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高哥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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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去班上，什么也不管，径直走出了学校大门，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就拐到三更轩：“哥，啤酒。”


    我们经常到这家店喝点吃点，跟老板也熟了，平常也会聊点啥的，他本名高鹏，年纪也不大，二十六七样子，我们都叫高哥，或者直接喊哥，听说他以前也是混混，还是那种比较大的混混，后来娶了媳妇，就浪子回头了。


    高哥从箱子里拿了两瓶啤酒，就放桌上。


    我抬头：“我要凉的，而且、是五瓶。”


    高哥也没理我，就在我对面坐下来了：“喝什么凉的，不冷吗，五瓶没有，现在也没生意，我陪你喝，就两瓶，一人一瓶，你爱喝不喝。”说完，咬开啤酒，看了一下我头上的伤：“你们几个，又打架了吧。”


    我也不是特别想喝酒，就是心里乱，也确实很需要一个人陪我聊天，我说：“嗯，昨天挨的。”


    高哥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说：“其实我挺喜欢你们几个的，每次你们来喝酒，看到你们，就好像看到几年前的自己，一个模样，讲兄弟情，打架，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笑笑，也喝了一口。


    “你们现在打架再狠，还不倒拿刀砍吧，我说个自己的事，但是我不是教你怎么打架，也不是叫你被人打了一定要报仇，去打回来，你听完我说的，我再告诉你，我想说得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哥，你说吧。”


    高哥拉起袖子，手臂处出现一个纹身，老虎的图案。


    高哥说：“我背后还有一个纹身，一条龙的，都是07年那会刺得，那时候我才二十一岁，和当初一起读书的几个兄弟大家约好，一起去刺得，然后就在南天镇混了起来，我们几个天天混，很嚣张。外面混的人也比较多，大家谁也不服谁。有一次，我们几个溜冰完要去吃饭，走出去的时候，门口突然围了20多个人，都不知道是哪的人，接着就打起来了。我们就七八个人，都是挨打的，有4、5个住院了，我身上挨了5刀，都不知道是谁下得手，这么黑，这么狠。”


    高哥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大哥，让人刀从头顶劈下来了，幸亏最后人没事，赶到医院，缝了12针。后来我们出院的时候，我大哥就跟我们说，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就买很多武器，有砍刀、铁棍。有一天晚上，我们就逮住他们了，他们当时就四个人，后来看见我们了那四个人就跑，我们追，不巧他们跑到一个死胡同。”


    “我们照着他们四个死命的打，打到他们爬都爬不起来了，后来我大哥就抓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当时奄奄一息了，头顶还往下滴血呢，我大哥要他说爷爷我错了，这次事情就算过了，那人不说，还吐了口痰在我大哥脸上，我大哥当时就火了，拿着刀，对着他头顶砍了下去，那人惨叫一声就倒了，也不知道死没死，我们几个都有点害怕，就跑了。”


    高哥看着我，问：“你知道最后那人怎么样了？”


    我说：“不会死了吧？”


    高哥说：“是，死了，流血过多，抢救不及时死的，死了人，事情就大了，那会南天镇的警察要抓我们，我们几个硬是在山上躲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饿晕了，我们几个就偷摸回家，拿点钱什么的，我走到我家的时候，拉开门，吓傻了，你知道么，一把枪顶在我头上。”


    “我当场就跪了下来，眼泪就流了出来。后来去派出所的时候，我那几个哥们都在，我们几个都是这样。我大哥就把事情都扛了下来，说人也是他砍的，没有最后那一刀也许不会这样，最后他判了13年。现在还关着，他比我大一岁，我上次去看他的时候，憔悴得看过去得上四十了，白头发都有了。他家也挺穷的，他爸妈现在都是他妹妹养着，她妹妹还得每个月给他寄三四百生活费。”


    高哥强笑了一下：“那件事触动了我，从那以后，我就找了个工厂老老实实的上班，后来就遇到了现在这个嫂子，结婚，然后爸妈给点投资，开个小店，安分守己。你现在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我们那会，跟你们现在，真的特像，呵呵，现在我也是大人了，马上就要当爹了。你们这些，说实话，都是小打小闹。记住一句话，混，能混得平安、混得出钱，那才叫牛逼。”


    虽然我本来就没有想混的念头，但是高哥这些话，在后来确实影响到我了，还有那最后一句，我到很多年后，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