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战高手，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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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唐傲诀猛的刹下车子，在秦暮言耳边道：“对方目标是我，你在车上千万不要动。”


    随手启动按钮，快速把车蓬升了起来。


    兰博基尼这款车型的玻璃都是防弹的，只要秦暮言呆在车上，短时间内她并不会有所闪失。


    忙碌完毕，唐傲诀动了，如风如电，影幻三叠，连紧靠着他的秦暮言只觉得眼前一花，只听“砰”的车门关闭声，仔细一瞧，居然没有发现，他是何时离去。


    朦胧的路灯给了功力深厚的唐傲诀一双明亮的眼睛，人随意动，已经扑向路边丛林，通过过人的感觉，他知道在这附近埋伏着五个人。


    被锁在车里的秦暮言，忧心忡忡，爬着车窗紧紧的盯着黑夜里的那抹白色，但见那抹白飘忽不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快逾闪电。


    白影所至，哀号连起，黑色下仿若鬼戾，秦暮言听来，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担忧之心更浓。


    成功干掉了五名狙击手之后，丝毫无损的唐傲诀松了口气，生怕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连忙返回车前，默默的保护着车里的秦暮言。


    秦暮言借着路灯，只见唐傲诀面沉似水，如临大敌的死死盯着林间，眼里的光芒如夜空里最闪亮的星彩，从刚才的表现，这个男人的表现，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托付一生的男人竟然和武侠小说里一样，居然有着神出鬼没的轻功。


    她在爱慕之余，复又担心不已，只因他的神情已经告诉她，真正的高手还未出现。


    “唐傲诀，你很不幸，因为我要杀你。”


    就在秦暮言暇思之际，被一个很生硬的声音打断了，这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响起一样，充满着一股邪意，使人心生寒意，心旌动摇。


    “沙沙沙……”


    一阵有规律的踏草声，渐渐临近。


    一个背脊弯曲的老人，慢慢的在两人的眼前出现。


    这一刻，秦暮言才明白，为何唐傲诀会如此的郑重了，因为小说上都说，老人、小孩、女人是武林人士必须留意的人，不然什么时候命没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秦暮言不知武，但是她感觉这个人的气场很重，弯曲的脊梁似乎蕴含着豹子一样的力量，随时都能吞噬眼前的猎物。


    唐傲诀上前了两步，没有一丝废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那个老人，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老人，有些不敢相信，同时也有些兴奋。


    正道上，刚才开枪的那个枪手，目的就是迫使唐傲诀把车子开往这里，唐傲诀在干掉五个枪手的瞬间，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但是这道杀气并没有借机偷袭，而是静静的看着。


    直到唐傲诀回到车前，他才走了出来。


    老人是杀手不假，只不过他和其他只为目的不择手段的杀手不一样，因为他的武器就是他的一双手，武器是他从所厌恶的事物。


    ……


    看到他，唐傲诀反而放松了，这老人是个武者，而武者有武者的尊严，他们不屑于背后下手。


    迎着老人没有丝毫浑浊的目光，唐傲诀的眸子里瞬间多了一种光彩，一种喜悦，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高手，悠悠的说道：“你很强，像你这样的武者目前太少，而你居然行此勾当。我有些遗憾，”


    “这并不奇怪，我本来就只是一个杀手，就像天天上班的人们一样，杀人是我的工作。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杀个把人还是轻而易举。”


    唐傲诀哈哈一笑，说道：“像你这样光明正大杀人的杀手，我很敬佩，如果今天你能不死，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只是心灵瞬间的碰撞，而这个老人没有偷袭，就算是杀手，也值得让人尊敬。


    强者为尊，胜者为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老人平静的看着唐傲诀，道：“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一共杀了三百九十九个人，这些人都死有余辜。你是我最后一个要杀的人，也是我最想杀的一个人，这一次，听到对象是你，我只收取了一元华夏币的佣金。”


    “我们有仇？”


    “无仇！”


    “有怨？”


    “无怨！”


    唐傲诀怒了，道：“我的命在你眼就这么不值钱？”


    “钱多钱少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目，想杀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唐门唯一的继承人。”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老头子，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唐傲诀不怒反笑，若非这老人杀机横生，他都以为遇上了一个疯子，但是对方眼里的杀机在告诉他，此人并非做假。


    老人并没有笑，也没有怒，只因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希望今天死的不是你，不然我会多杀一个。”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盯着车里的秦暮言，骨子里散发的寒意，让秦暮言有种惊恐，他说的并不是玩笑话。


    唐傲诀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老杀手是正宗的内功修练者，和他的《武学禅宗》心法一样，但是两人相比，唐傲诀的战斗技巧都是在杀戮中磨练而出。


    前世的时候，唐傲诀在特种作战部队里，无论是群攻、单挑、刺杀……几乎是样样皆通，而这些是一个杀手永远都比不上的。当然，这不是重要，重要的是唐傲诀年青，而这个老杀手已是花甲之年。


    唐傲诀见他如此肆无忌惮，心头火起，冷哼道：“是吗？遇上我你注定要遗憾了，遇上我你这辈子将无法达到四百人的战绩。”


    老杀手喝道：“接招！”


    蓦然上前，只见他左手向外一分，右手利刃向右掠出，在路灯下闪着道道冷锋。


    唐傲诀深吸一口气，腿不屈、腰不弯的横移一米有余，避过攻势，闪到林间，随手折下一条柳枝。


    内功到处，柳枝蓦然伸直，唐傲诀以枝代剑，回身一刺，柳枝咝咝作响，中宫直进。


    老人避过，利刃继续前刺，长剑中宫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刃到中途，忽然转而向上，招式若有若无，变幻无方。


    唐傲诀浑不管当胸而来的利刃，一“剑”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这是铁血十三式中的绝招石破天惊，这招甚是寻常，招式虽平平无奇，但呼的一声响，从空中疾劈而下，确有开山裂石的声势，将铁血大旗门一往无前的气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老杀手侧身闪过，斜刺一剑，唐傲诀见他法度严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正是久战长斗之策。


    唐傲诀还是没有躲避，仿若要同归于尽一样，但见他手中柳枝自半空中横过，柳枝似曲似直，便如一件活物一般。


    唐傲诀这一招看似拼命，却后发先至，若是老杀手不闪不避，定然被那蕴满内力的柳枝敲碎脑袋，而唐傲诀顶多被刺个窟窿，对于唐傲诀来说，这个一个不亏本的交易。


    老杀手遇上这种似乎无赖的打法，只能避让。


    而唐傲诀借此良机，使出了正宗的铁血十三式，这套剑法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


    老杀手的招式亦走剑路，他的剑法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


    你来我往斗了半个多小时，老杀手一时虽未露败象，但路边林间剑气纵横，唐傲诀越战越勇，他几近占了八成攻势。


    老杀手看透了唐傲诀不要命的打法，手中利刃尽量不与对方兵刃相交，只是闪避游斗，眼见他剑法虽然精奇，但单仗一个“巧”字，终究非铁血十三堂堂之阵、正正之师的敌手。


    ……


    车子里的秦暮言爬在窗子边，紧紧的盯着两道人影，虽然她并没有看清其中的奥妙，但依然怀里担忧的神色看着，生怕在自己眨眼的瞬间，自己的爱人有所闪失。


    秦暮言紧紧捂着自己失色的小嘴，玉体在颤抖着，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此刻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她忐忑不安，忧心忡忡的瞬间，只听一声清啸蓦然响起。这声音秦暮言再是熟悉不过的了，只因为这是独属于唐傲诀的声音。


    芳心一颤，凝神望去，但是眼前的两人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影踪，她以为是幻觉，于是使劲的擦了擦眼睛，只见两道影子悬于空中，借着朦胧的路灯，她见到两个似乎碰撞了一下。


    “轰轰轰！”连续三声剧烈的炸响。


    两个人落下地来，只见唐傲诀的身影爆退，踉跄的退了几乎两丈有余，然后整个人矮了下去，只见他右膝跪地，似乎已经负了不轻的伤。


    秦暮言惊呼一声，再也不顾外面的危险，打开了车门，焦急的冲到唐傲诀的面前，双膝跪地，只见他的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嫣红，但是在他的脸上，泛着开心朗快的笑意，在唐傲诀看来，这一战不管胜负，只要能如此倾情的一战，像他这般境界的高手，都会很开心，因为这是一种平凡人领略不到的快感。


    秦暮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晶莹剔透的珠泪如断了线的链珠，不住的往下滴落。抚着他的脸，殷殷的哀泣起来。


    唐傲诀反而笑着安慰道：“傻瓜，我没事，只是被震伤了。他的伤比我重得多了，而且他已经没有再战的余力。”


    秦暮言转过头，愤恨的盯着那个给她爱人造成伤害的杀手。


    只见老人站在那里，神色萎靡不振，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本来硬朗的身体，突然的晃了几晃，接着绷紧身体，慢慢的放松，就如一个生命快要燃烧完结的老人，没有一丝活着的生气。


    老杀手很费力的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唐傲诀，很是意外的，他竟然笑了，以淡如止水的语调道：“年轻人，谢谢你！”


    “为什么？”


    没有人明白，甚至连唐傲诀也不会明白，他最后奋力的三记重拳，蕴着强大真气的拳头，已经渗入这个老人的筋脉，就算他不死，至少也成为了废人。


    但是他竟然说出感谢二字，唐傲诀和秦暮言都不解其意，事实上，失去了一身功力的老杀手，他已经彻彻底底的解脱了，因为失去了功力，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虽然活不了多少年了，但是却能够让他安安心心的享受几年普通人的生活，在杀戮中活了这么久，他已经累了，精神和心境都已经无法承受那种刺激和激进的生活方式。


    废去武功，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只因以后的他不用再过这种舔血的生活了。


    当然，这一切只有他知道知晓。


    老人没有给出答案，转过身，就如一般老人悠闲散步一般，离开了，消失在两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