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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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山，在大唐国的东边，临近于北蛮之地。


    曲阳以往生活在大唐国的边远小镇中，那时候，他认为大唐国十分之大，这一生恐怕都无法踏遍这片国土。


    而此时，却横跨了近半大唐国！


    曲阳感觉有些不现实，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景色，不由得心生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苍天浩土，自身是那般的渺小，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其一而已，能做些什么呢？


    “天下之大，有人如流星划过，绚烂一时；有人则默默无闻，无人知晓；从未有人如烈日般常挂苍穹，你又何必执着于能有何作为？倒不如看看自己的内心，想要什么，去努力获得，即便是再小的事情，当成功的那一刻，你也会觉得开心。”墨嫣茹似乎能看透曲阳此时的想法，她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曲阳心神一震，圆眼迷糊着，“烈日也会落下，终有日落西山那一刻。”


    “落下并不代表一切，它还会升起。流星划过，绚烂一时，但它却给人留下了永恒的记忆，让人觉得其美好。而烈日时常高挂，又有多少人会觉得它美好？”墨嫣茹所说的乃是她悟的道。


    道是何物？


    虚无缥缈！说不清道不明。


    三千世界，大道既也是三千，无穷无尽，无根无头。


    曲阳似有所悟，慢慢地盘坐在七彩祥云之上，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进入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美妙意境之中。


    一旁的墨嫣茹嫣然一笑，自言道：“能在正式成为修仙者之前，感悟大道真理，对你未来会有难以预计的帮助。”


    归程的路途，多少有些令人感觉乏味无趣。


    当墨嫣茹灵力耗尽之时，便会停下来修整一番，而在这期间，曲阳不放过一丝的时间来改善自身。


    曲阳只想快些成为修仙者，这是他儿时就有过的梦想！


    这一路上，曲阳询问了许多关于修真界的常识，墨嫣茹总是不耐其烦的解释。


    得此良师，让曲阳少走了许多弯路，受益匪浅。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在曲阳的心目中，墨嫣茹犹如亲人。


    墨嫣茹亦是如此，两者默契十足，有时候不用对话，只需一个眼神就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如若有他人在场，见此二人暧昧传神，恐会有所误会。


    “师傅，我们现在距离如山还有多远？”曲阳有些期待地问道，他儿时就听到许多关于仙家的事情，对于仙宗门派充满了幻想。


    墨嫣茹莞尔一笑，她当初得到仙缘时，不也是如此期待幻想吗？


    “按照现在的速度，明天即可到达。”


    “明天！”


    算下来，两人离开青阳镇已有半月时间。


    到了夜晚时分，两人决定在深山野林中暂歇一晚，明日在赶路。


    这座山峰并不算高，但林中野兽咆哮吼叫之声不断传来，且伴随着附近的虫鸣声。


    曲阳躺在一棵大树上，枕着双臂，望着夜空上的那盘明月，对明天就将进入传说中仙宗门派感到兴奋而难以入眠。


    墨嫣茹理解这种心情，没有多加打扰，她则坐在一棵树下，思考着一些事情，美目中隐隐有着不安。


    到了下半夜，墨嫣茹突然飘然而去，婉如仙子一般落在曲阳的那棵树上。


    曲阳只觉一阵能让人心旷神怡的清香扑鼻而来，顿时精神一振，坐了起来，唤道：“师傅。”


    墨嫣茹一边摆手，一边坐了下来。


    此时，二人就像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一对情侣，坐在树上欣赏着美丽的夜色。


    “曲阳。”墨嫣茹沉默了约盏茶功夫后，突然开口，“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相信我，如山是你正确的选择！”


    曲阳不由一愣，但还是点头道：“这世上，我相信的人不多，师傅你就是其中一人！”


    得到如此回答，墨嫣茹心中一动，有种难言的感动在涌动流转。


    随后，两人相继沉默下来，就这样坐在树杈上直到天明。


    “出发！”


    曲阳站了起来，迎着初升的朝阳，灿烂一笑道。


    墨嫣茹微微一笑，尔后祭出七彩祥云，载着曲阳一同飞往如山。


    到了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前方山峦连绵不绝，青葱翠绿，墨嫣茹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如山？”曲阳有些失望，这与他想象中的有着天壤之别。


    “别急。”


    墨嫣茹道了一句，尔后她手腕一翻，一副古卷便出现在手中。


    墨嫣茹将手中古卷望空中一抛，同时催动灵力缭绕而去。


    古卷登时展开，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墨山水图出现，随着一丝丝灵力涌进山水图中，那本来静止的流水竟动了起来！


    曲阳不由瞪大眼珠，感觉十分惊奇。


    古卷山水图，那山峰不断的起伏重叠，流水瀑布尽皆出现。


    曲阳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像，许久都未能收回目光。


    “这里就是如山！”墨嫣茹的声音响起，将出神的曲阳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曲阳一愣，把目光从古卷山水图中转走，张望四周，顿时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曲阳震惊不已，刚才明明身处于那片连绵不绝的山峦之前，而此时却来到了一处美如仙境的地方！


    空中，一座座山峰悬浮耸立，青翠碧绿，仙鹤飞禽翱翔。


    这些山峰上，还有着一座座楼阁殿宇，有的建于悬崖之边，紧贴峭壁；有的座落于山石之内，伴着涓涓流水…这种种，巧夺天工，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曲阳不敢相信！


    曲阳把目光放在仙山之上，只见一条银川自天上来，挂于那白云浓雾间，不知流向何处，只因淹没在了那白云中。


    耳边渐渐传来轰隆声，曲阳不由觉得神奇，只要自己将目光放在别处，这瀑布流水声就会不见，当看那条银川时，声音就会再次出现。


    对于这一切，曲阳充满了震撼与惊奇！


    随着他低头望去，一座座平地而起的石山出现，下半部分乃是石头，上半部分则长满了葱绿的花草树木，一群群仙鹤掠过天边。


    如此仙境，收入眼底。


    曲阳许久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一旁的墨嫣茹这才解释道：“那条银川，乃是我们如山的根本，称之为天外之水。”


    “银川之下，共有一百八十座仙山，掌门长老以及第二代弟子，皆在此中。统称为仙外之峰。”


    “而在之下，则是三百六十座石山，乃第三代弟子以及更低的弟子修炼之地，唤作飘渺如峰。”


    墨嫣茹一番解释下来，曲阳已经大概明白。


    正当此时，那空中的数座仙山中出现几道黑影，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这边飞掠而来。


    “等会你站我身后。”墨嫣茹对曲阳道了一句，尔后迎了上去。


    只见，几名男女各自驾驭着他们的法宝前来，有飞剑、灵葫芦以及各种不同法宝。


    “墨师姐！”这几人一齐对墨嫣茹行礼道。


    不等墨嫣茹说话，其中一名长的眉清目秀的男子，则欣喜道：“太好了，墨师姐，你终于回来了！”


    “墨师姐，你这一去半年之久，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墨嫣茹感受着师兄妹们间的关心，不由心中一暖，脸露微笑地解释她出山之后的遭遇。


    曲阳之前便已知晓，墨嫣茹奉命出山办一件事，可谁知被仇敌知晓了踪迹！在与敌厮杀中，墨嫣茹双拳难敌四掌，最终重创落败逃亡，后来在青阳镇的刘家庄中遇到了曲阳。


    墨嫣茹一番解释完，这几名男女皆露出怒意，那名眉清目秀的男子更是气道：“那些可恶的贼人！”


    众师兄妹交谈了一番后，墨嫣茹向这几名男女介绍起了曲阳。


    “这是曲阳，我所收的徒弟。”墨嫣茹从七彩祥云中下来，拍了拍曲阳的肩膀介绍道。


    “墨师姐，你收徒了？”几名男女皆十分惊讶，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曲阳来。


    其中一名女子，长得秀气可嘉，其皱着秀眉，低声嘀咕道：“墨师姐怎会突然收徒？且是…这等修仙资质…”


    曲阳虽然不是修仙者，但这句话还是传到了他耳中，曲阳为之一动，不由地多看了这名女子几眼。


    墨嫣茹也是不满这名师妹的嘀咕，其是修仙者，乃丹婴境界结丹期，比曲阳厉害的不是一倍两倍。即便心有疑惑，何必说出来？且还故意让曲阳听到？


    这用意很是明显！


    墨嫣茹看了一眼她的这名师妹，随后眼中闪过不安，看这师妹的言行，恐怕那个决定已经定下来了！


    “墨师姐，掌门跟长老他们已经知道你回来了，这才叫我们前来接你。”那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发现不对，赶紧打起圆场来。


    如山门中，众人皆知墨嫣茹的性情为人，平时和蔼可亲，可一旦激怒了她，将会让你看到完全不同的墨嫣茹！且十分在意身边的人！


    墨嫣茹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先行，我随后便到。”


    这几名男女纷纷点头，尔后驾驭着他们的法宝飘然而起，往仙山飞去。


    待到他们走远之后，墨嫣茹转过头来，满脸愧疚，“曲阳，刚才我那师妹无礼，还望你能见谅。”


    曲阳赶紧道：“师傅，您莫要如此，我并不在意。且…若真要道歉，应该是她，而不是您！”


    墨嫣茹释然一笑，尔后道：“曲阳，如山并不是你现在所感受到的样子，我那师妹虽然别有用意，有些令人讨厌，但其中事由十分复杂，说来话长。待我带你去引见如山掌门与长老们后，再慢慢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