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龙形血玉
3个月前 作者: 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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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想玩点什么吗?”
江海市方浜路古玩街,在路口守候已久的张一扬终于“逮住”了一个过路客。
那人面相憨实,神色惶急,明显是有事而来的,而不像一般的游客。
张一扬要找的就是这种人,因为这样的人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客户”。
“……”
当看见张一扬走过来向自己打招呼时,那男子本能似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那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甚是朴素,像是外地来的农民工。
有农民模样打扮的人出现在古玩市场其实一点儿都不稀奇,只是有些人是刻意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别人放松警惕,上当受骗。
那男子看张一扬的眼神甚是警惕,生怕对方存心不良似的。
“大叔,你不要紧张,我就随便问一下。”张一扬察言观色地说道,“不瞒你说,我是专业做这一行的,不为别的,就为大家行个方便。不知道你是想买古董,还是手上有古董出让?”
他面带笑容,说话的语气十分温和。
“那你收不收古董?”
沉吟了良久之后,那男子才开口说话,不过眼神仍然闪烁不定,声音也微微颤抖。
对方说话带点湘音,张一扬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因为他以前有个很好的朋友就是湖、南人,因此不知不觉间给了他一股亲切感。
“一般不收,主要看东西怎么样。”张一扬很直接地回答道。
他不是收古董的,现在也没有这个资金,毕竟值钱的古董动辄上万,超过百万的也稀松平常,他见得多了。
张一扬现在真是穷得叮当响了,身上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不过一千,所以遇上比较值钱的东西他想都不敢想的,当然,如果确定东西是个漏,而且要价便宜,那他自然会想办法收过来,然后转卖出去,从中赚一笔。
“大叔,看得出来,你是外地朋友,可能对古玩街这边的情况不大了解,而我不同了,天天在这里转,熟悉得很,所以我可以帮你介绍实在的买家,出的价钱也很实惠的。”张一扬随即笑吟吟地补充道。
这才是他目前的工作,帮人卖东西和介绍生意,通俗点讲是“中间人”,行话叫做“包袱斋”。
“包袱斋”和过去乡下常见的“货担郎”差不多,行内有的人眼力好,但没钱开店,便用蓝色布包袱到各家古玩铺“搂货”,然后转手卖出,这种经营古玩的现象以及经营者就被称之为“包袱斋”。
说起来,张一扬眼力还不是很好,他就接触这一行时间比较长,自学了一点而已。
走上这条路是迫不得已的,如果可以选择,张一扬肯定不会做这个了,受气又受累,赚得也不多。
但是他又无可奈何,要是有钱,那他自己开古玩店了,哪怕是摆地摊也比这个强。
其实半年前,张一扬还有一份很稳定的工作的,他曾在古玩街上的一家玉器店里做玉雕,虽称不上大师傅,但跟一名技术精湛的老师傅学到了一点手艺,眼看他越雕越好,很快就要出师了,但好景不长,在一次事故中,他整条手臂受到非常严重的创伤,现在碎骨虽然差不多全部愈合了,但后遗症极大,他稍微用力,右手臂就会疼得厉害,而对于一名玉雕师来说,手臂得很有力气,要不然就连拿磨头的气力都没有。
所以,张一扬被老板辞退了,失去了仅有的一份工作。
失业后的张一扬却不能因此倒下,因为他一家子的负担全部压在他的肩上,他只得咬紧牙关坚持下来。
于是他削尖脑袋四处找工作,尽管屡屡碰壁,但他从未退缩,母亲的情况也不容得他放弃。
找不到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张一扬就只有打零工,而在古玩街帮人搂货只是其中一份而已,白天在古玩街周围转,晚上要去洗盘子,或做其他的零工。
“大兄弟,那请你帮我介绍个好买家。”
打量了张一扬许久,那男子才下定决心似的,可能他看张一扬长相普通,外表很老实的样子,便没那么提防了。
“这是当然的,这是我的工作。”张一扬很坦诚地点头道,“大叔,东西卖不卖得好,主要看东西的本身情况。你能不能先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知道对方要卖的是什么东西后,他才能找个合适的买家,毕竟“术业有专攻”,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古玩行内,有的喜欢收藏瓷器,有的喜欢收藏玉器,而有的却只喜欢收藏古董家具,找对了买家,那价钱可能大不一样。
作为中间人,张一扬当然也希望东西能卖个好价钱了,这样他收取的佣金就会更多。
“是一件老古董,我祖上传下来的。”岂料那男子没有拒绝,而是介绍起有关情况来,说他带来出售的古董是“传家之宝”。
虽说诸如此类的“故事”张一扬耳朵都快听出老茧子来了,把东西当成“传家之宝”是卖家最常见的说法,都烂大街了。
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又不是他收东西,到时候自有人来鉴定,最后就算看走眼了,这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会有人埋怨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古玩行千百年来最基本的规矩。
说着,那男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布包,并轻轻地打开了。
赫然可见那是一枚古色古香的玉,半个巴掌大,呈圆形,雕成首尾相连的龙。
张一扬眼力何等尖锐,只看一眼,他就看出不少信息了。
首先,他认定那是一枚古玉,是玉佩状的;其次,那是和田白玉,乍一看,玉质细腻,应当属于上品。
而最让他注意的是,那龙佩上面隐隐散发着一团红光,玉质内像是渗透了殷红的血,里面的血丝似乎还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的。
“血玉?!”定睛一瞧之下,张一扬不由暗自一惊。
他见过血玉,但没见过这么红的。
真正的血玉本来就是古玉中的珍品,现在料子又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弥足珍贵。
那一刻,他心中按捺不住地一阵喜悦,就像是捡了一个大漏一样。
不过也是好了,这么好的东西,一旦成交,他收取的佣金会很可观,无疑等同于捡到个漏了。
然而,那男子只给他看了一眼就把玉器收起来了,尽管没有看清楚,但他基本上确定无疑了,对方带来的确实是个宝贝。
“大叔,那是古玉佩啊?不错。”张一扬笑道,“你现在就跟我走吧,我们去找卖家,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男子把东西好生收起来后,客客气气地说道:“那有劳大兄弟了。”
“不客气,等东西成交后再说吧。”张一扬摇头道。
随后他带着那男子去找买家了,不多一会儿,他们扎进了街边的一家古玩店。
那古玩店打着“宝玉堂”的招牌,想必是专业买卖玉器的店铺。
“文叔在吗?”
匆匆忙忙踏入店门时,张一扬高声招呼道。
“文叔这会儿没在。一扬,有什么事?”答话的却是个女孩子清脆婉丽的声音。
那是一个坐在柜台后的年轻女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模样清秀,一双黑白分明,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很容易让人记住。
张一扬自是认识那女子,对方名叫罗燕燕,是“宝玉堂”的大小姐,按辈分,罗燕燕该叫张一扬一声“师哥”,因为她也是一个玉石爱好者,秉承罗家传统,对玉石雕刻颇有兴趣,也一直在学习中。
以前罗燕燕也跟张一扬的师傅学了一段时间,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也算是半个徒弟了,所以两人可以说是“师兄妹”的关系。
只是张一扬出事后被罗父无奈辞退了,再也没有在“宝玉堂”工作,尽管如此,张一扬没有断了和玉器店的来往,还不时地给他们出售玉器以及介绍生意,“宝玉堂”的人也对他挺关照的,有事情不会忘记叫他。
张一扬和罗燕燕一直相处很好,对方虽是大小姐,但一点架子都没有,是那种很可爱,但有时稍微带点神经质的女孩子。
“燕燕,我带来了一个老乡,他手上有一件不错的玉,想请文叔看,看你们店里要不要。”张一扬带着那男子走上去道。
“哦,那等一会儿吧。”罗燕燕脸上略带惊讶之色地点点头道。
随后她连忙请张一扬和那男子入座,并端上热腾腾的茶水来招待,表现得非常热情。
“大叔,我们鉴定玉器的师傅还没来,您能不能先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一下?”罗燕燕问道,她眼神微微闪光,明显对张一扬介绍的玉器很好奇。
那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张一扬一眼,然后点头答应下来,将那枚龙形玉佩拿出来向罗燕燕展示。
“哦?”当亲眼见到那枚古玉的时候,罗燕燕白璧无瑕般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暗中应该也给予了认可。
不过她同样没有细看,只是点头说道:“这个东西好像还不错,不过得等文叔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于是他们只好耐心地等候文叔的归来,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光景,终于有人走了进来。
来者是一名中年男子,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矮小,满脸皱纹,也显得很瘦弱,但是红光满面,很是清矍的样子。
“文叔――”
那男子走过来时,张一扬和罗燕燕异口同声地招呼道。
此人就是张一扬要找的文叔了,文叔是“宝玉堂”的一名老雕刻师,现在也是这里的首席鉴定师和玉雕师了,因为张一扬的师傅他老人家生病了,正在家休养,得的是中风,比较严重,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做玉雕了。
“一扬,你来了?”文叔朝张一扬点了点头,笑容满面地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张一扬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带来了一个老乡,他手上有一枚老玉,是龙佩,还是血玉,我估摸着东西挺不错的,所以带他来问问。”
“嗯,可以!”文叔郑重地点头道,“东西带来了吧?先给我看看。”
那男子毫不犹豫地再次把玉拿了出来,文叔叫他放到柜台上,方便仔细察看。
东西放好后,文叔不二话地拿出一枚精致的放大镜,对着那块龙形血玉细致入微地察看了起来。
“不行啊!”看完后,他很果断地一摇头,抬起头来说道,“这块玉我们没办法收。”
他言语间非常直接,没有半句废话。
“为什么?!”张一扬吃惊道,不单他大感惊讶,罗燕燕也一脸诧异地看着文叔,等他的回答。
“怎么了?!”与此同时,那卖家更是大惊,无比激动地说道,“这是我们的传家之宝,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我老乡说这样的东西能卖很多钱,至少可以卖几万块钱!你们怎么不要呢?!”
不知道是他托大,故意那么说的,还是真有人告诉他东西值很多钱,但他紧张之情已然毕露无遗,仿佛那东西是他的命根子,要不是卖不出去,卖不出一个好价钱来,他的命就没有了。
“一扬,依你看呢?”文叔不答反问。
张一扬再次端详了那枚玉一眼,说道:“应该是和田白玉吧?”
罗燕燕也道:“很老的一块血玉,还不错啊。”
文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没看对啊,不过也怪不得你们了,因为这种玉和和田白玉看上去很像,都是白色的玉,东西又被一层包浆包裹着,肉眼初看就更难分辨出来了。实不相瞒,这块玉可以说它一文不值,当然我只是从市场行情来考虑的。你们说它是和田白玉,其实不如,它只是一块‘巴玉’,是‘巴基斯坦玉’的简称。巴玉和和田玉性质大大不同,严格说来,巴玉的成分不是玉石的成分,这种玉做成的玉器可不宜佩戴,因为它是大理石的一种,带有一定的放射性,一般只用来做摆件,而且价格非常低,上好的料子一公斤也不过一两百块钱吧,和以克论价的和田玉中的极品羊脂白玉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了!由于这样的玉器不好卖,所以很抱歉,我们店里不收。”
“啊?!是巴玉,不会吧?!”闻言,张一扬长长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他感到很失望,看样子是空欢喜一场了。
原以为碰见了一块好玉,自己能赚一笔佣金了,谁知道那竟是很不值钱的巴玉,既然是巴玉,那雕工再好,血色再亮,也是不怎么值钱的了。
“师傅,您是不是看错了?!”那男子慌慌张张地说道,“这真的是一块老玉!”
文叔安慰他道:“先生,我知道,东西确实有一定年头了,但我们鉴定一块古玉的价值,除了它的年代,还要很多方面需要考虑的,玉器的料子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我认为你这块玉料子不是很好,所以我们不打算收,你可以去问问其他的老板,看他们要不要,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说不定别人愿意以高价收下来。”
“大叔,走吧。”张一扬招呼道,他自然知道,文叔那只是客气话,就他的眼光,还会看走眼吗,如果真是上好的和田玉,那他巴不得买下来呢。
于是当下张一扬只有把那男子带出了“宝玉堂”。
本来他打算就这么了事,因为东西卖不出去了,他给那男子再介绍卖家也只会是瞎忙活。
可那男子焦急异常地说道:“大兄弟,这个东西你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很便宜的价钱。”
他很诚恳,但张一扬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说道:“大叔,我说过我一般不收东西的。”
卖不出去的东西,价钱再便宜,收起来也没用,再说了,现在他囊中羞涩,几块钱他都舍不得浪费了,因为他每分钱都要攒起来给他母亲治病。
“那你再给我介绍几个买家吧。”那男子复又恳求道。
张一扬郑重其事地说道:“大叔,不是我不肯带你去找其他买家,但这没用啊,你这是巴玉,不会有人感兴趣的,就算有人愿意收,那价钱也很低的,最多几百块钱吧。”
“才几百块钱?!”听他那么一说,那男子脸色登时煞白。
张一扬点头道:“是啊,这种玉很不值钱的。”
几百还是他估高了,具体价钱他不好估测,以前他也没买卖过这种玉。
现在那男子的“家传宝玉”只是一块值不了几个钱的巴玉,在这个情况之下,他自然不会再带着对方去找买家了,带来的东西那么差,别人会笑话他是棒槌的,可能会因此看不起他,不给他搂货。
刚刚要不是那男子神秘兮兮的不让他看清楚,那他也不会带着对方去找文叔,好在文叔是他半个师傅,对他的底细了如指掌,不会说他什么。
“大叔,好了,就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稍后,张一扬告了别。
生意没做成,他自然拿不到佣金,这桩生意黄了,只得另外找。
“大兄弟,你别走!”说完后张一扬正要转身离开,没想那男子倏忽一把抓住了他,大声央求道,“你就买下我这块玉吧!我现在急需用钱,特别急!我女儿病了,必须马上带回老家湖、南去治疗,我们那地方有一个老中医,他治那种病非常厉害,现在也只有他能治我女儿的病了!可我们现在连回家坐火车的钱都没有!大兄弟,你行行好,收下我这块玉,等治好我女儿的病后我会来感谢你的!”
说罢,他就要往地下跪去,张一扬见状忙搀扶住他,说道:“大叔,你……你别这样!我不是不帮你忙,而是你这块玉真的不值钱,我也没办法!”
对方这个举动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原来他是急用钱才甩卖传家之宝的。
张一扬虽然对那男子的情况不明,也知道在这一行有很多人每天都在上演“苦肉计”,以博取别人的同情,然后顺利地把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的东西卖出去。
但是也不知为何,他一开始就相信眼前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男子了,对方一举一动绝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确实蛮急人的。
常言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关键时候一点钱都能救急,但偏偏没有这么多钱。
“你女儿得的是什么病?”张一扬随口问了一句。
那男子回答道:“不吃饭,面黄肌瘦,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和我老婆在这边的工地上做事,女儿也带来了,现在她得了病,我们的钱都看完了但就是没有效果,后来一个老乡告诉我,说他家孩子和我女儿一样,得的是那个病,被家里那个老中医治好了,所以我们得尽快赶回去,可挣来的钱都在医院里花光了,我们连车钱都没有……大兄弟,这块玉我不要多少钱了,你就给我一个人的车钱吧,我先带着我女儿回家乡去看病。”
他一边说一边抹泪,声音哽咽,神情哀伤至极。
张一扬早就动了恻隐之心,或许他曾有过同样的经历,让他黯然动容。
“我这儿有五百块钱,应该够两个人的车钱了吧。”
没有过多的犹豫,张一扬从口袋里翻出来了五百块钱,那是他身上所有的钱了,是昨天晚上他给某个饭店做了一个星期的零时工后刚拿到的。
而后他毅然把那五百块钱递到了那男子的手上,并道:“你和你老婆都回去吧,一家人在一起多点照顾。”
“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大好人!”那男子哭哭啼啼地感谢道,他又要给张一扬跪下,却被张一扬拉住了。
“不要谢,你快回去吧,给你女儿治病要紧。”张一扬催促道。
那男子再三感谢,并将那枚血玉交给张一扬。
尔后,他向张一扬要了联系方式,并道别急急忙忙地走开了。
拿着那枚温和的玉佩,凝望着那男子慌张离去的背影,那一瞬间,张一扬百感交集。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激动。
末了,他轻轻地叹口气,心里颇有些自嘲,他不但没做成生意,反而倒贴了五百块钱,不过给了他一个做好人的机会,只是这个世上的好人太“廉价”了。
但他一点儿都不后悔,也许那五百块钱真的救了那人的女儿一名,古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只想积德,给他母亲带来点好运。
目送那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走远之后,张一扬回过了神来,他继续去大街上招揽生意。
可一个下午下来,他也没做成几笔生意,那五百块钱可能是他干这行半个月的工钱。
当然,古玩这一行是这样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碰上一件好的东西,没准一下子就赚好几千了。
傍晚六点多钟的时候,张一扬结束了“包袱斋”的工作,不过他不能闲着,在街边的面食摊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急匆匆赶去一个地方做临工。
这几天晚上他在步行街一个饭馆里刷盘子,虽然他右手臂有点不方便,但都是咬着牙在做的,别人一开始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步行街距离古玩街并不是很远,张一扬徒步走去,现在就是几块钱的公交费他都得斤斤计较。
半个小时后,张一扬快步赶到了繁华的步行街,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四周的霓虹灯闪耀了起来,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然而这一切却与他张一扬格格不入似的,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赚钱,再赚钱,他要改变家庭的境况,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正大踏步向前走着,猛然间,有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斜刺里跑上了街,她一边跑,一边大哭,而她后面追着一个美貌妇人。
那小女孩跑上十字路口时,正好有一辆货车迎面驶来。
张一扬吃了一惊,车子是从拐弯处驶过来的,司机已经来不及减速。
眼看那小女孩就要被车撞上。
霎时间,张一扬耳畔一阵嗡嗡作响。
他已来不及考虑了,疾步冲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扑上去一把抱住那小女孩,并纵身扑向一边。
车子擦身而过,就差那么一点撞到了。
尽管躲过了车撞,但是张一扬已扑倒在了路边,而那女孩压在他的身上,除了惊吓,丝毫未受伤。
很快,追赶那小女孩的少妇以及周围的行人围拢了过来。
“他受伤了,快打120!”有人急急地说道。
“刚才好惊险,是他救了这个小女孩!”有人道。
“他不会出事吧?谁会急救?帮帮他啊!”也有人叫嚷道。
一时间,四周议论纷纷。
然而,静静躺在地上的张一扬纹丝不动,显然昏厥了过去。
大家正在察看他伤情的时候,却谁也没有留意到,他刺破的右手掌流出来的血竟被手中握着把玩的那块玉“吸收”掉了似的,没有流下来。
而龙形血玉上的血色越来越亮,像是变成了一块闪烁着火星的烙铁,整块玉像是活了,想要嵌入张一扬的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