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寨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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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头三尺有神明，浩土之下为九幽，西方之极为极乐，妖中霸者为大圣。


    普天之下，妖魔肆虐，大地一片混乱，天下亿万苍生终日在水深火日之中度日，虽有智者偶发奇想，创奇术练本身，终究无法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道。


    然，上苍有好生之德，观天下苍生如此劫难，便传下道统，供凡人研习以对抗妖魔，保己身。


    茫茫大地，移山填海，遮天蔽日，御剑行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等大神通者多不胜数。


    诛妖除魔，还天下之朗朗乾坤。


    苍生念上苍神明之恩，建祠堂，修佛庙，拜上苍满天神佛，视其为信仰。


    故此，修行得道之事普及开来，芸芸众生若有天资，皆可修行，寻那长生成仙，超脱三界六道之无上境界。


    然，那满天神佛真如此慷慨？真心生慈悲？愿，跟那在其眼中宛若蝼蚁般的凡人，一同住于天界？


    或者说，传下道统，散播“恩惠”不过是为了拥有忠心的“狗”供他们驱使。


    …


    清风有山，又有河，山为清风山，河为清风河，山与河旁边，有一个小村落，名清风寨。


    寨中百姓不过百十来户，靠打猎捕鱼为生，因此村中汉子个个壮如牛，孩子个个犹如牛犊，十分之强壮。


    故此，清风寨远近闻名，周边强盗闻清风寨，纷纷退避三舍，不敢与之交恶。


    每日正午时分，都会在寨子内那一片空旷的习练场之上传出阵阵孩童们练习拳脚的声音。


    在这种寨子，本就犹如一个小社会一般，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故此，体质孱弱不能练习拳脚之人在村中自然成为弱势之人，被视为累赘一般的存在。


    也因此，寨中小孩子在十岁，十三岁，十六岁三个年龄段之间都会有一次小比试。


    比试内容便是力气，战斗以及弓箭三种。


    而此时的清风寨中，正在进行力气的比试。


    宽阔的训练场之上，一名身材消瘦，面色有些苍白的孩童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之下走到了场中间。


    在场中间，分别有着十斤石锁，二十斤石锁，三十斤石锁以及五十斤的。


    孩童走到三十斤石锁前犹豫了一下，这才走到十斤石锁前，看了眼最前方那手持拐杖的佝偻老人，但这老人那对看似浑浊的双眼之中是不是散发出精光。


    孩童眼中有些无奈，但情势所逼，也只能弯下腰双手抓住十斤石锁之间，奋力吼叫一声。


    只见石锁依然纹丝不动，而孩童看表情像极了连吃奶的力气也用了出来一样。


    此时，一个身材比孩童高大出半截身子的少年出现在孩童身边，怒声呵斥道：“滚，别在这里给爷爷丢人。”


    说罢，一把将孩童推到一边，眼中满是鄙夷的瞪了眼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孩童，直接走到五十斤石锁前，低吼一声，单手将五十斤石锁高高举起。


    人群之中顿时出现叫好欢呼之声。


    而在之前那个很是威严的佝偻老人眼中露出丝喜悦，点了点头，但好似想到自己的另外一个孙子，便斜眼看了过去，发觉场上已经不见了那孩子的身影，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而且不止是老人，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那孩童什么时候不见得一样，与其说没有看到，倒不如说根本就没有去关心过，因为那个孩子在他们心中是一个屈辱。


    清风寨自建寨之初，到现在为止，从没有一个男孩在十岁的时候都没办法举起一个十斤重的石锁，但刚刚那个孩童成为了第一个。


    若非那孩童是寨子寨主的孙子，绝对已经被赶出了清风寨。


    习练场之中，所有人都在因为刚刚那个单手举起五十斤中的少年欢呼，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身影朝着寨子最西边走去。


    “哎，装没力气也是一件苦差事啊。”刚刚那孩童无奈的说道。


    孩童名叫李落云，李姓是寨子里面的大姓，基本上所有人都姓李。


    李落云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穿越过来的，十几年过去了，对于以前的事情他只记得一心半点，不过对于生存法则却记得十分清楚。


    不论李落云前世是什么人，现在对他来说完全都没必要了，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前世不过是一场梦，所以也懒得去想。


    不过却深知弱肉强食的他深深地知道，学东西必须从娃娃抓起。


    所以自李落云懂事开始，每天他都会按照脑中记得的前世锻炼身体的法子磨练自己，并且也会把从习练场看到的拳法一一记下，自己偷偷练习，这一练便是八九年了。


    因为是两世为人，李落云的记忆力虽不及过目不忘，但却也能将其中八九记得一清二楚。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李落云体质的原因，从外表看十分赢弱，甚至不如村子里面的一些大姑娘。


    不过李落云本人倒是无所谓，因为他不想让人太过关注他，甚至发现他的秘密。即便被看作是一个废物李落云也是无所谓。


    前世的李落云没有家人，所以对于这一世的家人他看得很重，即便在家中有时受尽白眼，但仅此而已。


    不过这并非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寨主的位置。


    清风寨有个奇怪的规矩，并非是能者做，而是世袭，并且规定了若是有两子，两子中选择其中能力强的人做寨主，另一人只能辅助或者自己离开寨子，具体如何听寨主的。


    不过按照李落云的理解应该是为了防止外姓人做寨主才设立的这规矩，至于后面那个，李落云倒也有些纳闷了，虽然理解上位时兄弟都会反目，但设立这种规矩，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落云本就对寨主的位置没有什么想法，所以打小便一直装弱，让自己的那位据说是天生神力的哥哥做寨主，而自己的去留，到时候再看。


    作为一个活过一辈子的人，李落云虽然念及家人，但却也不想被其束缚一辈子。


    看起来李落云受尽了村内的白眼，但李落云却也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其中他觉得最大的好处便是自由。


    寨子内的小孩是不得到寨子外远处玩的，因为靠近穷山恶水，害怕孩子出事，才如此。


    而且八岁的时候，不论男女村子内的孩子们都会被迫到习练场习练。


    相对于他们，李落云自由了很多，不用去习练场，不被人关注。


    毕竟在一个尚武的寨子里面，一个身子骨差到连十斤石锁也举不起来的人实在没有人去刻意关注。


    李落云独自一人很是悠哉的朝着寨子外走去，耳边不断地传来欢呼声与喝彩声。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因为这个时候，是他进山里秘密小屋的时候。


    清风山不过是清风山脉中的一座山，但却是最高的山，也是看起来最为险恶的山。


    不过李落云的秘密基地并非是坐落于清风山之中，而是清风山下一处极为隐蔽的小山洞之内。


    山洞四周皆为巨树藤蔓，完全将山洞遮蔽起来，若非仔细查找，根本没办法发现这里竟然有着一个这样的小山洞。


    李落云一路上轻车熟路，走到小山洞前，并且左右查看了一番确认没人后，这才拨开那些藤蔓，钻了进去。


    一进去，李落云便拿起放在山洞口的火折子点燃了偷偷拿来的油灯。


    顿时原本阴暗的山洞立马亮堂了许多。


    只见小洞之内却是出现一个深不可测的小隧道，隧道两侧皆有火把摆放。


    这些火把自然是李落云所放的，不过他并没有将其点燃，而是拿着油灯顺着隧道朝前走着。


    没多久，便看到一处很是明亮光芒出现，杨默然这才将油灯吹灭，放在一边开凿出来的石台之上。


    大步朝着那亮光之地走了过去。


    穿过那亮光，一足有十几米高，几百平方米大小的洞穴出现在李落云眼前。


    洞穴洞顶有几处漏洞，令阳光照射进来。


    洞穴之内山洞上方流淌而下的溪水顺着山洞一侧缓缓流下汇成一小池，似是一小瀑布一般，池中更有鱼儿游动。


    山洞内侧墙壁之上布满藤蔓，更有鲜花嫩草长于山洞之内。


    山洞一侧还有石凳石椅般的存在，而在一边还有一片开阔之地，开阔之地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石锁，还有着一些水果等食物。


    但真是水月洞天一般地存在。


    不过就在山东的正东方，是一个高台，高台之上小草小花郁郁葱葱，而高台之上的高台上面，一块巨大的石头静静的伫立着。


    这石头足有四五米之高，五六米之宽，石头外表与普通石头一般无二，但唯一不同的是这石头通体黝黑，并且有着血丝一般的红色纹路显露于石头外表，但因过于细微，所以除了颜色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


    走到洞内，李落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自己的上衣直接脱掉，并且随手丢到一边的地上，三步并两步跑到石桌石椅旁。


    寨子内教授的拳法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名为虎形龙吼拳。


    拳法招数不多，只有八招而已，但整个寨子内能真正将这套拳法发挥出最强力量的人，也就只有带头人以及李落云的爷爷了。


    当然带头人是村子进山的时候带头之人，地位仅次于寨主，这个位置只有实力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坐上。


    虎形龙吼拳讲究出拳迅猛，纵然是拳风也要伤人。


    所谓出拳如猛虎猎食，拳风嘶吼犹如龙吼。


    李落云的爷爷跟带头人两人都是将此拳法练到极致之人，一拳便能打死猛虎，极为凶悍。


    而这套拳法的所有基础，便是力量，所以清风寨内对于孩童的力量才格外的看重。


    不过李落云自小便锻炼身子，而且练习此拳法，早已将拳法动作融会贯通，若非不过是孩童力量总的来说有一定限制，李落云都想去找山中猛虎斗上一斗。


    可即便如此，将近十多年的下来，李落云纵然无法做到虎形龙吼四个字，却也做到了豹形虎啸四个字。


    只见李落云身子弯曲，双拳一收一出，每出一拳，便有呼呼声作响，出拳速度极为迅捷，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若是村内的人看到李落云能打出如此拳法，必定张目结舌，目瞪口呆，并且反思自己等人的眼睛是不是只顾着出气了，竟然一直将李落云当做是废柴。


    这石洞也是李落云无意间找到的，当发现外面洞口的时候，李落云还有些害怕，不敢进来，但好奇心作祟之下，还是义无返顾的走了进来。


    李落云初到这里，这里并非现在这般美景。


    那时候的石洞之内满是碎石，好不整齐。更有一些小鸟小虫的尸体，存在于洞内的四处。


    李落云在发现这里后，确定无人住在这里，便开始着手打扫，这才就变成现在这般。


    李落云在打完拳，便直接躺在洞内的草地之上，看着洞顶。


    看着看着，却是不知不觉之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