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一指流光
3个月前 作者: 岚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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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剎望着那浩瀚的夜空,群星璀璨,今夜的月亮像是一把弯刀把自己那些心事全部刨开,有些事真是想不明白,所谓的道到底是什么。萧剎在离开玄武师尊之时,玄武师尊不经意的施展了一指流光,今夜的萧剎恐怕还要经历一个瑰丽的梦境,那个梦境是属于玄冥长老的,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玄冥长老在尘世的过往。
江湖中的暗流涌动,权利与欲望交织的旋涡让各为其主的人成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风起云涌之中,容不得他们儿女情长,若他们没有相遇,让冬季冰冻成记忆,是不是他们就可以免受这一世悲苦的轮回。低温之中保存的记忆,那些相爱的痕迹,让故事温柔的易碎,或许繁华过后,他会笑看这场戏,执一木鱼敲打着轮回.满眼噙泪的吟诵:愿来世你是沙弥,我是木鱼......
江湖,从来都不会风平浪静。只要一个暗流涌动的漩涡肆意扩张着权欲的野心,曾经平静的似一面镜子的江水就会渐渐碎裂,汹涌澎湃着正邪较量的波涛,爱恨情仇遂随着岁月潮起潮落。
一旦涉足江湖,你就注定成为风起云涌中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谁都无法摆脱权利与欲望交织的漩涡。
当撕心裂肺的笑声变得可怕,当丰富的表情变得麻木,当激烈的心跳代替了急促的呼吸。或许所有人都已褪色成戏子,静静地都在等待人生的落幕。或喜或悲,一声长叹,两行热泪,一切都随风而去。
独孤杀,这个曾经威震天下的一代剑圣何以成为了后来的杀人狂魔?因为爱,他失去了所有。又因为爱,他从魔道中走出来,成为一个令世人膜拜的武林神话。
他还记得那个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慕容雪岚。在大雪纷飞的冬季,因为她,他再也没有施展过踏雪无痕的轻功。任他们的脚步留下相爱的痕迹,他曾说那是雪花压缩的诗句。
一个冬季,两个人的白雪世界。最寒冷的天气因为最真挚的感情,成为彼此最温暖的回忆。
可他们的爱情却只能冰封在冬季,在阳光里那些相爱的痕迹就会慢慢消融,成为一个无法捕捉的梦。
“娘子,快进屋吧。外面风雪太大,会受风寒的”。
慕容雪岚痴痴地望着外面,雪花纷飞,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她一双漾着波纹的眼睛一直看着那扇雕兽的大门,似乎在等一个人推开,那个人是谁却连她都不知道。
她没有回答,依旧倚着门呆呆地望着,一会伸出手捧着那些冰寒的雪花,一会扬起她绝美忧伤的脸,任纷飞的雪花在她那诱人的红唇上悄慢慢融化。
此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他绵衣华服,英俊潇洒,尤其是他那剑眉上扬指天。他把身穿的狐皮大衣披在慕容雪岚身上,仅仅地从后面抱着她,慢慢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
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一脸的幸福,渐渐紧张的她会羞红了脸,仿佛她还是初恋似得。可是,当他低下头准备吻她的脸时,她却推开了他,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似的。她谎称是斩儿哭了,就慌张地走进了屋。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雪岚的丈夫,司徒幻斩。他是天下武林的盟主,慕容阁的主人。斩儿是他和雪岚的儿子。他给他的儿子取名恋斩。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儿子起这么一个阴柔的名字。
每当雪岚含情脉脉的叫着他们的孩子,他都会无比的开心,就好像要拜堂或成亲似的。一个威严庄重的武林盟主应该很少笑的吧,可是,每每在这个时刻他毫不掩饰的在江湖中人面前微笑或近乎于大笑,常常会让那些不知道他习性的追随者听得瑟瑟发抖。
慕容雪岚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可是每当他看道雪岚时眼中总是燃烧着占有的火焰,或许慕容雪岚爱的不是他吧。
“恋斩,你都多大了,还要为娘喂你吃奶,淘气”,雪岚温柔地用手捏着孩子的鼻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孩子依然不听雪岚的话,淘气的时候剑眉上扬。他虽然只有四岁,可是已经很聪明,已经能懂事了。他一边哀求地喊着娘,一边用手扯着坐在凳子上的雪岚的衣服。
“好,那你答应为娘,这是最后一次了。”雪岚看着淘气可爱的孩子,慢慢解开了衣扣,绣着鸳鸯戏水的抹胸显露出一些鲜红的镶边。
孩子满口答应,不停地抹了蜜的喊娘。
雪岚把衣扣解到第三颗时,突然像是又做了一场噩梦似的,不知怎么就中毒似的倒在桌子上。仿佛那一颗扣子有千斤之重,解了两颗就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等她醒来时自己就躺在了床上,身边坐着她的丈夫司徒幻斩。
“娘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是不是斩儿惹你生气了?”司徒幻斩抓着慕容雪岚的手,含情脉脉地问候。
“没什么,我的头只是有些痛,脑海中总是浮现一个一身白衣,柳叶眉。”
“独孤啸圣,是他。”
“他是谁?我认识他么?”
“噢,他只是我以前的江湖朋友,你只见过他几面。”他迟疑的目光停在慕容雪岚解开衣扣露出的抹胸上,眼中泛出一股凌然的杀气。仿佛那解雪岚衣扣的不是雪岚自己,而是他口中的那个他以前的江湖朋友,独孤啸圣。
司徒幻斩是那么的聪明和富有心机,以至于他在短短十年内灭了独孤家,继任慕容阁的主人,成为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武林盟主。
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慕容雪岚会爱上他。他一生中最可怕的对手,独孤啸圣。
深夜的风雪之中,慕容阁美得像一个梦,一个似曾相似的梦,或许是南宫城,谁又知道呢?
江湖上有慕容和独孤两大武林世家,历来都受到江湖中人的朝拜。两大武林世家相互对峙的局面出现了已逾百年,可是谁都没办法终结,江湖上因此也风平浪静下来。
身在江湖,谁都知道十年一度的武林盛会。那就是比剑大会,赢的人就被江湖中人尊为剑圣。可是,谁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剑圣要么是慕容家的,要么是独孤家的。
可是,八年前南独孤家在一夜之间被灭,全族八百多口无一幸免。就连当年威震天下的剑圣,独孤城少城主独孤啸圣也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十有**是不在人世了。
江湖上发生这样一件大事,而且在一夜之间,真是让人不可思议,是傻子都知道是谁干的,慕容阁。只有慕容阁,也只有慕容阁这样的实力,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一统江湖。
静静的雪夜里,慕容雪岚推开窗望着外面的雪景,脑海中闪现着一幅幅快乐的画面。
她努力地去想,却只能知道他全身白衣,有着柳叶弯眉,细细想来那个男子不是他现在的丈夫司徒幻斩。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且都是快乐伴随着他。她努力地想着,不一会就痛心。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慕容雪岚美丽的容颜上缓缓流下了泪,那泪水一滴滴地滴到手心,又被她用内力很自然地凝为了一颗冰心。她看着手心里的冰心忽然笑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笑。
雕花的门窗里,忽然吹进了一阵冷风,原本躺在床上小憩的她却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雪岚,雪岚,快来啊。”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置身何处,就只听到有人在呼唤她。雪花纷飞,宫门长苑,这里不是她一直在梦里见到的么?
“我在哪里呀?”她一边问,一边循着呼唤她的声音跑去。
“是你,我认识你吗?”雪岚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个快与天地隔为一体的美貌男子,他的的眉毛是柳叶眉。
“是,你还记得我么?白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缓缓摊开手心的冰心递到她面前。
“是你,原来你这也知道......”雪岚看着他手中的冰心惊慌失措地说。
“对,是我。”
那个白衣男子把她拥入怀里,漫天的风雪里她却感到温暖无比。可是,就在雪岚转身再看白衣男子的模样时,那男子突然一副面孔狰狞的样子,把雪岚快吓了半死。
噩梦被惊醒是她常有的事,可是,雪岚这次却没有,她真的认为这就是真的。
“娘子,过来,我是你丈夫幻斩啊。”
慕容雪岚转身看时,他现在的丈夫司徒幻斩在他眼前不远的地方也出现了。大雪纷飞中,一边是神秘的面目狰狞的白衣男子,一边是英俊潇洒的丈夫,他们都不停的呼唤自己的名字。
此时此刻,在如此悬殊的对比下,雪岚慕容竟迟疑了。她的脑海里突然被两个声音淹没,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就傻站在那看着他们在大雪中渐渐被淹没。
慕容雪岚的泪一直默默地流淌,她不知道为了什么。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她的泪一直流淌打湿了软枕,她不知道那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旁边坐着他父亲慕容瀑刃,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泛着憔悴,可还是看出了他女儿的诸多疑问。
慕容阁最高处的大殿里,所有的门卫都被老主人慕容瀑刃支走了,只见慕容瀑刃推开了大殿里的龙椅,一堵厚墙就旋转打开,出现了一道幽深的入口。
慕容雪岚虽然一脸惊讶,来不及询问便随父亲进了密室。密室暗阁,九曲回肠,每扇门的机关都布置的十分精巧。不是石壁上的灯蕊,石兽的眼珠,要么就是脚步的步数。这一切都让慕容雪岚感到十分惊讶。
“孩子,司徒幻斩是罪魁祸首,是他策划了一切。”慕容瀑刃一边说着,一边把三根银针插进了头上。
“父亲,您这是?”
“十二年前,我中了司徒幻斩的心魔大法,每天只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持清醒。”
“心魔大法?”
“噢,我忘了司徒幻斩这个混蛋给你吃了失忆散,等我慢慢告诉你。”
慕容雪岚听到这些一下子就愣住了,难怪她清晰的记忆中就从和司徒幻斩在一起开始了。
“三十年前剑圣比夺中,我和独孤烈云打败了其他人,最后,我们在比试中难分胜负,被一同尊为剑圣。于是,我们便约定不再参加剑圣比夺,等以后我们的孩子长大后由他们争夺剑圣这一尊荣。从此,剑圣比夺大会就再也没有如期举行过。可谁知......”
“独孤?听着好熟悉。”
“当然了,他是你最爱的男人,独孤世家的。”
“他叫什么?是不是一身白衣,柳叶眉?”
“对,他曾经被江湖人称为白衣剑圣,他就是独孤啸圣。”
“独孤啸圣?那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因为司徒幻斩,也因为我。他利用了我的虚荣心,我一直想打独孤烈云。所以,在我列个走火入魔时,被他的心魔大法控制,一直都无法自拔。这也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那司徒幻斩是什么人啊?他怎么能接近您?”
“他是、他是我三十年前收养的义子,你的义兄。”
“啊!他是,他怎么会是我的义兄?”
灯火摇曳的密室里一个个秘密被撕开了角,起了火苗,渐渐成为回忆里悄悄燃烧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