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逗留(下)

3个月前 作者: 道道猫
    我调头一看,软趴趴的头发一下子硬的跟钢针似的立了起来,咯噔一下子差点儿坐地上,后拖两步张口就骂:“操,这是怎么个意思,刚刚咱不是从这里上来的么?”


    和尚看了看我没答话,自个儿蹲地下就开始使劲儿扣地表的土,可这地面这会儿就像是拿磨盘砸出来的地基,极其结实,扣了半天也就是点儿土沫沫子。


    我见状也跟着蹲了下来,脑门儿上的汗是止不住的流,心想这姥姥也真够牛~逼的,刚刚还是一条斜坡从下面通到这地表的村子,一转眼的功夫那凹陷的地面竟然给我封死了,也不知道那底下的一帮老娘们都跑哪儿去了。


    和尚站起身一指村子外,说道:“那阴山的脚底下根本不在这儿,你看!”我顺着和尚手指的方向一看,禁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山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而我跟和尚所处的位置恰好只是山投下的影子尖儿,我看到眼前这些不禁对姥姥更加心生畏惧,这老太婆做什么事都是事先算好,然后背地里运筹帷幄,把一切操控的结结实实。和尚接连转了好几圈,神色比我还要慌乱,看到我准备启程,赶紧拦着问道:“她把入口给封了,那咱俩什么时候还能再找到进去的路?”


    手腕上的金线绕成镯子状绑在手腕上如同端午节避祸纳福的五彩绳,姥姥的手腕上同样绑有金线一圈,不知道她施了什么术,竟能让两个独立的金线环儿相互贯通,互通音讯。和尚的话刚一出口,腕子上的金线环儿便是一阵颤动,一个好像从心底发出的声音冲灌着全身:“你俩要是找到了那本经书,只需把金线含在嘴里,到时候我就知道了,自然会放你俩再进来。”


    “是姥姥的声音……!”和尚一听开始是相当激动,可是片刻过后便又恢复了沉默,开始不发一言,我瞅了瞅他,说道:“先赶紧赶路吧,起码这回有姥姥的金线圈儿指路,情况比上次咱俩蒙头转向的瞎走要强。”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朝村子外开始走,和尚在我屁股后面磨蹭了一会儿也跟着赶了上来,可惜还是一脸苦相。


    从内蒙到宁夏,路有千千万,可姥姥给和尚我俩选的路都是荒山野岭,鸟兽都不愿留宿的地方,常常走出去十几里路看不见一户人家。不过稍微有点儿值得安慰的就是这沿路的风光,金色九月,阴阳平衡,天地间激荡着一股纯刚的正气,呼入肺里就是一阵爽快。再加上云淡风轻,走在山间高岗,目极四野给人极度的狂野感,我跟和尚都是粗人,吟诗作画的功夫不会,遇到这美景只能吼上两嗓子振奋振奋士气。


    山野纵横,几嗓子下去声音久久不绝,和尚走在前面折下一根路边的荆棘条子开始驱赶周身的蚊虫,看样子他的心情恢复的还算不错,就开始天南海北的瞎聊开了,我给和尚讲了讲当初我去辰阳东一路上的离奇古怪,和尚一开始还听的津津有味,越到后面刺激的地方越有点儿心不在焉,走着走着他竟然停了下来,问我道:“你刚刚讲到那个叫杨幼一的姑娘骗了你,还差点儿把你给害死,万一你再遇到她怎么办?敢不敢报仇雪恨。”


    时间是最狠的杀猪刀却也是最温柔的疗伤圣药,我对着和尚坦然一笑,说道:“我就假装没看见。”


    看和尚的样子很是费解,过了好一阵子又接着问我道:“你说我现在这种感觉是怎么了,我跟柳橙在一起,她越欺负我,我就越待见(稀罕)她,她要是不搭理我,我这心里还有点儿不好受,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看着和尚四十几岁的光头汉子竟然也会着意于男女私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学着教书老先生背书的样子摇头晃脑道:“色即是空也,和尚岂能问情乎,破戒之后还要破身不成?原来你小子这一路闷闷不乐就是舍不得人家姑娘啊。”


    和尚一摆手不耐烦的骂道:“妈了巴子的,你小子学了几天字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老子早就不是和尚了,你快说。”


    我这才收回嬉皮笑脸假装认真的说道:“这还能是怎么回事儿,等你找到了经书直接娶了她这感觉就没了。”


    和尚见状扭捏道:“这恐怕还不好办,这……。”


    我不耐烦的说道:“哎呀我的老天爷,你就把心先收回肚子里去吧,只要你找到了经书,那姥姥肯定能答应,关键是你能不能找到还是个问题呢。”


    和尚一跺脚说道:“还有老子办不成的事儿呢?你忘了老子叫啥了。”


    我赶紧给他打住,说道:“得,那咱还在这儿废啥话,赶紧走吧……。”说着我就要迈步子走人,和尚一挠后脑勺,伸过手拉着我肩膀说道:“可我眼下担心的不是这个,柳橙姑娘好像也不是人……。”


    我这迈出去的一只脚差点儿落地不稳,一听这话赶紧收住脚问他道:“你说这话是啥意思,难道她当初提醒咱俩的时候也把她自己给说进去了?”


    和尚刚刚欢快的脸蛋子一下子又耷拉了下来,像是茄子打了蔫儿,无精打采的说道:“估计是,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时不时的捂着脖子抽搐,一次就要大半个时辰,我细看过她的脖子,有淡淡的血痕,酒盅那么大的一块儿地方。而且她听不得公鸡打鸣儿,你说她会不会是女鬼。?”


    我听完先直接给了和尚一脑瓜崩儿,说道:“你见过大太阳地儿下的鬼么,脖子上有伤疤抽搐也没什么奇怪的,你看我这里也有一块儿伤疤,偶尔也会莫名其妙的抽搐。”说着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块儿烟疤,那还是老哑巴用他的烟枪给我烫下的,哑巴死的时候我把他的老烟枪也一并埋到他的墓里头了,可惜现在连尸体都一块儿不见了。


    和尚看了看我的脖子后说道:“和你这个差不多大,不过颜色不太一样,她的是浅红的伤痕,你的都快成紫茄子了。”


    我白了和尚一眼问他道:“你都没有亲自问过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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