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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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约好的要带着六哥和双胞胎逛古玩市场。


    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多宝斋”。这里李志信熟，但是双胞胎一次都没来过，以前是他们两个上高中，学习忙，也对古玩没什么兴趣，后来上大学了，属于大学新鲜人，忙着认识新同学新室友，还有新的知识，新的校园。所以一直没来过，这次说好了，让李志信去接他们两个过来。


    “李哥。”小宋他们四个一见到李志远进来，立刻打招呼。看样子二楼是没客人了，这一楼也没客人。


    “今儿个挺清闲啊。”


    “是啊，从开门到现在也没个客人进来瞧瞧。”小文无奈的说。这古玩店就是这样，大多时候都是很清闲的。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是这样的，当然还没那么夸张。


    门外有个中年男人在那走来走去，想进来似乎又不敢进来，小玲走过去，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个中年男人一惊，抱着手里的瓷器，说：“我想卖这个，你们店里收吗？”


    “您先进来，刚好我们的鉴定师傅在。”小玲把中年男人让进来，喊了声：“李哥，这有件瓷器要你来看看。”


    李志远走过来，看了眼中年男人手里的瓷器，说：“先生，麻烦你把这件瓷器放在桌子上好吗？”他没有直接去接手，当然也不能直接接手，这是古玩行里的规矩。要是直接去接，要是不小心掉了，算谁的？很多碰瓷的就靠这个方法呢。


    中年男人听话的把瓷器放在桌上。李志远拿起瓷器，仔细观察。


    就在李志远观察瓷器的时候，李志信带着双胞胎进来了，看到李志远正在鉴定瓷器，也没出声打扰，就小声的和小宋几个说了几句。


    “先生，您这个我们收，八百块。”看了一会儿之后，李志远放下瓷器，对那中年男人说。


    “小伙子，我这可是祖传的乾隆青花抱月瓶啊，怎么可能只值八百块，你可别当我好骗啊。”中年男人不信。


    “先生，你确定这是你祖传的？”李志远不回答，反问道。


    “当然确定了，这可是我爷爷去世时亲手交到我手上的，我放家里存了十多年，要不是我女儿生病需要钱，我也不会拿出来卖的。”说着，眼眶还有点泛红。


    “你既然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如你去别家店看看吧。人家也许能出到九百块。”对于这种人，李志远也不说什么了，直接让他走人。


    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抱着自己的瓶子走出店门，“年轻人什么都不懂，还敢鉴定古董，纯粹就是在骗人。”


    “远哥，我看那瓶子不错啊，还是人家祖传的呢，你怎么就出价八百呀。”张子北疑惑的问。


    张子南补充，“对呀，人家还等着钱治病呢。”


    李志远笑一笑，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对着小宋说，“小宋，这两个是我表弟表妹，你给他们说说。”


    “嘿，两位弟弟妹妹，这古玩行里的故事是最听不得的，他说祖传的就是祖传的？他说女儿生病就女儿生病？”


    “总不能有人拿自己女儿的身体开玩笑吧？”张子南不明白，谁家父母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


    “你出去转一圈，外面不仅有女儿生病的，还有儿子生病，老婆生病，爸妈生病的，还有儿子要结婚买房的，女儿上学要钱的。多的是呢，这一点不稀奇。”古玩行里编故事的人最多，如果让他们去编故事，指不定比那些编剧还好，拍出来的电影电视剧肯定更精彩。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些人要是靠卖古玩吃饭，还不如直接去卖故事呢，指不定混的更好，到时候拿个什么最佳编剧之类的奖，可不比当古玩贩子好。


    “可是那瓶子我看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啊。”


    “既然李哥说要八百块收，那肯定就是现代艺术品，我刚刚也在旁边看了，仿的还挺不错，可是颜色上不对，胎质上也不对劲。”他也就在旁边看了看就看出不对劲了，可见，也不是高仿，也就属于一般的仿品，不过还没粗糙到一眼分辨出来，还算是有一定的价值，摆在店里也能作为仿品卖个一千来块。


    “还真是现代艺术品啊？”张子北有点失望。


    “要知道，古玩行里最好骗的就是你这种没入行的。忒好骗了。”小文笑一笑说。


    “为什么？”张子南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好骗了。


    “看看，刚才要是你们，你们肯定就花大价钱买下那现代艺术品了吧。”


    “得看价钱啊，钱多了我们也买不起。”张子南老实的承认，毕竟不是自己挣钱的人，也没那么多钱去消费古董这玩意。就算挣钱了，也会考虑考虑的。


    “可是很多人刚入行的人肯定是会买下来的，只要那人装作急着要卖，便宜卖。”小玲说。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想捡漏啊，想转手赚一笔大的啊。你想啊，一件乾隆青花抱月瓶真品得几百万吧，你只花三四十万甚至十几二十万就能买到，你能不想占这个便宜吗？你能不心动吗？有些人没钱借钱都要买下来。”看到小宋他们四个都说了，小贾也不甘落后。


    “这就是抓住别人想捡漏的心理。”张子南这个心理学的学生分析说。


    “对。”


    “那你们当初入行的时候被骗过吗？”张子南不甘心自己被骗，觉得自己太没见识了，虽然还没有被真正骗到财，但是也骗了点同情心啊。


    “我们来应聘当店员的时候，李哥张哥他们就给我们做过培训了，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有讲过一些。当然那时候才刚刚接触这一行，张哥他们也不敢让我们收东西，都是张哥他们把东西的价格范围告诉我们。后来才慢慢在张哥他们的教导下，接触古玩，慢慢学这些知识的，到现在我们也不敢收那些贵重的东西，就怕看走眼了。如果真有那些东西，我们都是通知张哥李哥或者胡姐。”


    “那时候，我们还经常轮流去外面的摊子上去看别人怎么卖，听别人讲故事。”


    “听你们说的好像还挺丰富的啊，这生活。”张子南有些跃跃欲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