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楼少年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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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肉包子……”


    “看一看，瞧一瞧，最新的苏杭绸缎……”


    “各位大哥大姐，叔叔伯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


    热闹的街市，种种的吆喝交相辉映。


    忽然间，一阵鞭炮轰鸣自这小小的土城内响起，盖住了各种的吵闹。


    鞭炮之后，锣鼓震天。


    锣鼓声乍消，又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吹拉弹唱音若隐若现……


    街市上，人群慢慢涌动，向着那鞭炮锣鼓传来的方向如潮般行去。


    人潮过去，街市上顿时冷冷清清。在街市的拐角处，一方破碎的石碑下，一个少年正背靠石碑打着哈欠。在这少年的身边，放着一个布袋，绣着戏水鸳鸯的锦绣布袋。布袋内不知放了何等物事，竟有浓浓香气飘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似乎，……也不全是如此的嘛！”


    少年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向那人潮，嘴角带着笑意。


    “哎呀，糟了！又误事了！”


    少年猛地跳起来，抓起旁边的锦绣布袋，飞也似地向着人潮涌动的方向奔去。


    倚翠楼，朝云城最有名的青楼。


    鞭炮、锣鼓、吹拉弹唱，皆是倚翠楼的手段。


    只因，今日乃是倚翠楼新一代的花魁出阁之日，自是倚翠楼的大喜之日。


    “杨昊，你个小兔崽子，你又死哪儿去了？”


    提着锦绣布袋冲进倚翠楼后门的少年，瞬间被一个壮硕的浓妆肥婆堵住了去路。这肥婆，身高比起少年更高，体型更是少年的两倍不止，在门口那么一站，活生生一堵肉墙。


    “花婶，不是我的错啊，人太多了，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钻进来的！”


    “喏，东西都买齐了！”


    杨昊满脸堆笑，飞快举起手中的锦绣布袋。


    “给老娘拿来，去打水！”


    肥婆伸出手，竟是快如闪电，杨昊手中的锦绣布袋瞬间到了肥婆手中。


    杨昊赔着小心，目送肥婆晃悠悠地走远，不见。


    “又赚了一两银子，哈哈！”


    杨昊面露得意，手上轻轻抛着一小块的银子。只是，很快，他面上的得意便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


    “还是不够，还差得多啊！”


    杨昊长叹一声，快步朝内行去，直奔厨房的院落，取了两个木桶。


    倚翠楼是朝云城最有名的青楼，也是最大的青楼，楼内美女如云，有着四朵金花、十二金钗、三十六常随……至于那些寻常姿色的妓女，也是多达百人。其他龟公、打手、仆妇，更是三百之多。


    如此多的人，他们的吃水，全都是杨昊独自负责，自倚翠楼后门外百丈之地的水井取水。


    杨昊不知自己的来历，只知自己名叫杨昊，三年前流落朝云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仆倒在倚翠楼后门。若不是那肥婆花婶忽然发了点慈悲心，没准儿杨昊早已冻死街头。


    然而，等杨昊醒来，便成了倚翠楼的小厮，还是签下了卖身契的小厮。


    因为莫名的神力，杨昊不得不负担起整个倚翠楼的吃水，每天单单是打水，就要忙上两个时辰。索性，多劳多得，杨昊的工钱比起一般的龟公、打手都要高出不少。只是，三年的忙碌，他要攒够赎身银子，还是差很多。


    提着两个满装井水的水桶，杨昊双臂平举，健步如飞。


    倚翠楼的后门并不宽，是以杨昊每次提水进门，都要侧身入门。


    “哐当……嘭……”


    “啊……哟……”


    后门的门板被撞开的同时，杨昊也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娇呼。


    闻听这娇呼的瞬间，杨昊飞快放下水桶，冲入门内。映入杨昊眼帘的是一张亦娇亦嗔的绝美面孔，那一双如水秋眸正楚楚可怜地望着杨昊。


    “姑娘，你没事儿吧？”


    杨昊有些手足无措，这等姿容，便是倚翠楼那四朵金花之首的诗雨也是望尘莫及。而杨昊来到倚翠楼三年，对这里可是熟得很，倚翠楼内，似乎，并无这样的女子。


    “公子，救我！”


    坐在地上的美女忽然上前，伸手拽住了杨昊的衣袖。


    “在那儿，别让她跑了！”


    肥婆花婶忽然出现在后院的拱门下，在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倚翠楼的龟公、打手。


    “你快走！”


    杨昊猛地向后跌倒，在外人看来，仿佛他是被那地上的美女给推倒。而在他倒地的瞬间，闪电般出手握住这美女的手腕，轻轻发力，便将这美女给送出了门外。


    “杨昊，你个没用的窝囊废！”


    花婶迈着她那肥大的七寸金莲到了杨昊的跟前，抬脚就踢。而她身后的龟公打手则是一拥上前，就要冲出后院，去追那逃走的美女。


    “花婶，我的脚，我的脚扭了！”


    杨昊挣扎着要起来，状似立足不稳，身体摇晃，双手乱抓乱挠，竟是将那些试图冲出门的龟公、打手全都给挡在了门口，更有几个人被杨昊打倒，在门口叠起罗汉。


    一时间，倚翠楼的后门一片闹腾。


    “你们这群没用的蠢猪！”肥婆花婶终于发飙，那一双肉嘟嘟的肥猪手左右开弓，将挡在他前面的龟公、打手全都如同丢垃圾一样丢开去。


    杨昊同样在被丢出去的行列之中……


    “真人不露相，厉害啊！”


    人在空中飞，杨昊的心中却是万千念头急转。花婶既然是如此高人，自己方才那点儿小手段，会不会早被她看透？


    一念至此，杨昊心中发狠，从空中坠落地面的时候，生生地让自己的“脚扭”成为事实。


    “还没死的，给我出去找，今天晚上找不到人，你们都等着去死吧！”


    随着花婶的尖厉嚎叫，原本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群人顿时蹦起来，争先恐后地冲出院门，而杨昊这会儿，却是真正地扭了脚，纵然有心，也是无力。


    “小畜生，要是人找不回来，哼哼……”


    花婶走到杨昊身前，那眼神，如同凶神恶狼。


    看到花婶的目光，杨昊的心如坠冰窖，战战兢兢，汗出如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