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肝要新鲜的

3个月前 作者: 落魄小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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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已经容不得刘傻再去想这些事情了,刚刚下山,远远地就看到黑压压几十人向这里快速奔来,人群中间还抬着一顶小轿,这些人跑起来飞快,看样子个个身手不俗,都是真正的修武者,武士或武将。


    刘傻现在一点也不傻,遇到这种情况,就算他刚刚在老娘的坟前发过誓要活出个人样来,可不代表着就要铁骨铮铮的硬挺,若是在这里等着对方追过来,每人一拳自己就会活得没人样,所以刘傻立刻转身就跑,体内似乎有一溜火线飞快在绕体而转,刺得内脏生疼,足下生风,跑得飞快,像是脚下踏云了似的。


    但是他毕竟刚刚稀里糊涂的获得了某种神奇的武修能力,掌握得还不纯熟,跑得过快,两腿几乎纠盘到了一处,一个跟头摔了下去,翻了十几个跟头才灰头土脸的站了起来,这时对方三名武修水平最高的武将高手已经追了上来,阻住了去路,后头的十几人也陆续的追了上来,抬着小轿的两人最后才喘着粗气快步奔了过来。


    刘傻虽然刚刚清醒过来,可关于这片大陆却也从之前的道听途说了解了不少,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自从三百年前大乱结束,东方三大国鼎立,各有优缺点,谁也奈何不得谁,使得大陆平稳发展了三百余年,如今已经进入最繁华,最稳定的时刻,而在这片大陆上,更是人人修武,但是真正能修出名堂的少之又少,真正的巅峰者永远只是极少数。


    普通的修武者只能算是一般的老百姓,在真正的武修眼中根本就懒得区别高下,只有跨过第一道门槛,引武入体,形成武元,成为真正的武士,才算是踏入到了武修者的行列。


    武士只是最普通,最低级的武修者,后头还有武将、武魂、法相、武圣、武神等等,对于一般百姓来说,能碰到一个武魂级别的高手,就已经可以死而暝目了,在百姓眼中,武将就已经算是超级高手了,哪个城中有个武将,就可以牛气哄哄的在大街上横着走了。


    刘傻现在根本就分不清这些级别是怎么来的,又是如何评定的,他也不需要知道,眼前唯一要做的就是逃得活命,只要逃得活命,才能谈得上为老娘寻安身之坟,让自己活出人样,自己若是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


    三名武将面色冷傲地阻着刘傻的去路,或背负双手仰天做高手状,或抱着手臂做孤傲状,或摇扇微笑做君临天下状,就是没有人的形状。


    二十余名武士把刘傻围得死死的,吴家,就是凭着这股力量在富县扎根,甚至直接影响到了州府。


    小轿的帘子被挑开,一个与吴冬冬有七八分相像,但是年岁更大一些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脸色平静如水,甚至看不出丧子之痛来,吴冬冬可是吴家嫡传唯一的一根独苗,眼前这位,就是吴家嫡系的掌舵人,在州府都很牛逼的吴满江。


    吴满江打量了几眼杀了自己儿子,甚至还杀了儿子身边家奴的刘傻,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刘傻如今还穿着做力膀子时所穿的粗麻衣衫,腿部和袖肘处多有破口,身上还有斑斑的血迹,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平民,但是他身上的血迹却深深地刺痛了吴满江的双眼。


    吴满江身为吴家的家主,主事七八年之久,早已经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儿子不争气这事他是知道的,自己也打过骂过,愤恨起来的时候恨不得一把将儿子掐死重生才好。


    但儿子就是儿子,自己打骂都可以,但别人碰一根小手指头自己都会拼命,老来得子,而且还是一根独苗,哪容得他人染指,可是眼前这个肮脏的力膀子竟然杀了自己的儿子,断了自己的独苗,仅仅是杀了他,已经不可以泄心中之恨了。


    吴满江戴着翡翠玉戒的双手抚在胖胖的肚皮上,在柔滑的锦锻衣服上摩挲着,想到儿子惨死的模样,终于还是在脸上显露出几丝冰冷阴森之色来,“你就是刘傻!”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寒冰,不带一丝的温度,大家族家主的上位者威严展露无疑。


    “刘傻是我的曾用名,我的名字叫―刘奇!”报出名字,刘奇的胸挺得更高了,两世为人,上辈子为了五斗米折腰,早就忘了什么叫做尊严,老天既然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似乎还赋予了自己某种神奇的能力,那就一定要活出个人的样子,顶天立地方为人。


    “噢,刘奇,原来你也有名字!”吴满江点了点头,将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刻到了自己的灵魂当中,这是杀了自己儿子的仇人,就算是将来自己到了地府,也要再杀他一遍。


    吴满江把刘奇深深地记住,然后向身边抬轿的那名壮汉点了点头,这两名抬桥的才是吴家真正的心腹,甚至是家族成员,其它人,大部分都是吴家好吃好喝散银钱养的食客,远不如自家人用得顺手。


    抬轿的那名壮汉应了一声,拳头一握,全身青筋迸起,盘结扭曲如同老树枯根,环眼硬须,杀气十足,大步向刘奇走了过来,双脚踏地轰隆隆做响,如同一座大山碾压了过来,论实力,对方仅是武士,看气势,却比那三名武将的气场都强。


    “小子,跟我回去吧,少爷的坟前需要你的心肝祭奠!”壮汉扭了扭脖子,横里一巴掌就向刘奇的脑袋上抽了过来,兜里的风声发出尖锐的啸响声,这一巴掌极为随意,他根本就没把刘奇放在眼中,少爷身边的那些人都是练过几天把式的仆人,不像自己,正经的武士。


    刘奇体内火热的气流被气势引动,身上的破烂的衣衫无风自动,竹甲小卒刀盾一举,藤盾阻在大汉的巴掌前,咚的一声闷响,藤盾破碎,刘奇横手就向大汉的腰间砍去,身上浮现的刀盾小卒长刀一横跟着剁了过去。


    “咦?”大汉微微一愣,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会有这等手段,甚至还能唤出武灵来,下意识地手肘一横挡住了小卒的刀剁。


    刘奇也借着这个机会欺身而上,拳头如雨一般的砸了过去,刘奇此前只是刘傻,只有一身的力气,连大陆上流传最广的长拳都没有学过,只是一通乱拳打了过去,甚至还有点自由搏击的影子在里头。


    壮汉没料到击杀数名武士,连少爷都被杀死的刘奇竟然会使用这种小孩都不用的烂招,但是微微一愣之际,被刘奇打退数步,跟着刘奇身上的虚影一闪,勾镰枪兵扭曲着身形显现了出来,半透明的兵卒踏着坚定的,视死如归般的步伐向吴满江杀了过去。


    另一名抬轿大汉见刘奇竟然身显双武灵,更是狠抽了一口冷气,难不成是比武魂级还要高强的高手,身为吴家忠仆,别说是武魂高手,就算是武神出现,也要挡上一挡。


    这名大汉伸手从小轿上抽出轿杠来,轿杠是用精钢打制而成,插上可抬桥,抽下来可做武器,狠狠一棍砸下去,勾镰枪兵不躲不挡,挺枪击去。


    砰的一声闷响,小兵散去,大汉的脸孔也扭曲了起来,漆黑的脸膛涨成了猪肝色,小兵是武元所化,与刘奇的修为浅薄息息相关,此时的刘奇修为有限,小兵击之则散,可最后同归于尽般的打击,仍然让残余的武元入体,冲击着大汉自身的武元,便得武元凌乱,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刘奇借机冲了过去,直接就从吴满江的身侧穿插了出去,这里是最受关注的地方,可也是最薄弱的地方,竟然被刘奇在群狼环饲当中脱身而出,远远地向官道方向逃去。


    吴满江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脸上都没有多露出一丝惊异之色,但是没人知道,在刘奇身显双武灵的时候他几乎就要跪倒了,直以为是隐于市间的超级武修高手,但是看到桥夫用钢棍将武灵击散后才长出了口气,看样子似乎只是某种神奇的功法。


    吴满江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的脸情几乎都僵住了,只是用很不满的目光望着那些吴家的食客们,一声不吭的就回转到了小轿当中,淡淡地向抬轿的两名大汉道:“别指望了,我们自己追上去,一定要把他抓回来,我儿子还等着呢!”


    “是!”两名心腹大汉用不屑的目光瞥了一些吴家的众食客们一眼,混饭的就是混饭的,哪能与我等忠仆相比,二人重新抬起小轿来向刘奇的方向追了上去。


    “呸,不过就是土财主罢了,还把自己当成武修圣神了!”一名武士不屑地骂道,但是心中却直抽冷气,这小子莫不是哪个大宗派,大世家的弟子?否则怎会如此玄奇手段,正好借机离去,小心方驶得万年船,当下甩手转身便走,也无人阻拦。


    但是更多的人则是脸孔痛红,最起码的羞耻心还是有的,吴家好吃好喝,每个月例都要捧出大把的银子来奉养,可是现在竟然被一个小武士从眼皮子底下跑了,这脸可丢大了,特别是为首的三名武将,更是闷头狂追,纵身飞射,如踏云端。


    这些武修们都把吃奶的劲吃了出来,甚至面孔都变得通红了起来,若是可以的擒住那小子,逼问出功法来,未尝不是一种晋级的手段呐,至于吴家主,不放在他们的眼中,他们唯一担心的便中那三名武将罢了。


    一众武修踏云追风,速度极快,很快就超过了小轿追了上去。


    刘奇刚刚奔上官道,额头现汗,在武修之路上,他只能算是刚刚摸到了门槛,哪里有力气像真正的武修高手那样千里奔驰,还来不及寻找马匹等代步工具,那三名武将便再一次追至,将刘奇围在了当中,吴满江的轿子也赶了上来。


    三名武将虽然拦住了刘奇,可是谁都没有动手,只是相互张望着,若这刘奇只是一介有所奇遇的普通凡人的话,柔圆搓扁手到擒来,可若是涉及到某个大家族的话,把他们绑在一块还不够人家一个小手指头捏的。


    吴满江刚刚下轿还不待说话,一名满头小辫子,碧眼乱须,出身异族的武将便一摆手道:“吴家主,不劳您费心了,这小子我哈里巴亲手给您拿喽!”


    哈里巴的碧眼闪动着幽幽的鬼火似的光芒,满头的小辫胡乱飘舞着,全身发出嘎巴巴的响声,升腾的武元扭曲着空气,像一轮炽热的太阳,他是来自漠北的武修,大不了事后退回漠北就算了,不像其它二人那些犹豫,上前一把就向他的脖子上扣去。


    武卒再现,只是比前一次更加虚幻,仍然悍不畏死挺起勾镰枪便击,哈里巴发出嘎嘎的怪笑声,双拳疾刺前冲狠狠一点,破开了小卒的勾镰枪,直接就将其轰散,刚刚摸到门槛的刘奇与这种混迹天下数十年的老武将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身上还不待浮现出武卒,哈里巴就已经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肩头,一股大力传来,像狂奔时一头的撞到了山岳上一般,一个跟头就栽到了官道上,厚实的三合土压实的官道硬得跟石头有一比,仍然被刘奇砸得烟尘四起,上半身几乎都倒插到了官道掀起的泥土里。


    哈里巴哈哈的大笑一声,拔萝卜似的把刘奇拔了出来倒提在手上,满头满脸满身是血的刘奇血水滴哒落在烟尘里,聚起一个又一个的血色泥球,刘奇也挺尸了似的在哈里巴的手上晃当着,哈里巴晃了晃手上的刘奇,向吴满江咧嘴一笑道:“吴家主,幸不辱命,这小子还有一口气,足够让你在小少爷的棺前剖胸挖心肝了!”


    “嗯,带回去!别让他死了!死了就不新鲜了,我儿子会不习惯的!”吴满江摸出个雪白的丝帕来捂着口鼻凑近细看了一眼,然后摆了摆手道,转身坐回了轿子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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