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男和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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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门怎么开了？你这孩子，真是淘气，又不是小孩，还玩这个？”一个戴红袖章的花白头发的老伯出现，一把将正在门内外来回跨越的陶缘揪了出来。


    “大爷，我……”陶缘刚要争辩解释。


    “你大爷的！我有那么老嘛！叫大哥！”红袖章生气了。


    “哦，好吧！大……大哥！”陶缘结结巴巴的，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大爷，不不，这这大哥长得也太着急了吧！怎么看都不像哥，更像是老头，好吧，世人都爱年轻，索性就让他占我回便宜，喊他一声大哥吧！只要不罚钱不喊爹，叫什么都行！


    “说，这门是不是你捅开的！”红袖章厉声吼道。


    “这门是自己开的，我就那么轻轻一碰，还没等我推，它就开了。”陶缘被这狮子吼震慑住了，虽然理直，气却不壮的小声解释着。


    “胡说八道，这门后面好端端的上着锁，你如何推得开，我看你啊，定是个小毛贼，不然怎懂得开锁的技术？锁呢？交出来！”红袖章厉声道，根本不相信陶缘说的。


    “锁？没见锁啊！我真是……这门真是自己开的……”陶缘百口莫辩，明明就没见到什么锁，当真是这门自己打开的。


    二人正纠缠着，说白了左右不过是锁的去向问题，陶缘越说心里越发毛：这锁别是什么古董吧？要是真的不见了，门又开了，就是把我论斤称给卖了，也不够赔的呀！这周围又没个摄像头什么的，我……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苍天呐！求六月雪！六月雪啊！


    “大哥，嘻嘻，您要找的锁在我这，这锁年久失修，想必是坏了吧！喏，真的锁不上了！”一个清丽的声音飘来。


    陶缘和红袖章同时回头，只见一名长发垂腰的女子，花样的年龄，一手托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索，一手背过腰去。清秀的面容、顷丽的身形、上身一件麻质本色小衫、下着墨绿色雪纺仙女长裙、裙下仿佛装了轮子一般，飘然而至、裹挟着一股子风凉，这就到了近前。


    “靠！正点！”陶缘在心里赞了一句，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锁动了一下。


    “哦……既然如此，那小伙子，下不为例哈！你说你玩什么不好，偏偏玩这门！要是真弄坏了，修缮就不值钱了！”红袖章接过女子递来的锁，不仅语气变得温软，就连眼神都变得迷离了，这场面就像是灰太狼匍匐在红太郎的脚下，贱之无极啊！


    “锁已奉还，我们可以走了吗？”女子温婉问道。


    “可以，可以。”红袖章继续灰太狼贱相，一转身，小声嘀咕了一句：“奶奶的，小崽子竟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我……”陶缘愣住了，什么是“我们”啊，眼前的美女说的“我们”是说“我”和“她”吗？


    没等他说完，女子轻轻牵过他的手，微微一笑，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推着陶缘的腿脚不听使唤，跟着美女往人迹罕至的小巷去了。


    陶缘的大脑一片瘫痪：糟了，不会是遇见人贩子了吧！不会是给我下迷药了吧！我怎么就跟这她走了呢？她这是要把我卖哪去啊？不会是娱乐场所吧？我可是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呢！天呐！我的第一次啊！糟了糟了，她不会是从事器官买卖的吧？天啊！就我这身板，少个啥都够要命的了！这趟旅行真是掉进温柔陷阱了，漂亮女人是诱饵！我陶缘宁可摘肾，都不卖身！


    正当陶缘胡思乱想之际，女子已经把他带入了一个偏僻的小巷中，小巷尽头是一壮实的中年男子。


    糟了糟了，她还有同伙！陶缘紧张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公子，在下柏长春、槐秀儿见过公子！”这一男一女，着着实实的屈身向陶缘行了个大礼。


    “你们……你们认错人了吧？”陶缘愣住了，这是什么阵势啊！


    “公子，我们苦苦等了您多时，终于把您给盼来啦！”那个自称是柏长春的男人起身道。


    陶缘这才仔细看清这位柏长春的样子：五十岁左右、典型的国字脸、一身黑色的布衣，有点像跆拳道馆里的道服，腰间一条藤编带，看样子胸肌发达，四肢粗壮啊！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啊！更像是武侠片里的英雄！


    看着这一男一女不落俗套的装束，陶缘顿时明白了，开怀大笑起来：“哦！我知道了，你们定是什么剧组的，在搞街拍吧！说吧，是答题还是表演？奖品是什么？”


    “街拍？”这一男一女全然不解，两人脸上一溜溜的黑线。


    “公子，您不认识我们了吗？适才您还踩在我老夫的肩上。”柏长春道。


    “我踩你？”陶缘糊涂了。


    “是啊公子，适才您还抓着人家的手臂，还摸了人家的……”槐秀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白净的小脸上一抹红霞。


    “我……我摸你……？”陶缘浆糊了。


    “公子，您忘了？刚才您在‘五柏抱槐’上……”柏长春友好的提醒道。


    “五柏抱槐？”陶缘愣住了！


    面前这两位，一个自称是“柏长春”――粗壮结实；一个自称是“槐秀儿”――顷秀委蛇！不是吧！大白天的！莫不是戚薇薇口中的“树精”，还是俩！


    陶缘后背噌噌的冒冷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你们是树精？”


    “公子，我们有名字的。”槐秀儿娇羞道。


    “适才怕公子失足摔伤，老夫用手扶了公子一下，有粗笨之处，还请公子海涵！公子怎么呢称呼？”柏长春抱拳道。


    “哦，我叫陶缘。啊……这个这个……你们俩若真是树精，应该会些法术吧！给我露两手看看！”陶缘内心里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俩妖精？该不会是骗人的吧？骗钱还是骗色？我都没有啊！


    “好！秀儿，既然陶公子金口大开，咱俩就献个丑吧！反正好久没耍啦！正好活动下筋骨。”柏长春说完，向槐秀儿使了个眼色，双腿下蹲，张开粗壮的双臂，在胸前抱了个满月。


    瞬时间，只见小巷中地缝中、墙砖中纷纷伸出无数植物的枝条，似水母柔软的触角，缓缓的伸向陶缘。


    “给陶公子问个好！”柏长春大喝道。


    话音刚落，这些植物的触角停留在半空中，扭动着自己的身躯，频频向陶缘点头致敬。


    更有甚植，大胆的匍匐着，亲吻着陶缘的鞋面。


    陶缘大惊，别说是汗毛了，就是头发都惊得支愣起来了，依然一副触电相。


    “陶公子，秀儿这厢有礼了。”这边柏长春的枝藤大阵还未演毕，那边槐秀儿早已运气待发，墨绿的长裙大摆平开，仿佛碧波上的荷叶，一双细长的玉腿纤纤交错而立，哇靠，这腿简直不是人腿，也忒完美了吧！乌黑的长发随裙摆四下飘散，整个一精灵女神相！不不不，人家本就是精灵――槐树精！


    陶缘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只听槐秀儿嘴里念念有词，瞬间洁白的槐花如雨般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的撒在陶缘的头上、肩上、手上，好一派写意仙境！


    陶缘这下可算是心服口服了，敢情这俩不是江湖骗子，当真是――妖精！


    “小小把戏，不值一提！”柏长春谦虚道。


    “让陶公子见笑了！”槐秀儿笑道。


    “等等，你们难道认识我吗？”陶缘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半天，这俩妖精一口一个公子，可自己就是一凡夫俗子，怎得会和这俩妖精私通？


    “老夫历经五千年沧桑巨变，终于把陶公子给盼来了！”柏长春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他在尽力控制情绪。


    “盼我？”陶缘惊问，“你们俩真的认识我吗？”


    “陶公子乃是有缘人，虽然我们素未蒙面，但既然柏叔认定了你，就肯定错不了！”槐秀儿幽幽道。


    “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游客！我是好孩子，没采过花，没毁过绿，没在古迹上刻过字，更没在城墙根下撒过尿！你们定是认错人了！”陶缘急忙辩解。


    “不会错的，老夫等了五千年，终于把这一天给盼来啦！适才陶公子的圣体触碰老夫的那一瞬间，老夫有种强烈的感觉，陶公子内力浑厚、金身不败，对对，那种强大的能量感此刻就在陶公子的身上！”柏长春望着陶缘继续道。


    “不是吧，大哥！我就是个凡夫俗子，不是你们口中的什么有缘公子！还内里浑厚、金身不败？我可是体弱多病，咳――咳，还愚笨得要死！喏，到现在我还没找着工作呢！”陶缘不屑道。


    “陶公子莫要气馁，这都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五千年了，形形色色的路人从老夫身边经过，却从没有一个人接触过老夫，就连那孔府里的家丁松土和现代看园的管理员浇水，都没曾触碰过老夫一下，老夫寂寞修行一辈子，陶公子当真是第一个触碰到老夫的有缘人呐！老夫肯定，陶公子便是老夫茫茫人海中要等待的那个人！”柏长春说到此时，竟有些哽咽。


    “前辈――”槐秀儿见柏长春情绪激动，赶忙抚慰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没听明白！”陶缘站在一旁，望着面前这一男一女，脑筋一片空白。


    “没事，没事的小槐，老夫只是太高兴了！陶公子，您听老夫细细道来：五千年前，那时老夫还是一棵普普通通的小柏树，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更不会法术……”柏长春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老夫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奔涌绚烂的夜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投射过一道光柱，进而咔嚓一声巨响，天外一道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飞进了老夫的体内，同时有个空空的声音在回荡：‘等待第一个触碰你的人！’也就是从那时起，老夫的修灵逐渐被开启，甚至成为了后世人们口口相传的雷击木。可是老夫总觉得奇怪，难道老夫的慧觉是靠一道雷电开启的？喏，你也看到了，就连秀儿这个小丫头，在老夫身边久了，慧根也逐渐被开启了，就像受到了某种能量的辐射，让你身不由己。五千年来，老夫一直没有忘记那个空空的声音，‘等待第一个触碰你的人！’而今，陶公子来了，您就是那个有缘人，刚才陶公子触碰到老夫时，老夫清楚的感觉到，之前蕴藏在老夫体内的那种强大的天外雷电能量，已经成功的转移到了陶公子的体内！”柏长春的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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