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正门险中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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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家南府这一夜不安静，南角的几个院子走水了，偏偏凑巧，物料堂拉炭木的车子走这个院子旁边经过，几车碳都倒在了火场中，火势越发的凶猛，虽然有几个忠仆想要救火，却被火势压着不敢靠近。


    另外也奇怪了，走水局的水捕头们一个也没出现，没有他们帮忙，这火根本就压不住，甚至将临近菊辰院的星兰院和星辉院也被一同烧了起来，还烧死了两个迷迷糊糊的丫鬟。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吸引了不少下人和坊间的路人围观。


    柳河都躲在暗处悄悄向萍香邀功：“姑姑，您就放心吧，这样的大火，菊辰院都烧塌了，那贱人和野种肯定烧死了。”


    萍香弹了弹香肩上的雪花，微笑说到：“哎，我其实倒是真想他们活着，好尝一尝这大雪天无家可归的感觉。”


    息婆婆看着火势道：“这火势怎么有些邪性，都呼呼的往菊辰院的中间钻呢？”


    确实整个火场的火焰都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弧度，仿佛是有一股无形之风约束着它们，将它们往菊辰院里面灌，因为弧度较小，众人开始还看不出来，现在经息婆婆一提醒，果然是这么回事。


    柳河冷冷说到：“听说这叫天恶火，那院中的野种必然是极恶之人，所以才会引起天地憎恶，放出天火烧他。”


    “他已经遭过一次天谴，这次果然又是如此，看来他真是天地厌恶之人，就算是大火烧不死他，龙安城百姓也会认定这火因他而起，大家的口水也能淹死他！”萍香看着火焰中的菊辰院，眼中闪过狠辣的凶光。


    这场火一直烧到天明，最后菊辰院和临近着的两个院子被烧的干干净净，可燃之物全部化作灰烬，大火才停下来。天上的雪花大了，火场被大雪浸湿，冒出浓浓的青烟，直冲龙安城的上空。


    这时尹瑞带着走水局的几个水捕头也来了，看来大火刚灭，浓烟弥漫的样子，几个水捕头大为慌张，尹瑞却假装看了看房子的外形后对他们道：“几位老爷，不要担心，这场火虽然不小，但没烧到什么重要的人物，现在火也熄了，没事的。”


    几个水捕头听这样说，稍微平缓了点心情，其中一个问到：“尹管事，没有夫人或公子牵扯到火灾中吧？”


    尹瑞道：“你们也知道的，这里是老宅子，老爷带着夫人们都去北面的新宅居住了，这里没有什么贵人。”


    几个水捕头正要点头，却听到一声大喝：“放屁，狗奴才，我娘月华夫人在此，你竟敢放火烧房，而且还将走水局的公人们诓走，不许他人救火，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听到喝声，尹瑞真是吓的魂飞魄散，他扭过头，正看到杜峰从菊辰院的废墟中跳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尹瑞只感觉像是一个炙热的铁熨斗撞中胸口，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糊里糊涂的就喊“少爷饶命”。


    其实尹瑞是家里管事的老奴了，一般的庶子都不好随便打他，何况杜峰这个失势的庶子，但这老奴也是心中有鬼，见杜峰如同猛虎一般从火场中冲出，被他给震住了，所以才会慌忙求饶。


    杜峰岂肯饶他，将他胸口拎起来，轮开巴掌对着他的脸颊扇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啪……


    连续扇了十几个巴掌，杜峰的巴掌此刻不知怎么带着一片火气，扇上去就像是热铁铲子，十几个巴掌下来，尹瑞的脸皮都被烧焦、打烂了，一片鲜血淋淋，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了。


    那几个水捕头不知道杜峰是什么人物，但见他连杜府的食房副管事也敢这样痛打，都觉得他不是普通人，所以都跪在路边，一个劲的求饶。


    杜峰见尹瑞的神智有些不清醒，心中暗道一声好，将他拎到面前，在他耳边大喝：“狗奴才，快说，是谁指示你放火烧我娘的菊辰院，若不说实话，我可以打死你。”


    尹瑞直觉到眼前发黑，那十几岁的小杜峰看起来就像是阎王爷一样可怕，他有气无力的说到：“我说，我说，是露……”


    “住手！”突然一个身影窜到杜峰面前，纤纤玉手探出，带着风声向杜峰的肩头拍去，隐约可见白色的气旋藏在那葱白的指尖，若被她击中，杜峰这条胳膊就得费了。


    杜峰知道来者厉害，只好松手后撤，那个身影顺势将尹瑞夺了过去。


    “好啊，原来是你，露萍夫人的婢女，萍香！”杜峰看清了出手之人，心中也立即明白了这场大火果然就是露萍夫人的意思。


    萍香眉宇间都是冷笑，不过还是假意对杜峰微微弯腰：“奴婢萍香，见过峰少爷。”


    萍香身后也跟出两个老奴，一个是物料堂副管事柳河，一个是服饰房的息婆婆。


    柳河露出满脸假意的笑容道：“哎呀，如此大火是老奴看管不周，不过没伤到少爷就好，少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息婆婆也阴阳怪气的说到：“峰少爷果然是吉人天相，雷劈不死，大火也烧不死呢。”


    那些水捕头和看热闹的百姓才知道这个少年是遭雷劈的公子杜峰，如今龙安城都传遍了，说这个杜峰本来是他母亲从府外带进杜府的一个野种，所以才会在修炼到灵武者巅峰时，突然遭遇天谴，全身经常自燃发火，犹如恶鬼一般，看来今天这场大火多半也是他惹起的。


    众人知道了杜峰的真正身份，看向他的眼神不免轻视起来，那几个水捕头也站了起来，退到一旁看好戏。


    这时，尹瑞也渐渐回过神来，他站在萍香身后，伸出哆哆嗦嗦的手臂指着杜峰：“你……你心生不满，纵火焚烧宅院，还……还敢打我，我……我要到老爷面前告你！”


    萍香也冷笑道：“峰少爷，你焚烧宅院已经是大错，又殴打救火的食房副管事尹瑞，驱赶走水局捕头救火，你可知道这是何等大罪，若让老爷知道……”


    “不用说了，陈词滥调的污蔑之辞，我听的讨厌。”杜峰一摆手：“我这就去北府，你们要看热闹的，要陷害我的，尽管跟着来！”


    说完，杜峰将母亲搀扶出来，冒着大雪向杜家北府赶去。


    萍香心中冷笑，去北府？杜峰去北府只有死路一条。


    她将尹瑞、柳河与息婆婆都喊到身边，又拉了十几个忠心的小仆与婢女，也往北府而去。


    那边露萍夫人早已经接到信了，她来到庶子出入的偏门等着，调了二十个强健的奴仆在身边，每一个都是一星灵武者，只等着杜峰来了，立即指认他焚烧宅院，再污蔑他违反老爷禁令重返北府等罪责，当场将他打残，赶出王府。


    不过露萍夫人在雪中站了许久却没等到杜峰，直到有个仆人赶来报信，杜峰走了正门。


    “大胆，威武王府正门，非嫡亲或等同嫡亲者不能出入，你乃是被贬的庶子，怎敢硬闯正门！”王府正门一名侍卫队长正冲着杜峰大吼。


    “喝哈！”王府两侧，八名手持棍棒的侍卫拉开虎豹夹击的架势，只要他们的队长一声令下，就会上前将杜峰和他母亲乱棍打死。


    萍香、尹瑞、柳河与息婆婆等人都在旁边胆战心惊的看着，他们没想到杜峰回到这里来送死，倒是了却了他们的一场麻烦，不过萍香总感觉杜峰不像是疯了，她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忐忑。


    杜峰站在威武王王府的石狮子面前，先是将石狮子基座上的积雪扫掉，然后请他母亲坐下，这才对侍卫队长一拱手：“雷队长，我和母亲昨夜居住的菊辰院被人焚烧，我们虽然侥幸逃过一死，但大雪天里无处可住，所以来找父亲，请他为孩儿做主，重新指定一座宅子。”


    好大的口气，这杜峰是真不要命了，他是被杜太保赶出家门的，现在竟敢上门讨要宅子，若杜太保在此，不打死他才怪，大街两侧围观者无不议论纷纷，萍香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看来这杜峰果然是在找死。


    雷队长横眉一立：“峰少爷，老爷有令，你只能去南府居住，来北府讨要宅子已是极为不妥，何况你不走偏门而闯正门，可是犯下了大逆之罪。”


    “我走偏门？偏门恐怕早有人埋伏我们母子，我要是走偏门，这刻可能已经被乱棍打死，暴尸荒野了。”杜峰冷冷道。


    雷队长眼眉中闪过一丝厌恶：“你既然有勇气闯正门，又何惧偏门的敌人，找了这么多借口，总之还是违反了老爷的禁令。来人，给我拿下！”


    “是！”那八个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即将杜峰母子团团围住。


    “最好打死他吧，这遭天谴的家伙。”萍香在人群中鼓动，立即响起一片嘈杂声，眼看着棍棒就要往杜峰的头顶落去。


    这时，阮月娥突然站了起来：“谁敢！”


    雷队长火也上来了，一个小妾也敢在王府门口嚣张，他抽出弯刀就要下驱逐令。


    突然见阮月娥从水袖中取出一副卷轴绢布展开，那绢布上立即腾起金色的巨大人影，悬浮在阮月娥的上空，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阮月娥。


    大街上所有的人突然全部跪下了，口诵：“太保大人！”


    只见那人影以威严的声音说到：“月华，峰儿若可以重新在体内存固灵力，就持此书回府。”


    短短一句话，就是无上的权威。


    这人影说完就消失了，它并非是真正的太子太保杜德彦驾临，而只不过是依附在一道绢书中的灵力符文，这种“灵言书”带有强烈的特征性，一般人绝对无法模仿，所以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杜德彦的意思，如果杜峰体内能重新存下灵气，他就能回王府。


    “不可能，灵药师都说你儿子没有可能再凝聚灵气，你休想骗人！”露萍夫人从远处急匆匆的赶来，头上的步摇慌乱的摆动着，她也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内心立即慌乱起来，她可不希望杜峰又有翻身的机会。


    阮月娥未说话，只见杜峰倒退数步，对着王府门口另一尊落满了积雪的石狮子猛然拍出凌空一掌。


    轰！一股热气从他的掌心澎湃而出，化作一股热风席卷了石狮子身上的积雪，只在数息时间，那石狮子身上的积雪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连石面也被杜峰的热气蒸干。


    普通人人可没有这样的能力，这是如假包换的武技。


    “灵药师错了！”


    杜峰冷冷的看了露萍夫人一眼，然后迈步来到雷队长的面前：“凡成为灵武者的杜家子弟，等同嫡亲，可由正门进入王府！雷队长，可以放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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