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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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鸷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已经大致猜出了当初的情形：这位高人在连山坳停了一年的时间，然后用收徒弟的借口，在连山坳研究喂养灵兽，灵兽没成，这徒弟也懒得教了，于是甩甩手，走了。


    怪不得连战有些意兴阑珊，他也是被人誉为方圆数百里的天才，谁知道，原来当初被师傅收下，不过是人家随便找来的借口，也许他确实有些天分，但是这天分在师傅眼里，恐怕还比不上一条狗？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自己那个师傅的境界有多高？反正进山没有师傅采不来的灵药，一年四季就身上那套脏兮兮的道袍，偏偏进山那么多次，风吹日晒钻山进林，临走的时候，那脏兮兮的道袍除了更脏点，连一根线头都没变化。


    罗鸷已经两眼发光了，同时看向连战的眼光有些闪烁：这才是符合小说主角的遭遇啊？身为孤儿却遇到流浪人间嬉戏风尘的世外高人，然后一飞冲天成为万人敬仰的高手……


    不过看连战有些黯然的表情，罗鸷忍不住安慰他道：“就算是你师傅教你是顺手而为，至少也说明你的资质总是不错，否则这方圆几百里多少寨子，哪个大点的寨子没有养狗喂马？”


    这个道理是不错，罗鸷却知道这没什么说服力，高人嘛，是常人不能想象的，说不定人家只是刚好路过连山坳的时候不想走了。


    想了想，罗鸷突然又问道：“你这些年武功没有进境，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肯定不是……但是也有一点吧！”大概是面对一个小孩子，哪怕是知道这小孩儿不同寻常，也很难让人生出多大的戒心。连战难得的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不得开解的心结。


    “你想的真多。”罗鸷撇嘴道。“你管人家留在这里教你武功是什么原因干嘛？总之人家教你武功了，也没故意把你往坏处教吧？不然你也不会被人称为天才，总之你记下这份授艺之恩就够了，整天胡思乱想的累不累？”


    “再说了，多少人做梦都想遇到这样的事情还遇不到呢？”这一句话才是重点，罗鸷自己就可以完全代表了他这句话中的“多少人”。“你要是争气点，一口气先天了，没事你也去云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见你那个师傅了，到时候有啥想问的就问问他得了。”


    连战长叹一声：“我也这么想过，只是先天境界何等艰难，多少人都卡在这一步再难前行，谁知道我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去一窥先天的奥妙？”


    “过得一山又一山，不是巅峰不肯攀。”罗鸷忽然想到了一句话，然后也叹气。“若是目标太容易了，人就没斗志了，人若是没斗志了，活着就没意思了。”


    当年自己刚毕业为了把美女豪宅当做梦想，是因为这些以自己的情况很难达到，所以那时候自己豪情万丈，后来有了异能，发现这些东西唾手可得，顿时就没了兴趣，再后来人生没了意思，还不是因为自己找不到“巅峰”可攀了。


    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生活目标了，老子怎么就死了呢？


    连战看着罗鸷，想着自己竟然在和一个六岁的小孩儿一起感慨人生，忽然觉得，这人生果然是不可猜测……


    六岁？人生？


    他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来可不是和你说这个的，我是来看你的毛驴的。”


    “刚才不还说来看我的吗？”罗鸷大怒，你骂人呢？


    “顺便而已！”连战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


    “我是来告诉你怎么喂养灵兽的！”连战的话瞬间就让罗鸷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凶兽为什么成为凶兽，是因为它凶。”


    “这我也知道。”罗鸷顺嘴接道。


    “你还让不让我说了？”连战怒视他。


    “你这句本来就是废话嘛？”罗鸷撇嘴。


    连战咳嗽一声，装作没听见：“我师傅说了，能成为凶兽的，必然是这类野兽中最强大的。这种强大不止是身体的强大，还要有追求强大的本能。”


    “大多数的凶兽是在身为野兽的时候，经过无数次的生死磨难，百折不挠，在山林中寻找让自己强大的契机，并且抓住了这样的机会，然后才成为凶兽的。传说中吃颗灵果就蜕变成凶兽的，万中能有一二就不错了，大部分都被灵果毒死了。”


    “只有有了追求强大的本能，才更有机会蜕变。比如猛虎，本是山林之王，若是一头吃了睡睡了吃，另一头则始终被本能驱使到处寻找，忽然发现某些食物能让它更加强壮，然后刻意只寻找这种食物，前者却是哪怕吃到了也会茫然不觉，那么后者就有很大的机会蜕变。再比如……”


    “我说，你赶紧我说我怎么喂就成了，扯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研究凶兽的诞生史……”罗鸷终于忍不住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你不说，总说这种没用的，你这是来消遣我来了吗？


    “喂它吃肉！”连战被他一埋怨，话语立刻变得简洁干练。


    “喂它吃肉？”罗鸷纳闷的很。


    “改变习性，激发本性。”


    “别说那么深奥，这个方法能成功吗？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啊？”


    “师傅说的。”


    “然后呢？”


    “大补气血。肉食，灵药。”


    “你师傅不是没成功吗？他怎知道这些？”连战突然变得惜字如金，让罗鸷很是不习惯，不过此时有求于人，只得耐住性子问个明白。


    “是。学的。”


    尼玛！两个问题你就回答三个字？


    罗鸷顾不得和他计较，开始思考。然后就觉得药渣的前途很是渺茫，也许连战的师傅是高人没错，可是他在教徒弟方面高，也许还有别的本事高，但是他研究普通动物变凶兽的本领肯定不怎么靠谱。他的这些方法是学的？鬼知道他是从传奇故事里学来的，还是街头茶馆的说书先生那里学来的？


    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师傅当初在教导徒弟练武的时候顺嘴那么一说，这个道听途说的徒弟又跑到这里，再传授给自己，自己得有多少头毛驴才敢试啊？


    现在的药渣已经不是当初的小毛驴了，好歹也陪伴了自己半年多了，若是万一再出个问题，到时候自己找谁去？


    连战看他犹豫不决，终于不再惜字如金：“师傅说过，想要变成凶兽，本就是生死一线。若是成了，就是超脱于普通野兽之上的灵兽，拥有比人类还要长的寿命，更有强大的实力。无论如何，还是值得一试的？”


    罗鸷先是点头，然后猛地摇头：“你还有没说的吧？不成的几率更大吧？万一不成，就把小命也搭进去是吧？”


    “为了更高的目标，总是值得赌一赌的。”连战说的大义凛然。“就算是常人练武，也是又凶险的，何况是一头驴。再说，现在这头驴已经不是一般的驴了，否则你喂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它早就没命了。”


    沉思片刻，罗鸷忽然脑子闪出来一个念头：“你忽然这么热心，是不是想借着我这毛驴，来试验你师傅的想法，反正不成也不关你事，成了你就能向你师傅证明，他做不成的事你指点了一下我就做到了，你比你师傅还厉害是吧？”


    连战大怒：“我怎么会这么想？我好心来给你说，你就这么看我？我是那么卑鄙的人吗？再说万一成了，你就有了一头灵兽，与我有什么好处？”


    没这么想你激动个啥啊？罗鸷压根不相信他的话：你的好处是你证明了自己比师傅强，心里畅快念头通达。


    见罗鸷不相信自己的话，连战又接着补充道：“我师傅还说了，兽类和人类不同，常人练武，那是一步步来的，是安全的多，却需要漫长的时间需求突破；可是野兽若是有了机缘，万一成功，也许几年时间就会变成灵兽，毕竟兽类的寿命不如人类长，若是不能尽快完成变化，那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


    “那你自己试过吗？”


    “当然……那个……没试过，不过我……”


    罗鸷听他连实话都不敢说了，干脆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要纵横十万大山了行吧？你没发现，我们两个谈话到现在，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万一。万一万一，我这毛驴可是自家的，不是捡来的。你还有别的事没了？我准备趁着夜色正好，骑着毛驴纵横十万大山去了！”


    连战顿时哑然：“这个，也没什么事了。”


    罗鸷冷着脸：“那就恕不远送了！”


    我好歹也是后天巅峰的好手，身后还有数千人的大寨，你对我就不能客气点吗？连战心里嘀咕着。不过心里也是明白，自己做这事儿的确不怎么厚道，劝着别人把自己的驴给喂死，给自己点脸色看也是应该，没开骂就不错了！


    他师傅都没弄成，心知肚明这方法不怎么靠谱，可是见到了罗鸷的驴子非同一般，却忍不住想劝着他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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