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路边排档
3个月前 作者: 楚连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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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最雅居,刘小兴驾起公路赛,风驰电掣般赶到医院,老楞守在那里。
老楞问起宴会的事情,刘小兴不经意地笑称没什么,此时老楞还未完全恢复,刘小兴让他先回袁家休息。和高抗美母女闲聊一阵,光头佬带两人走过来招呼,“兴哥,人找到了。”
刘小兴为之一振,“在那里?”
光头佬抹抹光头说:“小比样跑到了乡下,正准备窜到北方去。”
刘小兴点点头,对躺在病床上的高抗美说:“高姨,我到乡下办点事情就回来。”
高抗美有气无力地说:“阿兴你当心点,要是你在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该咋办才好!”说着说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刘小兴急忙劝慰道:“高姨你别担心,我去去就回。”对袁静使个眼色,袁静跟出病房,刘小兴说,“小静,我到乡下抓个人,这家伙是营救袁叔的关键人物,你照顾好高姨,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袁静咬着嘴唇点点头,吴闯陪着岑晓娟从外面提着豆浆赶回来,因为高抗美没有食欲,一直不想吃饭,晚上只能到街上四处找寻现磨豆浆。刘小兴见岑晓娟小鸟依人般跟在膀大腰圆的吴闯身后,笑道:“阿闯,你要是有心思就把晓娟娶回家。”
岑晓娟的脸泛起阵阵红晕,抢过吴闯手中的豆浆钻进病房,吴闯挠挠头,尴尬地笑笑,刘小兴呵呵一笑,“得了,少给我装蒜,我现在要去乡下,你在这里守着。”
吴闯忙道:“乡下的路我熟悉,带上我。”
一前一后两辆摩托在夜色下疾驰,光头佬驾的是幸福125,虽然比公路赛便宜,但在乡下的石子路面上却显得轻巧灵便,他在前方带路,刘小兴一直不能加速,反而觉得车子有些颠簸,不过和车后的吴闯不停交谈,倒也没有在意。
“阿兴,你和威宝谈的怎么样?”
“没什么可谈的。”
“没什么可谈的?那就是你不对了吧,人家可是救了你一次。”
刘小兴不屑地说:“尽扯淡,那家伙又没有确定是我打死的,周洋他们也能做证明,起事就是王开宇那个混蛋搞的鬼,看我和唐敏在一起红眼罢了,管他娘的球。”
吴闯咂嘴道:“那你可要注意点,王开宇是出了名的合法流氓,拳头再硬,斗不过大盖帽啊!”
“不管他,对了,我说你和岑晓娟能不能成?”
吴闯突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这个嘛,我得想想再说,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
“嘿嘿,包在我身上,只要你不在乎人家的过去就行,对了,长军那边你再送点东西过去,问问他,这笔账是我替他算还是等他自己算。”
“好嘞,老苗那个混球,早他妈该开除人籍了!”
“哈哈,哥们,你可是退伍军人,要注意素质。”
光头佬停在公路边上,两个守候在那里的小混混迎上来,“光哥,兴哥,就在里面,三层小楼的那一家!”
刘小兴抬眼看去,路边不远处的村落中隐隐矗立着一座鹤立鸡群的三层小楼,房中灯火通明,不过却非常安静,不经意地问道:“他这种小老板家里不养狗么?”
小混混嘿嘿一笑,指向路边两团黑影说:“这点小事还不用麻烦兴哥,咱兄弟给他办了。”
刘小兴哈哈一笑,带着众人走到小楼附近,看看将近一丈高的围墙,刘小兴目测距离,蓦地腿脚发力,瞬间急速奔跑起来,没有丝毫停留,脚底生风,越跑越快,蹭蹭蹭便登上了墙头,光头佬一众人全都傻了眼,吴闯甩甩胳膊,跟着也冲了上去,虽然动作没有刘小兴灵敏,但毫不逊色,转眼间也坐到了墙头上。
两人对视一笑,翻身而下,轻步走到小楼的正门前,房门虚掩,楼上隐约传出搓麻声,刘小兴嗤笑道:“这家伙倒是牛的很,出了人命居然还有心思打麻将。”
二楼大厅内麻将正酣,吆喝声叫骂声不时传出,突然惊起一声暴喝:“马先佐!”
坐在正位上的胖子下意识地答道:“嗯――你们是谁?”其他三人也瞅眼过来,皆是横横实实的人物,丝毫没有将二人放在心上。
“我是谁?”刘小兴站在楼梯口冷声道,“我是替姚村十几口人讨命来的。”
“操!”
马先佐怒骂一声,抄起屁股下面的凳子便冲了上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脖子上的金链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睁目张须地宛若凶神恶煞,其他三个纷纷操起家伙。
刘小兴二话不说,用常人匪夷所思的速度抓住马先佐的衬衣衣襟,顺势往楼梯下一扔,咚咚咚咚,马先佐似是一只冬瓜般滚到楼下躺在地上,疼得直叫唤,其他三个也被二人瞬间撂倒,满地哀嚎。
“杀人了,救命啊!”
从里间闪出一名健硕的妇人,一脸横肉,眼影漆黑,新纹的眉毛如同两条细长的蚯蚓趴在三角眼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张牙舞爪地扑向刘小兴。
刘小兴看也不看,一个神龙摆尾将悍妇踹回房间,对吴闯说:“阿闯,你把楼上的电话线全部扯了。”
吴闯答应一声,刘小兴走到楼下,坐到正堂的椅子上,光头佬几个也走了进来,刚好整一个三堂会审。
光头佬一手拎起马先佐的裤腰带扔到沙发上,啪――猛甩过一巴掌,喝道:“少他妈给老子装蒜,你又不是不认识兴哥。”
或许是醉眼朦胧间还不知道寻仇的对手是谁,听闻光头佬的一声暴喝方才醒悟过来,满头大汗的马先佐哼哼咧咧叫道:“兴哥,我真不知道是你来了,老大饶命啊!”
“饶命?”
刘小兴冷哼一声,“姚村十几口子的人命谁来饶?我问你,姚村段的江堤土方工程你是从谁的手里拿的?”
“是李守望。”
李守望?刘小兴看向光头佬,这些土方承包商他都熟悉,光头佬却是一头雾水,跟着问道:“李守望是谁,他又从谁的手里倒得工程?”
马先佐絮絮叨叨将所有人都供了出来,从李守望扯到李四,李四讲到张三,最后的结果竟然牵引出水利局的局长,拔出萝卜带出泥,去掉乱七八糟的东西才看到真果,难怪这家伙满口咬住袁学成不放。
一股烟气袅袅升起,刘小兴接过光头佬从马先佐床头柜里搜出来的承包合同,马先佐哭丧着脸说:“兴哥,这就是我的保命符啊,你要是拿走,我怎么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道理都不懂?”
刘小兴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面色如土的马先佐顾不得周身的疼痛,连滚带爬钻到小楼后的厨房里,那里还有一门电话,颤巍巍地取过话柄,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
回到城里,和光头佬一行人分别时刘小兴客气一声,光头佬嘿嘿一笑驾着摩托车去了,而刘小兴则带着吴闯到夜市大排档去。
因为外来人口激增,昭龙的夜生活愈加丰富起来,除去录像室、歌厅、台球室之外,夜宵店和大排档也逐步增多,实惠便宜,是收入不高的人群所钟爱的场所,刘小兴已经吃饱,不过吴闯晚上还粒米未进。
两人在一家偏僻点的夜排档坐下,吴闯叫道:“伙计,来份花生,一碗蒸肠粉,半斤肉,两碗米饭。”
小老板湿漉漉的双手在脏兮兮的围裙上擦拭一番跑过来,舔着脸问道:“火腿、炸糕、鱼丸什么的不来点?”
吴闯摆摆手:“不用了。”
大排档本小利薄,靠的就是这些小吃赚钱,见吴闯这么寒酸,小老板的脸上顿时闪起失望之色,也不多说什么正要走开,刘小兴说:“有扎啤没?”
小老板眼前一亮:“有,一看这位就是不一般的人物,我这里都是新鲜的扎啤,先生要多少?”
刘小兴瞟视一眼菜摊:“先来一桶,火腿炸糕鱼丸虾仁各来两份。”
“好嘞!”
小老板吆喝一声,屁颠颠地忙去了,吴闯忙道:“阿兴,就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瞧你那点出息,两个大老爷们就整那么点也不怕人家笑话,放开肚皮吃,要是岑晓娟看到你这么抠门,人家怎么跟你过日子?”
吴闯顿时没了言语,呵呵一笑。不到片刻的功夫,盘盘碗碗端了上来,散发出浓浓菜香,“走一个!”雪白的啤酒泡沫四溢。
许久没有这么爽快过,两人都是放开量猛喝,边喝边聊,过了一阵时间吴闯揉揉肚子说:“不行,我要去开闸放水。”
刘小兴笑骂道:“你个家伙才两杯都撑不住了?”
吴闯争辩道:“那你小子等着,我放完水回来可劲陪你。”
“快去。”
吴闯摇摇晃晃到路边的大树下释放压力,刘小兴独自坐在位置上自酌自饮,思考下一步的动作,路边缓缓驶过一辆没挂牌照的吉普车,在刘小兴的公路赛边上戛然而止,伸出一只脑袋张望一圈,从车上下来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短衫带着太阳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一手背在身后,攥着裹上报纸的长条形物什。
小老板兴冲冲地迎上来,“几位朋友,喝酒啊!”
领头的汉子一把推开他,疾步走到刘小兴身后,什么话都不说,迅速抽出身后的利刃,在排挡电棒下闪过一道刺眼的光影,照着刘小兴的后脑勺猛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