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飞鸽传书

3个月前 作者: 长风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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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李磊再次翻身上马时,他一只手揽着缰绳,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芬芳四溢的香囊,并轻轻地贴在了胸口处。原本想再回头看一眼站在东宫大门门廊一角还久久没有离去的杜柳儿的倩影,可是,他却狠狠地咬紧牙关,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想回头看见楚楚可怜的杜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儿,他怕自己会为此而心软,再耽误了执行这次极为重要的任务。


    只见“啪啪”地几声甩动马鞭的声音,羽林军中郎将灌夫率先带着一队骑兵在前路开道,东宫大门前通往长安城东门的宽阔的官道上,轻轻地扬起了一阵沙尘来,模糊了前方的道路。


    “李大人,孤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奏凯归来!”刘彻站在李磊的马前,拱手对李磊说道。


    “太子殿下放心便是,臣一定不会辜负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期望的。”骑在马背上的李磊赶紧收起了香囊,双手抱拳,嗫嚅着向刘彻央求道:“太,太子殿下,臣,臣不在东宫的d这段时间里,还,还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替我,好好照顾一下柳,柳儿姑娘,拜托了。”


    “李大人,你尽管放心便是,我会把柳儿姑娘当作亲妹妹来对待的。”刘彻拍着胸脯道。


    “啪”第一声,李磊甩起了马鞭子,带着一队骑兵紧随灌夫前行的方向而去。紧接着,是卫青和郓都二人各自带着一队骑兵,紧紧地跟在李磊的马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拍马行去。


    五十余骑人马,浩浩荡荡地向长安城的东门行去,在城内宽阔的官道上,正在官道路中间的马夫走卒们,见到一大队人马行来,都粉粉站到了路边避让,低垂着头看着飞扬的尘土。


    大抵行了两刻的时间,李磊率领的这五十余骑人马出了长安城的东城门,一路向东行去!


    此时,未央宫内侍总管高求,已然知道了李磊前往梁王刘武封地督查赋税。起初,他对李磊的印象极好,但是,随着李磊做了太子洗马与太子刘彻的关系越走越近,还道听途说在私下里,李磊与刘彻还以兄弟相称,他实在想象不出平日里骄纵傲慢的刘彻竟然放下太子殿下的架子,对着李磊一口一个“李大哥”是如何喊出来的。一想到这里,高求就愤恨不已。


    视太子为他人生第一仇敌的高求也因此恨屋及乌,对与刘彻走的很近的李磊也有了不好的看法。再加上李磊在刘彻的大力支持和协助下,使得他发明创造的火柴再一次地在全国大卖,为汉景帝筹集了大量的官俸和军饷,并因此而拔擢为治粟内史和太子少保。并且,刘彻也因此获得了汉景帝的信任,竟然让刘彻坐上储君一职,代行汉景帝处理日常的政务和国事。


    如此一来,高求一想到身为未央宫总管的自己日后需要与刘彻天天碰面,并且还要俯首帖耳地对其惟命是从,这让他极感到为的不适应。高求认为摆在他面前的形势极为不妙,便只能紧紧地抓住对他十分友善的梁王刘武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于是乎,在李磊前脚跟赶往梁国王城淮阳后,高求后脚跟就以飞鸽传书的形式,给身在千里之外的梁王发出了这个消息。


    其实,这只传书的信鸽是去年梁王送给高求的,让他在得到紧急的消息后,让这只信鸽为他们之间传递消息。可是,这一年来,高求从未获得过哪怕一个对他来说,对梁王极为不利的消息。也就是说,高求这一次与梁王飞鸽传书还是第一次。因为在老奸巨猾的高求看来,已经位及储君的刘彻,对于皇位几乎可以唾手可得了。要是他不把此事禀告于梁王的话,原本还有一半机会夺取帝位的梁王,按照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常理,梁王就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再加上,汉景帝突然派遣刚刚拔擢为治粟内史的李磊,前往梁王封地督察赋税,在深谙世事的高求看来,此事非同小可,绝非是督察赋税那么简单。因为自从刘武被封为梁王的这十几年来,在此期间,汉景帝还从未委派过一位钦差前往梁王封地督察赋税。于是,这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让高求一时之间感到猝不及防,而对于梁王来说的话,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为了让梁王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做好应对之策,高求便从鸟笼中取出了这只被关了一年多没有飞翔过的信鸽,并在一张锦布上写下了简短的两行字:太子即位储君,钦差前往督税。


    当高求放飞携带了这两个极为重要信息的信鸽时,伸手轻轻地抚摸了好几遍信鸽洁白轻盈的羽毛,口中喃喃自语道:鸽子啊,鸽子,这一次能够为梁王争取时间和采取对策,就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把老夫的消息顺顺利利地传达给梁王,一定要快啊,也不枉费老夫一年来好生地伺候你好吃好喝。你飞走之后,老夫就静待你的佳音和回信。言毕,他慢慢地松开了双手,“扑棱”一声,一眨眼的功夫,信鸽铺展着它的镶嵌着茂密的白色羽毛的翅膀,从手中飞向了万里无云的天空。高求站在原地,望着朝向东方越飞越远的信鸽,久久没有离去。


    两日之后,身在梁国王城淮阳的梁王,收到了高求从千里之外的都城长安信鸽带回来的对他极为不利的消息。当他从信鸽一只腿上取下绑着的一根圆形的小竹筒子,从里面取出那一小块叠着的锦布后,轻轻地把锦布打开只见上书两行小字:太子即位储君,钦差前往督税。


    看到这一行字后,梁王如临大敌,对于他身为太子的皇侄刘彻,竟然在他从京城长安返回王城淮阳没几日的功夫,就被他的兄长汉景帝推上了带行天子处理政务的储君之位,让他感到颇为的震惊。其中原因有二:一来是在他前几日从长乐宫永寿殿辞别母亲窦太后和皇兄汉景帝时,亲耳从汉景帝口中说道,他对于继承皇位的人选仍然在考察之中,对于最后继承大统的人选还没有定论。当他听闻此言后,当时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心想他还大有机会,于是,就没有在都城长安逗留太久的时间,便就兴高采烈地地打道返回了梁国王城淮阳。


    二来是梁王没有想到他这个金口玉言的皇兄汉景帝竟然食言,在他跟母后窦太后面前说一套,而在背地里却做另一套,竟然这么快就把他的皇侄太子刘彻推上了储君的这个位子上。因为在梁王转身看来,他在平定“七国之乱”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战绩卓著,功劳无可匹敌,他的母后窦漪房一直力主由他接他皇兄汉景帝的皇位。可是,碍于皇位自古“传嫡不传弟”的传统,在常理上说不过去,当时此议一出便遭到了当朝几位重臣的极力反对。


    而今,等了十几年后的梁王在得知才年方二八的皇侄刘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距离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作为储君,并代行太子处理政务,这就把汉景帝让自己儿子刘彻继承皇位的想法变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梁王怎能不感到震惊呢。


    不过,更让梁王在感到震惊之余,又感到十分恼火生气的是,自己的皇兄汉景帝这么多年来,自从他被封为梁王后,在征收当年的赋税时,从来都还没有发生过从朝中派遣什么钦差大臣前来督察赋税情况。而今,当与他竞争帝位并占据了上风的皇侄刘彻前脚跟坐上了储君之位,他的皇兄汉景帝后脚跟就派来一个明面上是来督察征收赋税的钦差大臣,暗地里定是要暗中调查他这些年来在梁国的所做作为。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对于梁王来说是腹背受敌。


    当梁王坐在殿室内的椅子上,略一沉吟,暗自思忖道:如今,我的这个皇侄做上了储君之位,我对此也无力回天,只能徒叹奈何。不过,我的皇兄竟然派遣一个所谓的钦差大臣前来暗自调查我,而最近我又在暗中在梁国境内大力生产制造火柴,要是此事被进入到梁国境内的这位钦差大臣知晓的话,并报于我的这个对于执行他亲自颁布的政令极为严苛的皇兄的话,那么,他肯定会对我的这个自作主张违反政令的行为极为不满,说不定还会因此降罪于我。就是疼爱我的母后从中斡旋的话,便可大罪化小,小罪化无。可继承大统却不可能了。


    想及至此,城府颇深的梁王一拍大腿,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的皇兄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的皇侄儿推上了储君之位了。他暗自忧心道:要是这次真被钦差大臣抓到我除了私自生产制造火柴之外的其他更多的把柄的话,都叠加在一起呈送给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皇侄儿,恐怕我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的这个秉性倔强的皇侄儿平时连他皇祖母的说的话都当做了耳旁风,一旦我的这些把柄被做实了,任由母后为我求情,我的皇侄儿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如此一来,我不仅要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还可能会因为而掉了脑袋。


    想到这里,脸色早已经是铁青的梁王,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冒出了让人可怖的凶光,随即面目狰狞起来,狠狠地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恶狠狠地暗自咒骂道:目前之于我的形势十分凶险,可以说已经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既然,他们父子如今联手一起对付我,那我就必须予以狠狠地还击。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不是派了一个所谓的狗屁钦差大臣来暗自调查我么,好啊,那我就让这个不知深浅敢接这个差事的家伙,在踏进我梁国境地之时,就是他明年的忌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再耍出什么花样来。


    在梁王计议已定后,便召集了五位弓箭射术极好的杀手,让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李磊在踏进梁国境内的必经之地和义镇,在出发之前,先各自赏赐给他们一千钱作为酬劳,待他们射杀了这次的钦差大臣后,再赏赐给他们五千钱。拿到一千钱酬劳的杀手头儿马贺,在梁王面前跪伏于地,感恩戴德了一番后,带领着他的四个弟兄翻身上马,马不停蹄地赶往和义镇。因为他们必须在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之前赶到,并事先选好埋伏的地方,这样才能稳操胜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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