收下了猪肉，心下甚为欢喜，笑道：“文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当年要不是你奋不顾身把我从水库里救上来，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性格太内向了，有时候你得放开些，这老天从来就不长眼睛，咱们要为自己而活。”


    宇文仰头看了看天，似有所悟的道：“是啊，老天不会怜悯任何人，只有自己为自己而活。”


    正在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的农民老汉向宇文他们快步走了过来，李威忙打招呼，笑道：“昇叔，今天的猪肉很不错，要不要来点？”


    此刻，那农民老汉却没这个心思与他聊这些，而是直接朝宇文道：“啊文呐，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宇文道：“昇叔，怎么了？”


    那人名叫赵春昇，与宇文同住一个村的，只听赵春昇道：“我刚才撞见了你弟弟啊勇，他的精神病又发作了，你快去看看吧，现在他正躺在纪念塔下面的草坪上唱歌呢，嘿，他这一唱大家伙都来围观，现在已经聚集好些人了。”


    宇文听了赵春昇这番话后立即把肉丢在了砧板上，拔腿便跑了出去。


    李威道：“昇叔，啊勇他都唱了些什么？”


    赵春昇道：“他还能唱什么，还不是反反复复那几句观世音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阿弥陀佛什么的。”


    李威道：“嘿！观世音管个屁用！昇叔，你帮我照看一下肉摊，我也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赵春昇道：“好，你放心吧。”


    李威交代完了之后也朝纪念塔的方向而去。


    “轰隆隆~”


    “噼里啪啦~”


    “轰隆隆~”


    “我操！这贼老天真他妈的变态，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览无云，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乌天黑地、雷鸣电闪，这是什么鬼天气！”


    走在人群中，李威仰头看了看头顶上方频频炸响的轰雷以及越来越漆黑的天，不由怒气横生。


    宇文赶到纪念塔，见同样一身破旧衣裳，全身沾满尘土的宇勇正盘膝坐在肮脏的草坪上，只听他脱口念道：“南海观世音，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下凡尘，净瓶养苍生，阿弥陀佛……”


    宇文忙上前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道：“啊勇，哥来了，别唱了，走，咱们回家。”


    宇勇却是不为所动，挣脱开宇文的手，双手转而抱住了旁边的纪念塔，依然忘我的念道：“南海观世音，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下凡尘，净瓶养苍生，阿弥陀佛……”


    “轰隆隆~”


    “噼里啪啦~”


    “噼啪~”


    只见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天际，随即响起漫天轰雷！


    “哗啦啦~”


    “草！又下雨了，这鸟天气！”


    雷电交加，大雨随即倾盆而下，围观的人群纷纷快步离去，片刻间纪念塔里只剩下宇文、宇勇两兄弟以及刚刚赶过来的李威。


    宇文再次上前一把抓住宇勇的衣角，大声道：“啊勇，下雨了，咱们回家，听话。”


    正处于精神病发作巅峰状态中的宇勇哪还能听得进哥哥的话，他一把将宇文甩在了一旁。


    “妈的，这是什么闪电？大的也太他妈离谱了吧？”


    看着越来越强势的天雷轰鸣在天际之间，李威吃惊万分，因为这是自他懂事以来第一次见到有如此威势的天雷。


    眼见宇勇仍不为所动，李威道：“文哥，雨下的这么大，要不咱们先把啊勇抬回我的肉摊，我那儿有伞，到时咱们再送他去卫生院看看。”


    宇文道：“好吧，只能这样了。”


    “轰隆隆~


    “噼里啪啦~”


    二人就要动手，却听一声巨响再次响彻这漫漫漆黑的天际，而后只见一道巨大的闪电以雷霆万钧之势滚滚而下…


    “噼啪~”


    那巨大的雷电不偏不倚的轰击在宇勇所抱住纪念塔的顶端，紧接着，雄浑的雷霆之力迅速的沿着纪念塔柱向下传导….


    下一秒，宇勇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一闪一闪的雷霆之力当中，全身颤抖不止！


    “啊勇！”


    宇文大急，便要冲过去，李威忙把他抱住，道：“文哥，使不得啊，你可别犯傻。”


    “李威，你放开我，放开我！”


    任凭宇文如何的挣扎，李威只是死死的抱住他，任是没让他挣脱开来。


    被闪电缠身的宇勇颤抖了几十秒钟之后仰头倒在了地上，呼吸随即停止了，身上仍残留着丝丝雷电之力！


    几分钟之后，宇文终于挣脱开李威的怀抱上前一把抱住被雷电烧焦的宇勇，泣声道：“弟弟，弟弟…”


    可是仍凭他如何的呼唤，宇勇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曾在大学里学过一年医学的宇文触摸宇勇的颈动脉之后已然明白自己的弟弟已离他而去了。


    李威走了过来蹲下身子，道：“文哥，啊勇他怎么样了？”


    宇文只是看着自己的弟弟，并没有说话！


    李威不是傻子，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伸手拍了拍宇文的肩膀，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雨水哗啦啦的响声以及闪电的轰鸣声！


    “噼里啪啦~”


    “哗啦啦~”


    “泊~”


    无情的狂风暴雨伴随着声声轰雷覆盖着这片苍茫的大地，让人泛起阵阵寒意！


    半响之后，宇文将早已没有了呼吸的弟弟放在地上，起身举头仰望这漆黑的天，他眼里充斥着无比的愤怒，一时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


    李威走了过来，道：“文哥，你别这样，看到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宇文一把将李威推开，大声道：“你走开，我不用任何人关心！”


    李威道：“文哥……”


    宇文举头仰望这漫无边际昏暗的天，任凭雨水打在他脸上，大声道：“想我也身怀远大的志向，怎奈世事无常，我从小就努力的读书，最终凭借我的努力考取了心仪的名牌大学，本想有个美好的前程，却不想老父早死，母亲多病，弟弟更是在十岁起就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如今你这贼老天连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都不放过，老子有什么错？我一家人又有什么错？老天，请你告诉我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说罢，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哈哈哈哈，如今我已家破人亡，留在这世上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来吧贼老天，把我也劈死吧！”说罢，宇文张开双臂将那座有些摇摇欲坠的纪念塔紧紧抱住。


    “轰隆隆~”


    “噼啪~”


    李威见状想要过来把宇文拉开，却见一道比之刚才还要雄浑的闪电，如同天神愤怒的战刀一般在这漆黑的天际之中快速划过，把这一片黑暗的世界生生的劈开了一抹光明，而后再次以雷霆万钧之势滚滚而下…


    “噼啪~”


    那巨大的雷电再次不偏不倚的轰击在纪念塔的顶端，紧跟着，雄浑的雷霆之力迅速的沿着纪念塔柱向下传导….


    “轰隆隆~”


    过不多久，这座拥有百年历史的纪念塔再也承受不住，整座塔轰然间倒塌，一时间大地都为之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