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猪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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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日光照在螽翥之王的身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许是在地底穴居得时间久了，对于那样耀眼的阳光，螽翥之王显得有些不适，缓缓扭动着它那硕大的身躯，朝着金石窟里缩去。


    “那家伙要进去了！”东方燕返大叫着，拽了身旁的慕容诸，“小猪，快用你的虫道诀控制住它，别让它跑了。”


    “大哥，它可是螽翥之王啊。更何况，虫道诀只能驯服一只小螽翥……”慕容诸面露苦色，指了螽翥之王身后的金石窟，“你仔细看看，那些螽翥都长成什么样子了……”


    方才卓离和东方燕返二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螽翥之王的身上，如今听得慕容诸提醒，再加上螽翥之王那么朝里一缩，卓离和东方燕返二人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却可以隐约数清跟在螽翥之王身后显现出来的至少有十只大螽翥。虽然它们的体型和螽翥之王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卓离等人来说，却依旧是无法匹敌的存在。


    “我的亲娘嘞，这……这……”东方燕返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可都是活生生的移动金库啊。”


    “唉，行啦，你就别打它们的主意了，这些大螽翥都活了上百年了，实力可是蛮横的很。”看着螽翥之王带着一众大螽翥渐渐隐入金石窟，慕容诸苦笑一声，自嘲，“我慕容家的虫道诀虽说可以控制螽翥，但也只限刚出生不到半年的小螽翥而已。”


    “啊？刚出生的小螽翥？”东方燕返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容诸，“不会吧，你们慕容世家的虫道诀这么没用？”


    “呼……”慕容诸长舒一口气，缓缓摇头，眼里隐隐现出恨意，“若是虫道诀真有那么霸道，我慕容世家大可借此养上几只大螽翥护院，哪至于那么简单便被灭了门。”


    “算啦，小猪，伤心事就别提了。”东方燕返拍了拍慕容诸的肩膀，“以你现在的修为，报仇还为时尚早。”


    “等等，你慕容世家的虫道诀想必没有那么简单吧。”卓离转头，盯着慕容诸的眼睛仔细看了半晌，“小猪，我记得那天晚上你的眼睛可是变成了诡异的金色呢，你还提过螽翥之血……”


    顿了顿，见得慕容诸不答话，卓离便又道：“那个时候的你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杀意很重。”


    “呵……”慕容诸轻笑一声，叹气，“若非如此，我又岂能逃出生天。自从我父亲当上家主之后，慕容世家已是逐渐没落。江心觉觊觎虫道诀已久，便派人来抢。父亲为了保住我，竟是把我体内一半的灵血换成了螽翥之血，只可惜……”


    “只可惜你当时并不懂得如何调用体内的螽翥之血，所以纵使你被慕容拓送出了慕容府，但是为了活命你却又不得不委身于那迦南城城主帮他寻找金石……”卓离神情冰冷，接了慕容诸的话道。


    “你……你怎么知道？”慕容诸惊愕地望向卓离，眼里满是疑惑。


    “你忘了？我和燕子可是在赌场将你救下的呢。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们为何会知道你在那里，并且知道你是慕容诸么？”


    “哦，我明白了。”慕容诸神情颓废，喃喃，“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是慕容世家的人，在赌坊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算计好的。你们故意惹起事端，然后将我救下，好让我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们来到这金石窟。”


    “嗯，你的身份我们的确事先有查探过。但是你在那赌坊赌钱不也是为了筹集银两逃出迦南么？”卓离面无表情地看向慕容诸，“虽然我和燕子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救你，可好歹也让你脱离了那迦南城城主的控制。”


    “你说的不错，江心觉确实是将我当作了寻找金石的工具，但是你们呢？你们难道不是想要利用我来帮你们寻找金石么？”说到最后，慕容诸已是近乎咆哮。


    “我承认，我和燕子去迦南城找你的确是为了你能在金石窟助我们一臂之力，但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卓离嘴角轻撇，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我要毁了这金石窟……”


    “卓离，你该不会是想要杀了螽翥之王吧？”东方燕返浑身打了个冷战，“那样的怪物，被它吞进去，可是瞬间就会变成血水啊。”


    “怕什么，有小猪在呢。”卓离拍了拍慕容诸的肩膀，“他方才不是说了么？他的灵血里混有螽翥之血，杀几只螽翥对他来说，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啊？”慕容诸皱眉看向卓离，“要是我知道怎么调用螽翥之血，我早就把江心觉给杀了，还会委曲求全到现在么？”


    “呵，你会不会用你自己心里有数，那夜在慕容府……”卓离神秘地笑了笑，也不道破其中玄机，低了头去，俯视正往上行来的葛鹏等人，招手大喊，“葛队长，你们可真慢啊！”


    慕容诸却是眉头皱得紧紧的，呆呆地望向卓离，低声呢喃：“居然被你看穿了……”


    卓离点了点头：“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毕竟那是歪门邪道，除非迫不得已，你能不调用体内的螽翥之血便尽量不调用吧。”


    “三位公子，让你们久等了。”葛鹏上来，先是客套了一番，这才说了心中的疑惑，“方才在下上来的时候看到好多军人，他们难道也是来这金石窟寻找金石的么？”


    “那倒不是，他们是来杀螽翥之王的。”卓离摆摆手，轻描淡写地道。


    “杀螽翥之王？”葛鹏一惊，低呼，“金石窟的封印破了？”


    “那倒没有，只是封印变弱了，使得螽翥之王得以脱出大半个身子。”卓离摇头，冲慕容诸扬眉，“小猪，现在人都到齐了，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嗯，好。”慕容诸盯着金石窟看了半晌，确认螽翥之王已经退回地底之下了，这才转头冲众人吩咐道，“这里面环境错综复杂，若是没有小螽翥带路，我们怕是很难找得到它们的排泄区。”


    “排泄区？”东方燕返一愣，随即大叫，“有没有搞错，我们是来找金石的，可不是来找螽翥的粪便的。”


    “咳咳……”葛鹏咳嗽了几声，低声道，“那个，螽翥排出来的粪便就是金石。”


    “金石？”东方燕返的双眼瞪得滚圆，“我的亲娘嘞，这螽翥果然是移动金库啊，就来拉出来的屎都是金石！”


    “嘁，大惊小怪。”卓离嗤了嗤鼻，冲葛鹏点头，“葛队长，我们进去吧，让小猪前面带路。”


    “葛大，把火把递给慕容公子！”葛鹏招呼了一声，示意葛大递上火把。


    慕容诸接过火把，踏步朝着金石窟内走去。


    卓离与东方燕返一左一右紧跟在慕容诸身后，满脸的戒备之色，其后是葛鹏等人。


    “我说小猪，这金石窟你来过几次了？”东方燕返一边打量着金石窟四周，一边问道。


    “算下来，这是第八次。”慕容头也不回，继续往里走着，“前面有好几条岔道，再前进大概十来步，就要用到虫道诀了。”


    “诶，既然这金石窟你都来了七回了，里面的构造你应该一清二楚了吧？我们直接奔着螽翥的排泄区去不就行了么，何必要用什么虫道诀。”东方燕返的声音本身就大，在这金石窟里因了回音的缘故便显得更加响亮了几分。


    “嘘，小点声，可别惊动了地底的螽翥。”


    慕容诸将火把插在石壁上的一个凹槽里，神情凝重，“至于为何要用到虫道诀，那是因为螽翥穴居的地方不固定，哪里有金沙它们就去哪里，所以它们的排泄区也会随时改变。比如，方才我们走过的地底下的的金沙便基本上都被它们吃光了。”


    “那……”


    东方燕返一开口，回音便又开始在金石窟内萦绕。


    “好了，燕子，从现在起，你不许再说话。”卓离没好气地瞪了眼东方燕返，压低了声音，“小猪，赶紧找个小螽翥出来带路吧，这里面好重的腐尸气。”


    “有腐尸气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这里面曾经死了好多人嘛。”慕容诸回应了一句，开始低声喃喃，默念虫道诀。


    “这边走！”慕容诸抬手取了火把，指了最中间的那条岔道，“看来，螽翥们都往着封印螽翥之王的地方去了呢。”


    “怎么，那个地方它们一般不去么？”听着慕容诸的声音有些诧异，卓离急忙问道。


    “嗯，那里是小螽翥们的禁地，平时除了大螽翥外，小螽翥是不允许靠近的。”慕容诸点点头，“今天想必是因为螽翥之王受了伤，才破例允许小螽翥们靠近吧。”


    “我知道了！”声音一出，东方燕返急忙捂了嘴，看向皱着眉的卓离，低声央求，“让我说，我憋不住了。”


    卓离有些好奇东方燕返究竟知道了什么，只得点头应允：“好吧，不过我可警告你，若是声音太大惊动了螽翥之王，我就扔你上去堵住它的大嘴。”


    “是是是。”东方燕返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螽翥之王为什么让小螽翥们靠近封印，一定是在外面被那些人削去了太多眼皮，螽翥之王要进食几只小螽翥来恢复元气。”


    “去去去，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了呢。这种……”


    就在卓离鄙夷地低斥东方燕返的时候，慕容诸却是开了口：“燕子大哥说的八九不离十，我曾见过大螽翥吞食小螽翥。那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金石窟的时候，由于大意惊动了大螽翥，带来的人和大螽翥斗了一番，虽然有伤到大螽翥的眼睛，但是我带来的人最终都死了，不得已我只得操控小螽翥去迎击大螽翥拖延时间，没想到那小螽翥居然被那大螽翥一口给吞了，然后我便看到大螽翥先前伤到的地方有金色涌动，竟是逐渐复原……”


    “啊？居然真的靠吞噬同类来恢复自身的元气啊。”卓离低声惊呼，“这螽翥可真是怪胎。”


    “嘿嘿，我说对了吧。”东方燕返摇头晃脑地笑着，满眼的骄傲之色。


    “好了，大家都安静。”慕容诸突然止住脚步，指向脚下，“这里有十多只小螽翥，我设法将一只引上来，你们帮我拿金链困住它。”


    说着，慕容诸自袖袍拿出三条细细的金链，抛向卓离、东方燕返、葛鹏三人。


    “啧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链啊。”东方燕返接过金链，不住地咂舌，望向慕容诸那满是补丁的衣衫，“我说小猪，没想到你穿的那么破，身上倒还藏了不少宝贝嘛。你干嘛不卖了一条金链，换身好的行头？”


    “燕子大哥……”慕容诸脸部抽了抽，一脸无奈地望向东方燕返，“这可是驯服小螽翥必备的法器，卖了它们我拿什么来驯服小螽翥。”


    “小猪，别理他。”卓离上前踢了东方燕返一脚，“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洞窟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慕容诸的呢喃在四周低低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