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赠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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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阳从桃丰山上下来时，关于欧阳家派人在衙门等自己自投罗网的事，已经有所听闻。


    他还是执意前往，并未改变主意。


    衙门选址重建，此时正紧锣密鼓的修建着。


    曲阳刚到这里，就被两名身着劲装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你就是曲阳？”其中一名满腮胡须的男子开口询问道。


    曲阳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神色轻松，实则暗中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这二人一出手，他也决不留情！


    “我们是欧阳家的人，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这男子继续说道，语气平和，并不像想要抓拿曲阳的意思。


    曲阳稍稍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跟着这二人往欧阳家走去。


    他们刚刚离去，身着官袍的知县和几名衙役铺头出现于此，只听知县双眼绽放寒光的说道：“我看曲阳这次死不死！纵然有三头六臂，又怎可能与欧阳家对抗？”


    ……


    曲阳跟着那两人来到西街尽头，一座宅院坐落于此，门前四人守护着，这远远望去，感觉比衙门还要森严。


    门前两座石狮，栩栩如生。


    曲阳虽还未真正成为修仙者，但能感觉到这石狮不凡，仿似有灵气一般，显然是出自高人之手。


    “请跟我来。”这两名男子自始至终都十分礼貌。


    曲阳原以为，欧阳家的人会是跟杨枫华父子二人一个嘴脸，如今看来似乎有所不同。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未必不是在演戏。”曲阳心中嘀咕道，其深刻的体会到‘人心险恶’后，心中多多少少对其他人难以心生信任。


    进入欧阳家，前院十分别致，石桌石凳在那桃花树下，邻边还有几株富贵竹。


    “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二人去叫老爷。”两名男子把曲阳带到正堂中后，道了一句。


    曲阳微微点头，细细打量起这名门世家的大堂来。


    高堂之上，挂着一副约莫五尺长的男子画像，手持一把宝剑，做着斜指苍穹的动作，其相貌英俊，神态摄人。


    若长久盯着这幅画像，会给人一种这男子要从画中跳出的感觉。


    曲阳暗自心惊，说道：“想必这就是那位二十年前成为修仙者之人。”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以及声如洪钟的一句话，“没错，他就是我们欧阳家甚至整个青阳镇的光荣！”


    这句话说来自大，可事实如此。


    青阳镇中，人人以此为荣，与他乡的人说起时，不自觉的都有种自豪感。


    曲阳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带笑容，望着高堂上的那幅画像，眼中尽是骄傲。


    “你就是曲阳？”这中年男子说着，细细打量起曲阳来。


    曲阳眼力极好，一眼就辨认出，此人实力不凡，与自身恐怕不相上下！


    都说王捕头乃是青阳镇第一人，如今看来这个说法可不正确，想必欧阳家中有不少于三人强过王捕头！只是不曾展露身手，外人不得而知。


    曲阳点了点头，也不想拐弯抹角，直入正题道：“杨枫华害我父亲，是死有余辜；至于那杨靖，也是咎由自取。欧阳家若想要为他们出头，就冲我来。”


    这名男子没有曲阳这么直接，显然一愣，旋即双眼微眯，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杀害手持我欧阳家玉佩之人，我欧阳家岂能任由他死，坐视不理？”


    曲阳听闻此话，微微退了一步，暗中做好准备。


    欧阳家的男子仿似没看到这小动作般，他顿了一会，又道：“但是…正如你所言，杨枫华是罪有应得。”


    “额？”


    “觉得惊讶？”男子微微一笑，“欧阳家岂是是非不分？其中故事我已经了解，是我欧阳家对不住你先。当年若不是欧阳家要选拔酒楼掌柜，也不会有昨天的事情发生。”


    “归根到底，是我们欧阳家欠你父子两一个公道。”


    曲阳万万没想到这男子会说出这番话，这与他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同。


    “但是…”男子话锋一转，这是他第二次说‘但是’，声音加重，“你昨天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欧阳家玉佩随手一扔，此乃大不敬，眼中可有我欧阳家？”


    “说到底，欧阳家还是要找我麻烦？”曲阳低声道。


    曲阳对欧阳家并无不敬，当时情形是杨靖要以此要挟于他，个中缘由，曲阳没作解释。


    “没错！”中年男子乃是欧阳家家主，那名修仙者的亲兄弟，唤作欧阳宇。


    欧阳宇与那画像之人有着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如同出鞘的剑眉，如出一辙，二人皆是气宇轩昂，英姿不凡。


    “你对欧阳家如此大不敬，如若我们情况互换，你会怎么对付我？”欧阳宇背负双手的问道。


    曲阳一愣，圆眼迷糊起来，每次深思他皆会如此，许久之后，他才抬头说道：“如若有人对我家如此珍贵有意义的玉佩大不敬，且看他是有心还是无心。”


    “哦？你且说说这两者区别。”


    “若是无心，堂堂一名门，岂会小鸡肚肠地揪着此事不放？如此小气，乃是自贬身份。如若有心为之，便是恩怨，按照江湖规矩，便是厮杀了事。”


    “那我且问你，是你有心还是无心？”欧阳宇此时脸色严肃起来，收敛起刚才的平和。


    曲阳毫不隐瞒，直言不讳，道：“有心。”


    昨日曲阳确实是有心为之，夺过欧阳家玉佩，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手一扔，就是要告诫他人，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拦自己讨公道，就算是除了修仙者的欧阳家也不行！


    如此用意，乃有心为之。


    “如此说来，我便要按照江湖规矩，杀了你了解恩怨！”


    曲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本想要说什么，可突然欲言又止，干脆闭口不言。


    欧阳宇眼睛微眯，但并未绽放异样的目光，倒是显露出一丝赞许，他问道：“你怎么不解释？说说你是为何有心为之。”


    曲阳微微一笑，道：“我当时确实是有心为之，此点没错。其他解释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欧阳宇脸露惊讶，看着曲阳的目光骤然不同，还微微点着头，就像是老师赞许学生表现时的模样。


    “好！好一个曲阳！”欧阳宇大叫一声，“此事就此了解，你我之间再无恩怨。”


    “了解？”曲阳很是惊讶，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欧阳家的名声差点被杨靖破坏，好在你出手铲除了他！”欧阳宇义正言辞的说道，“杨靖虽然在我欧阳家习武，且得到了欧阳家玉佩，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凭借这个兴风作浪，目无王法，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欧阳家的玉佩不是给别人作威作福的靠山！如果昨天之事，错在于你，而你杀了杨靖，我欧阳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曲阳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感受，似喜悦，但并非庆幸自己与欧阳家恩怨了解的高兴，而是对天下还有如此心怀公道、正义之人感到开心。


    且，欧阳家上下之人皆是如此，保留了人最初的善良、单纯。此点从之前来请自己过来的两名欧阳家侍卫就可看出，他们显然受过欧阳家教导，不可仗势欺人。


    曲阳大感欣慰，拱手说道：“多谢欧阳家主。”


    欧阳宇对曲阳颇有好感，对其一言一行都深表赞同，“你我恩怨虽然了解，但是…”


    欧阳宇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起来，这乃是他第三次说‘但是’，仿佛这是他的口头禅一般。


    “欧阳家如今毕竟是名门，这面子始终要做到…”


    曲阳明白过来，当即笑道：“欧阳家主且放心，对于将玉佩乱扔之事，曲阳定登门赔礼谢罪，公告世人。”


    欧阳宇闻言大笑起来，“如此甚好，甚好，哈哈哈…”


    二人交谈甚欢，隐隐有成为忘年交的迹象。


    双方闲聊了片刻后，欧阳宇突然带着曲阳离开正堂，来到欧阳家后院的一座假山前，不知他在哪里按了什么，这假山突然打开，一块石室出现。


    曲阳心中一动，这石室显然是欧阳家的秘密，里面定然有不少贵重的东西，曲阳惊讶二人只是刚刚认识而已，欧阳宇就如此信任自己，颇为感动。


    尤其是曲阳经历了杨枫华的人心险恶后，这欧阳宇的信任，就像是寒冬里的一把火，温暖心扉。


    “多谢欧阳家主。”曲阳十分慎重的拱手说道。


    欧阳宇明显一愣，不明其意，但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曲阳进入石室，来到一鼎三足丹炉面前。


    石室中，琳琅满目，有着诸多耀眼的宝贝。


    曲阳还是第一次看见，觉得眼前一亮，他打趣道：“欧阳家主，难道你就不怕我偷袭你，然后把这些东西一扫而空？”


    欧阳宇笑了一声，“你喜欢什么尽管拿，莫说偷盗二字。”


    “哈哈哈…”曲阳大笑起来，随着欧阳宇做出‘嘘’的动作，他才收敛起来。


    二人站在这三足丹炉面前，里面似有火焰在燃烧一般，能感觉到丝丝温暖。


    “曲阳。”欧阳宇表情严肃起来，尔后道：“你将手放在这炉顶上。”


    曲阳虽不明，但还是照做，当双手按在炉顶时，丹炉顿时旋转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音，道道光华四溢。


    “果真如此！”欧阳宇见此，惊喜的大叫一声。


    曲阳被丹炉的情况给惊住，问道：“欧阳家主，这是怎么了？”


    “曲阳！我欲赠你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