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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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有些疑惑曲阳为何背着一人前来，人群中开始议论起来。


    “他这是作甚？”


    “看那人的年纪应该是其父亲吧？”


    “难道想要打悲情牌？”


    李成风也甚是不解，紧皱着眉头，但并未出言说什么。


    此时，知县也已经到来，正坐在擂台对面的一家茶馆二楼中，他对曲阳的行为嗤之以鼻，“难道真以为这样就会放过你？痴人做梦！”


    擂台下方的人群中，杨枫华与他的儿子杨靖对视一眼，脸上布满疑惑。


    只见，曲阳走上擂台之后，将曲启峰放下，尔后从下方搬来一张椅子。


    曲启峰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擂台。


    “爹，您看着，今天我要让那些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曲启峰似乎能听懂曲阳的话，本来呆滞无神的双眼有所波动，放在椅子上的手微微颤抖。


    曲阳此时身着深蓝色捕快衣裳，手持横刀，背过身来，面对意气风发的李成风。


    李成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此时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是要穿着捕快衣裳上西天吗？”


    “你知晓这是什么衣裳？”曲阳不为所动，反问一句。


    “废话！”


    “这衣裳什么人可穿？”


    “自是捕快。”李成风说完微皱眉头，他觉得自己废话过多，便闭口不再言语。


    曲阳点头微笑，他穿这身衣裳，其意是想以捕快身份，揪出幕后黑手！还父亲一个公道！


    时过正午，决斗的时间到来。


    擂台下方已经起哄，嚷着让决斗快些开始。


    李成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将手中宝刀望地上一扔，只见乱石飞泻，深深地插入地板中。


    此番决斗，是比拳脚。


    李成风不知为何，没有带他的剑而来，而是拿刀。


    曲阳缓缓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横刀，此乃捕快者皆有的官刀，上面印有衙门的字眼，他将横刀放到一边，来到擂台中心。


    李成风看着对面的五尺少年，见其面无表情，不知为何心中忐忑起来，一种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赶紧摇头，似要甩掉这情绪般，随后大喊一声，踏出马步，一脚落下激起尘土，震得擂台地板都颤抖起来。


    “喝！”


    李成风再也等不了，一发力，已经出手！


    曲阳圆眼微眯，他未练过正儿八经的武功，只会两记招式，因此没有马步脚法之说，见对方打上来，便灵活地闪躲起来。


    决斗正式开始，叫好声不断响起。


    众人都希望这决斗打久一点，因为此战过后，又要不知多少岁月才有人上去决斗。


    “这曲阳有两把刷子，竟能与李捕快接招。”


    “看来那些买李捕快十招就能解决对手的人，这次要输惨了。”


    “……”


    擂台上的两人你来我往，李成风打的是一套掌法，脚步沉稳，一掌挥出，震得衣袖啪啪作响。


    掌风如虎，刚劲有力，使得十分了得。


    曲阳避其所长，仗着身手更加敏捷，屡次来到李成风身后，掌化鹰爪，猛然抓去。


    李成风不愧是衙门中第二人，且最近突破到武劲期六层，面对身后攻击都一一抵挡了下来。


    “一味闪躲，算什么英雄好汉？与我正面来一击！”李成风有些恼羞成怒，可奈何速度没有人家快，这样下去，自身体力早晚被耗尽。


    曲阳此时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怒火滔天，喝道：“英雄好汉？你也配叫？收人钱财，屡次刁难我，还烧我房屋，这是侠义之人所为？收起你那一套虚伪！”


    “哼！”李成风闷喝一声，突然掌法改变腿法，往空中一跃，一连踢出数记连环腿，逼的曲阳节节败退，险些从擂台上掉落下来。


    李成风如此生猛，引得下方一片叫好声，他也趁胜追击，横空一记扫堂腿。


    曲阳急中生智，上半身向后倒去，硬生生的做出了个石拱桥的动作，躲过那记攻击。


    “好！”


    “这曲阳真是厉害！听说他不过十五岁而已。”


    “如此人才，将来有望成为一代宗师，开山立派！”


    不管擂台下方的人如何说，擂台上的二人都充耳未闻，他们全部注意力皆在对手身上，双方实力旗鼓相当，一旦有所松懈，后果不堪设想。


    人群中，杨枫华脸色很是难看，他低头对身边的儿子说了几句话。


    杨靖听完后微微点头，眼中寒光四射，尔后挤开人群，向擂台方向而去。


    在茶馆二楼观看的知县，眉头微蹙，“看时间，那毒应该发作了才是…”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擂台上发生了令人意外的事情，本来已经躲闪过去的曲阳，突然咳嗽起来，张口吐出一口乌血。


    李成风见状，心中一喜，横推扫去，曲阳躲闪不及，腹部被重重地打中，尔后摔飞了出去。


    曲阳两眼昏花，天旋地转，腹部传来辛辣疼痛，他转瞬就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卑鄙小人！”曲阳自知被人暗中下了毒药，此时正是发作之际。


    李成风脸露喜意，此时他只想快些杀了曲阳，哪管公平不公平？


    他认为，只有站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谈论公平！


    擂台下方围观的人们也隐隐猜测到曲阳口吐乌血的原因，皆是脸露鄙夷神色，但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我叫你目无尊长！我叫你猖狂嚣张！我叫你不知死活！”李成风大喊着，他此刻如同一只饥饿的猛虎，正快速奔跑向它的猎物。


    曲阳艰难的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未站稳，那李成风的大掌就已经拍来！


    这一掌，力道十足，还距离曲阳有三尺开外，就将他的毛发吹动的向后飘扬。


    “胜负已定！”


    “可惜了这大好人才…”


    众人已经叹息决斗结束，他们都知道李成风这一掌是向曲阳面门而去，用意已经足够明显。


    没有人会相信，身负巨毒的曲阳，还有力气来闪躲，更别谈抵挡。


    杨枫华终于露出了笑意，本来已经靠近擂台的杨靖也停下了脚步，只要李成风能够获胜，他就不必冒险。


    茶馆上的知县，也是笑意浓浓，嘴里还嘀咕道：“刘二，害你之人马上就要死了！”


    李成风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不过此时他是用力之际，使得面目狰狞起来。


    “呼！”


    大掌挥至！


    本来脸色苍白的曲阳，突然间，圆眼睁大，双手快速抬起，尔后化作鹰爪状，猛然间抓了过去。


    “双龙出海！”


    速度之快，犹如猎豹！


    大掌率先出击，可双爪后发先至。


    曲阳并未攻击李成风的胸膛，而是扣住他的双肩，赫然用力，十指婉如利器一般，刺了进去。


    “啊…”


    李成风惨叫起来，他的掌法被卸掉，双肩传来的巨痛使他瞪大了眼珠。


    “他…他不是身中剧毒了吗？”


    “好厉害，这一招出其不意，犹如惊鸿。”


    下方人群中响起震惊与称赞的言语。


    曲阳不为所动，双爪继续用力，一道道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震荡而起。


    “咔嚓咔嚓！”


    李成风瞬息间就成了血人，肩骨已经被抓了个粉碎，双臂算是废了！


    曲阳并未放手，而是龇牙咧嘴的吼道：“说！说出一切你所知道的事情！就在这里！”


    “你…你…”李成风意志已经模糊，他此刻已经没有太多思考的能力，没有去想曲阳为何身负巨毒还能出手，一心只想能保住性命。


    “我…我说…这一切是杨枫华安排的！曲阳，你可知道你父亲当年是被谁下毒所害？就是杨枫华！你可知他为何这些年如此关照你？”


    “他把你留在身边，是想让你‘认贼作父’，让你对害你父亲之人有感激之情！”


    擂台下的杨枫华，脸色铁青，其身边有不少人认识他，皆轻声细语起来。


    曲阳听着李成风的话语，终于明白为何杨枫华这些年那么照顾自己…


    自己对其尊敬、心怀感激，原来…一切皆是阴谋！皆是笑话！


    下方人群一阵哗然，不少人想起当年往事，也相继认出擂台上坐在椅子上的人是谁。


    曲阳突然大笑起来，他从未如此清楚深刻地体会到‘人心险恶’四字的含义。


    “如若你敢再靠前一步，我必让你死无葬生之地！”曲阳笑声收敛，他双爪还抓着李成风的双肩，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翘首望去，只见一名白衣胜雪的清秀少年，手持玉扇，正站在擂台边缘，慢慢接近坐在椅子上的曲启峰！


    这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杨靖！


    曲阳把父亲带到这里，又怎会不留心？


    “滚！”曲阳将手中如同死狗般的李成风扔了出去，尔后转过身来，怒视向一脸窘态的杨靖。


    杨靖面对如此眼神，并不惧怕，反而释然一笑，道：“曲阳兄，别来无恙？”


    曲阳没有答话，而是一步步走上前去。


    杨靖脸色不改，眉头轻挑，双脚一蹬，便如轻燕般落在了擂台上。


    人群中的杨枫华见此微皱眉头，他身材婉如圆石，十分醒目。


    茶馆上的知县，原本欲要离去，当看见杨靖出现时，嘴角微动，向身边的一名捕快询问起其是何人。


    “知县大人，此人乃是杨枫华之子！听说他在欧阳家习武。”


    “欧阳家？”知县闻言，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转而狂喜起来。


    欧阳家，便是二十年前出了名修仙者的名门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