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红尘绝恋(大结局)
3个月前 作者: 阳光
午饭,虽然爸妈力劝,杨光到底只是喝了半碗凉面条。之后,稍停,他就开车去了小清河。当时才两点多点儿。杨光当然知道这时候雪纯根本不可能在那里,可是,他情愿先去那里,他觉得那样离雪纯更近些。
午后的阳光正烈,晃得刺眼。
杨光把车停在清河桥北沿儿,看着向西的那条路。他猜测,雪纯极有可能沿这条土路过来,而不是直接从镇南边坐车过来。他情愿看着雪纯慢慢地慢慢地走进他的视野,他好能把雪纯看个仔细看个够,看她这些天是不是黑了瘦了,是不是会嗔着哭着小跑着扑进自己的怀抱
时间过得真慢。
杨光趴在方向盘上,总感觉有一种酸楚从脚心处一阵一阵地上涌,那种滋味儿,让他无法安静片刻。
杨光突然关掉空调,车里一下闷热起来,汗,也随之很快涌出。
杨光擦了一下汗,对,他要的就是这种状态,这种来自**的苦楚,真的可以多少转移一些情感上的煎熬的,而以前的那些和雪纯在一起的,在小清河边发生的美好故事,竟又蜂涌而出了
在苦苦等待的时候,也就是在四点半的时候,雷婷曾经给杨光打过一个电话,关切地问他在哪里。
杨光只能撒谎,他说,他开车拉着哥哥在市里。在谈生意。还说想她。
说完想雷婷,杨光就暗骂自己无耻:自己现在是在想雷婷吗?
太阳西沉,终于五点半了。
杨光下了车,开始给雪纯打手机,他觉得,这时候打雪纯的手机,不能算早了。
可是。雪纯地手机现在依然还是关着。
这让杨光的心里终于生出一丝对雪纯的怨意:雪纯啊雪纯,我为你受了这么多的罪。难道,还不佩接你一个电话吗?
但刚有这样的念头,他马上又嘲笑自己的自私:这么多天,雪纯经受的痛苦又该是多大啊?
6点了,终于6点了!杨光忽地下了车,先是往西边长望,但除了一个挎着篮地老头。再也没有其他人。
他于是又站到清河桥向南看,过来的,只是几个骑自行车地男人。
天哪,雪纯怎么还不出现,难道她会失约吗?
杨光正在焦灼,手机响了!是雪纯的!
杨光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大声嚷叫着:“在哪里你在哪里呀乖乖!哥哥已经在桥边等了你四个多小时了啊!”
手机里传出的,是雪纯低低的哭泣声。听得杨光心痛不已:“说话呀乖乖,你现在哪里,我去接你好不好?好不好?”
“不不用了哥哥,我,不去那里见你了”
“什么?你说什么?!”杨光心凉透顶!
“哥哥,就算我这是今生第一次骗你吧。你骂我吧,讨厌我吧忘了我吧”雪纯哭声渐高。
“不不,哥哥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是非常担心你!非常!”杨光用手拍着车体,声音满含哀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乖乖?哥哥求求你,快出现吧,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
“哥哥我太想见到你了,太想了。可是。我怕见了你之后,我怕再也舍不得离开你”
杨光的泪水倏地流了出来:“乖乖呀。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
“不,哥哥,我是永远爱你地,我离开你,只是因为我们家和你们家我身不由己”雪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极力平抑着情绪,“哥哥,我一直不愿相信我们之间存在着仇恨,更不相信你一直在报复我们家。可是,当我的爸爸提出让我去主动找你,以便让你看在我的面上而放过我们家时,我才相信了。正如我的家人所说,你成功了哥哥,现在我们家的厂,房,甚至,几乎还有我本人。哥哥呀,我知道,你复仇,也是没有错的,谁让我们家罪责在先呢?可是,我难过的,为什么仇恨会发生在我最爱的两个家庭之间?哥哥,放过我们家吧,如果我们家有罪恶,就让别人去惩治吧。我不希望我最爱地人去伤害我的家人。这是我的自私,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
说到这里,雪纯痛哭失声。
杨光完全呆住了。现在他才明白了雪纯突然离开自己的原因,但他不能承认,如果他承认了,这么大的痛苦雪纯真地会受不了的呀。
杨光无力地辩白着:“乖乖,事情不象你想象的那个样。你哥哥,你的家庭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真的是法律上的事。比如你的三哥,是因为故意杀人,而你的爸爸和二哥,是因为包庇你三哥,这些,真的与我无关啊,所以,你一定要改变自己的看法,一定要重新回到哥哥身边,一定要振作起来。让哥哥疼你帮你,让你地明天一样地幸福!”
“哥哥,你不用担心我,经历了这么多,我真的已经变得坚强,如果我不够坚强,我现在一定正站在你地面前,甚至”雪纯再次幽幽叹息,“哥哥,不管怎样,我相信,我决不是你复仇的一粒棋。这样,我已经知足了。”
“雪纯”杨光一时说不出什么来,他知道。雪纯,虽然还在爱着自己,但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哥哥,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现在这个时候让你来清河桥吗?”雪纯的声音居然轻快了一些,“我想,你一定知道,因为夏天地这个时候。清河是最美的,也是我们最喜欢的。虽然我不能再来这里亲眼看一看。但我知道,哥哥会替我看的,会替我收藏我们之间那份美好的记忆的,是吗哥哥?”
杨光嗯了一声,再次哭出声来。
“哥哥不要哭,乖乖会心疼你的”雪纯马上也哭出声来,两人。在电话里对泣起来。杨光地心,凉到了发蓝
“哥哥呀,你不要再难过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要走了,火车就要开了,我们,得再见了。祝福我。祝福我好吗?”雪纯压抑着哭泣。
“雪纯,你真地不能回来了吗?”杨光声嘶力竭了。
“不能了哥哥,真的不能了,虽然我也极想极想,”雪纯凄然一笑,“哥哥。临走之前,我为你唱首英歌曲好吗?英,可以让悲伤转一下弯。”
杨光闭着泪眼,应了一声。
“哥哥,歌曲的名字叫《咫尺天涯》,”雪纯的声音低低的,稍停,她便唱了起来:
“ourehalfaorldaay,(与你相隔半个世界)
standingnexttome;(即使站在我旁边)
itseemsthateveryday,(显然易见的每日)
imlosingyoualmosti女isibly;(都只是虚像)
thoughtyouarenear,(就算靠得再近)
icantreachthatfar.(也仿佛不能触碰那天涯咫尺的你)
acrosstohereyouare,(触碰到你地所在)
andsoyoustay(所以留下的)
justhalfaorldaay.(仅是半个世界的距离)”
杨光边听边流泪,雪纯孤凄的歌声,象从天而降的白羽。拨醒的。是不知变数的两人的未来
一曲既了。
雪纯深深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杨光。听得清清楚楚,他,无尽悲凉地等着最后地时刻——
“哥哥,必须要再见了我的哥哥,我最爱的,也是最让我痛苦的哥哥啊”雪纯,叹息如风,杨光可以想象得到她无限痛苦的表情,“哥哥,想你,哥哥,想我哥哥,你”
断了
电话断了。
电话就在这时断了。
手机,贴在耳边,杨光久久没动。动的,只是从他眼缓缓流出地泪。
他知道,雪纯的心门已闭,就算她的手机开着,也是没有用的啊
远远地有女人的笑声和叭叭的声音同时传来——那是女在采摘苇了出售。杨光忽然觉得自己就成了一杆芦苇,我的青春如苇,正被自己硬生生一把一把拽下来。疼啊……
杨光擦了一下眼泪,把目光转开,痛悔交加地:凡是有罪的,除了自己,都被法律捆缚了。而现在,自己没有了对手,没有了雪纯,没有了爱,一切都成了空,成了云。早知如此,我情愿带着一身的仇恨,也不要离弃一份最真最挚的爱恋
看着后视镜里,自己变形地脸孔,还有那双凄迷地眼睛,杨光忽然想到了一则故事:
有一个被敌人逼得家破的国王,靠努力又建新国。就在准备复仇地前夜,他做了一个梦,梦,有圣者对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又对他说,你记住这句话,就可以宠辱不惊,就可以坦荡天地间。国王醒来,偏偏忘了那句话。就造一个大大的钻戒,对臣民宣布:谁能给找到那句话,就把它赏给谁。
整整过了三年,终于有人找回了那句话:一切都会过去。
杨光痛苦得直摇头:为什么复仇之后我才想到这个故事呢?!
“咯咯咯你最坏了!净骗我!”
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甜美而清脆的笑声。
杨光惊喜地回头一看,眼神马上黯淡下来——
不远处,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正缓缓地骑过清河桥,说说笑笑。在经过杨光的车时,他们专注到看都不看他和他的车一眼。
五步之外,是拥得很紧的芦苇,是与河水嫣然相亲的河道,弯弯的,绵绵的,如笑挑的唇角。
杨光收回目光,一股暖流从间田汩汩而出,瞬间就淹没了他,让他恍然想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和雪纯
不行,我不能再错了,不能再错过了!杨光心里狂呼着,他攥紧了拳头:我一定要去找雪纯,带着一身的罪,不求得到她的爱,只求能得到她的原谅和救赎。
想到这里,杨光拉开车门上了车,猛加油门,车,沿着河边的并不平坦的土路,直向前冲去——
路,弯弯曲曲,直绕向且远且近的如火的晚霞,如火的晚霞,象一个巨大的火炉,而这巨大的火炉,可能将一颗支离的心锻炼得纯净如初?
只怕,天,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