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勇敢的心
3个月前 作者: 香何在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片刻后天地恢复原状,姜澜只见老祖掌中的烈火化为蓝色荧光先后没入狼枭和怜儿的身体,狼枭似疯似癫,短暂的对月吐纳便恢复了实力,他化为人身,仰头嘶吼,虽然听不见他的声音,姜澜也能感觉到他此刻压抑已经的疯狂,他撒腿狂奔,顷刻间消失在画面中。
就在怜儿修会渐渐恢复,在即将化身成人的关键的时刻,天际突然一道碗粗紫雷从天而下,正中她的刚刚凝实的身体,姜澜只见她盘膝而坐,秀眉皱紧,似要将银牙咬碎,此刻姜澜能直接感受到怜儿所承受的无尽痛苦。
姜澜不知道这些痛苦从何而来,但是他知道直接承受的怜儿比他痛苦百倍!到底了发生了什么?!
虚无中,只见怜儿向他看来,那眼神中的凄苦像是责备,像是怜悯,像是鼓励,又像是永别!缓缓抬手指向他,猛然间,姜澜感觉怜儿的面容是那么的熟悉,哗的一阵闪电闪过,姜澜似乎他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那似乎是穿越千年的回眸,在这一世相遇。
原来,我很乎她么?原来她真是妖啊!
画面到了这里,姜澜只觉得一切开始远离,那倒在石碑前的他魂回故体,他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空,泪水划过面庞,心中百转千回,似有恶魔啃食一般撕心裂肺!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那是多深的情义?为什么呢?我们可曾擦肩而过?怜儿!
“你可曾懂了?”老祖的话再次在姜澜心中想起。
懂了?懂了吗?姜澜心中难以说明,明白了前因的他却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另一个迷惑之中,自己到底再哪里见过怜儿?那段记忆中怜儿似乎看见了旁观的他,那一刻为什么自己会感觉那一眼似乎是千年的辗转,万年的轮回,那抑制不住的悲伤到底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的心如薄冰般轻易破碎!
那片刻的心伤像是一颗情果,心碎的苦涩永远留在了心中。
他撑着身体,缓缓靠立在身后的石碑上,他突然想起在怜儿记忆中出现的那个白影,那个道德宗的叛徒。
“姐姐,你相信有轮回吗?”
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心中的只感觉事情已经超出了想象,这一切都只是偶然吗?还是冥冥中的天意?
渐渐冷静下来的他没有直接问出原因,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与人无关,他甚至十分自私的想把这一切藏在心底,这一生都不会与人分享
“应该……有吧。”老祖的回答很不确定让姜澜一怔,没想到拥有通天手段的老妖怪也有不能确定的事情,随即耸了耸肩自嘲一笑。
姜澜想,估计老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无头无脑的问题,但是以她的见识岂能不知自己定时在记忆中发现了什么,估计她也没有兴趣去揪出自己一个凡人的故事。有些记忆只有当事人才能懂,任她手段再逆天,恐怕也无法处在自己的角度去体会我的感受。
的确,如果姜澜有一天有和老祖相当的实力,便能将外人主动带入他的人生,就像老祖之前把姜澜带进她的故事一样,老祖既然愿意用这种逆天的手段告诉自己原因,恐怕也是不想和自己废太多口舌,就算她说再多也抵不上让当事人亲身体会来的有说服力。
老祖不想和姜澜纠缠无用的话题,没等姜澜再说话,便道:“你可愿意救她?”
“我能说不愿意吗?”姜澜深深了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面上伪装着无辜和胆怯,心中却想,就算我愿意,也不能白干吧?其实他的心里或许比任何人都想要救怜儿,想让怜儿解开他心中的谜,可是他知道,老祖自己都做不了的事情,他不相信自己一个凡生能做到,除非付出极大的代价,连老祖都付出不起的代价。
老祖闻言也不说话,用她那妖媚的丹凤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姜澜,便转过身去,挥手间画出一张石床,闭眼侧卧了下去,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姜澜张大了嘴巴,见对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让他准备了很多的说辞一时间居然无法开口,高人都这样么?姜澜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那个梧桐浪人也是这样,人家想和你说话的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听都要听完,不想说话的时候,要么冷面向对,要么直接睡觉!
那样子似乎在说:小子,和我玩心计?你差得远了!
姜澜苦笑一声,知道老祖这是等他答复,不管怎么样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他能提的条件便要大打折扣,悻悻说道:“姐姐决定容我考虑一晚再做决定!”
石床上的老祖慵懒的挥了挥手,算是同意,姜澜告一声退灿灿退去。
姜澜离开法阵之后,发现周围的景色又恢复成了一片荒凉,他尽量走远,虽然知道不管到哪老祖都能找到他,但是给点自己的心里安慰也是好的。从老祖的表现中姜澜也能将怜儿的情况了解个大概,虽然怜儿现在的境况一定很不好,但是也没有到一晚都等不了的局面。
他找到一个凸起的石墩躺在上面,双手垫在头下,这是他这大半年养成的习惯,疲惫和孤独的时候他就这样仰头看着天空,看着日月起落,星空明暗,有时候他也会想到梧桐浪人经常和他说的那些疯话,似有些懂了,却又一片迷雾。
突然姜澜感觉脑海中似乎有人在说道。
道可道,非常道!
人王,各有道!岂知那天,更有天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众生万物,皆逃不过一个天道。
它能定众生生死,能控月落日出,能主潮起潮落,风雷闪电,金木水火,所有能见不能见的一切,都在它的翻手之中。
姜澜四处看了看,空谷绝地哪有外人,心中惊讶不已,心说那个老妖怪居然用这种手段故意吓到我?哎。他又躺了下来。
却不禁会想起刚刚虚无缥缈的在脑中盘旋的心念。
呵呵,翻手之中啊!自己的小命现在就在别人的翻手之中!这时候天道在哪里?
族人被杀,亲人被人凌.辱,唯一的亲人都离我而去,这时候天道又在哪里?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那么它真是无情啊!它可曾管过凡人死活?
天道冰冷无情!可是我却有情啊!
一阵悲凉从心底升起,姜澜甩了甩头停止了这些无用的思考,不想让这种消极的情绪感染到自己,他抬头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只见四面秃石绝壁,前不见出口,后不见归路,分明就是一处绝地。
如果定要说有出口,那一定就是在头顶的天上,姜澜突然对狼枭的手段生出无比的憧憬,自己要是也能拥有这种飞天遁地的力量,天下还有什么地方不可去呢?
那样自己再也不用放下尊严去做那些偷鸡摸狗催首乞怜的事情了,也不会被那红楼青纱掌括,白薇也不会离开自己了吧?
“如果有一天,我能拥有这种力量,何愁大仇不得报?”想到这里,他突然心神一怔,我最近怎么了?是太安逸了吗?!安逸到忘记了仇恨?
心中像是有人在嘲笑他!那些冤魂似是缠绕他心魂的枷锁,在无尽的虚空中,在黑暗的深渊中,在炙热的烈火中怒吼!
“姜澜!你居然忘记了仇恨!忘记了那杀你全家的人了吗?你还记得那些人是怎么对待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了吗?”
“你这畜生!”
“澜儿,你怎么能这样!你对得起为了保护你而死的姨妈们了吗?姨娘好心痛!”
“姜澜!为娘让你逃走不是让你苟且偷生!而是要你重生!你要记住,你是姜家唯一的幸存者!”
唯一的幸存者!姜澜猛然坐立起来,看向那头顶的星空,望向那陡峭的山崖,离开这绝地的心情陡然变的急迫起来,这次断魂山之行不是为了偷生而是为了重生!
重生!
我不会再活在自卑和自责之中,我不会再用那卑微的自尊心面对世界,我不愿碌碌无为的苟且一生,否则就我死之后还有何脸再见冤死的家人!再见白薇之时,我又将拿什么接她回来!
打定注意的他看向远处那矗立的石碑,近乎嘶吼的呐喊声在这山谷回荡!
“今日,我姜澜便在这凤绝谷立誓,此生不复血海深仇,死后肉身化为青石桥,受世间一切屈辱践踏,灵魂万世不入轮回,尝千年噬魂之苦!!”
星夜突起飓风,掠过凤绝谷顶,乱石阵中狼枭正摆弄着一根骸骨,一阵冷风刮过,他身形陡然一怔,看了远处的火山,又看了看头顶了星空。
“神经病!”说完一脚踢散脚底的死人骨头,身形一闪而逝,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东海之上狂风大作,有一老道身负尺宽罗盘,星夜泛舟,一叶扁舟起起落落始终荡在潮顶,身后强浪滔滔,老道闭眼立在船头似在领着巨涛前行。
这一刻,他双目猛然睁开,转头遥看西北方,脚底扁舟骤然粉碎,老道一跃上九天,脚底海面像是被人强行抹平,霎那间竟无一浪再起。
天空传来一句:“操,又回来了!!”
*****
风波城外驿道边上,一座客栈,无牌无名,只是那门边两根木柱之上写着一副对联却是惹人驻足。
言道:
老店无需立名
骚客不许报号。
横批:禁止白吃。
这时候一个红木大门里一阵吵闹,接着一个衣衫破落的浪人被扔了出来,只见那浪人正是玉面朱唇,双眉修长而上勾,头发花白,胡须却是黑亮,此刻他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灿灿而起,也不顾身上的泥土,抓起木剑和破葫芦对着门口围观的人哈哈怪笑一声,只见他勾着头看了看门口木柱上的对联,长叹一声,摇头读道: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白吃白喝!果然好诗好诗!哈哈哈……”
周围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他毫不理会,长笑一声酒气熏天,他跌跌撞撞的离去,远处传来他大笑而唱。
万般世间恩怨岂能都看淡,若不够潇洒岂能真勇敢。
苦来我吞了,酒来碗干啦
哈哈哈哈……
仰天长笑泪光寒啊!
“我又回来啦!哈哈……”
“他好像一条狗啊!”客栈前面停下一辆马车,一位身形微胖的少年走了下来憋了一眼刚走远的浪人,少年锦衣华服,在他身后,三个身着黑布长衫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那浪人,也低声附和得摇头笑了笑,随后三人目光在四周打量几次,相互点了点头其中两人便先行进入客栈。
这时候马车上走下一名十二岁上来的少女,少女丝衣白裙,她的出现让周围人的目光立刻从少年身上转到了她的身上,少女身形娇小,秀面朱唇,星点装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魔力。那少年见状,顿时嘿嘿一笑,拉着少女的手走进了客栈之中。
“薇儿姑娘,马上就到风波城了,你想去什么地方?我还有几天才进宫复命,嘿嘿,本王别的本事没有,要说玩的本事那却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定能让薇儿姑娘满意。”那锦衣少年一开折扇,虽然身形略胖,但却也有别样潇洒。他先给自己扇了两下接着面上一愣,又连忙转过去帮那个少女扇了扇。
“王爷,莫怪薇儿多言,还请王爷注意的身份,薇儿只是一介奴婢,王爷身份尊贵,该以国事为重,薇儿岂能让王爷分心?”说完薇儿轻轻挡开了他打开的折扇,“王爷,坐下吃饭吧。”
“是是,嗯,不过薇儿姑娘你放心,到了京城,我一定会帮你弄到新的名籍,到时候你就不是奴婢了,嗯,对了,姑娘也不用担心那个穷小子会来找你,以本王的地位!哼哼……”
薇儿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王爷放心,我不会跟他走的。”
少年闻言一怔,哈哈一笑,心情大好,激动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道,“喂,你们三个也过来,陪本王喝酒。啊哈,苦来你给我吞了,酒让我来干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