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记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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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同样有月亮，不同的是，这个月亮从地面看上去很大，远比太阳要大，近乎有半个星空那么大。这是一幅幻想中的奇妙美景，“巨月”通体淡蓝，上面并无任何褶皱的痕迹，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整片大地被淡蓝色的光芒笼罩，草芽上的露珠像是画家的点睛之笔，缀出星星荧光。


    “不用。”铁戈没有回头，依然静坐在原地，他听到有人醒了，还咳嗽了一声，正向这边走来。


    “你想多了，不是换班，我只是失眠。”林浩手里捧着一滩水小心翼翼地走来。


    “水？”铁戈显然渴得不行，却还要尽力克制自己，“不行……也许有毒。”


    “我试过了，阴差阳错。”林浩笑道，“我睡觉的时候，突然梦见自己在冰川里游泳，然后醒来，发现我躺的地方变成水洼了，还呛了两口。”


    铁戈惊讶回望，果然，不远处的地方有很小的一潭水，在夜晚就像一面靛蓝的镜子。


    “渴的不行，拼了。”铁戈一咬牙，伏在林浩手掌前一饮而尽，而后神采飞扬，回身奔到水潭前，趴在上面喝了个痛快。


    随后他就像饱餐过一样，露出满足的表情，走回来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心满意足：“死也值了，哈哈！”


    “没人说你像个野兽么？”林浩笑道。


    铁戈板起脸：“我看起来有那么蠢么？”


    “这个……”


    “哈哈，你还真是不善言辞。”铁戈爽朗一笑，拍了拍林浩，“看你的装扮，应该是在上个世界不太得志。不必垂头丧气，只要够努力，融入足够强大的团队就可以了。”


    “我不太喜欢团队。”林浩摇摇头，“节奏上总是有些难受。”


    “嗯，有利必有弊，不过无论在哪里闯荡，独行都是有极限的。”铁戈望着自己的双拳叹道，“起初我也是独行，但在王级的时候停滞了很久。后来我自己组建了一支团队，才有机会登上传奇级高度。”


    林浩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而问道：“你发现了么，记忆体还在。”


    “什么？系统不是消失了么？”铁戈说着，皱眉楞了半晌，而后惊叹，“果然，系统没了但记忆体还在！也许这里仍然是vr世界！”


    记忆体是志愿者在vr世界中才接触到的东西。简单来说，他们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台360°无死角的摄像机，将每天接触到的一切记录下来，储存在某个地方，随时可以调出来在视网膜上自行观看。


    记忆体的功能还不止于此，它同时可以感受那些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温度、能量、元素等等，遗憾的是，记忆体的智能度很低，尽管记忆量惊人，但还是要依赖人工设定索引才能方便使用。


    铁戈不断地眨眼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在翻看自己的记忆体，他的情绪几经辗转，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们要探测这个世界。”林浩将铁戈从回忆中拽了出来，娓娓道，“睡前我已经探查过了，这附近有相当多的未知能量，最大的能量源就在咱们出来的那个裂谷，其次是你们的武器和铠甲。”


    “哦？！怎么现在才说？”铁戈又是一惊，也开始用记忆体探测周围，一切正如林浩所说，这股未知的能量充斥着这片区域，“果然是未知的，记忆体中竟然没有有关它的资料。”


    “等等……”铁戈突然面色又是一紧，“那股能量在我们身上也有！”


    林浩连忙再次探测，印证了这个事实。


    “奇怪，我之前探测的时候我们身上没有这么多能量的……”


    “只在你我身上有。”铁戈指着沉睡的众人，“他们身上的能量十分稀薄。”


    二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异口同声――


    “水！”


    随后二人都习惯性地触碰空气，要从系统栏内调出背包。


    “……忘记了，已经没有系统了……”铁戈焦急道，“这些水一定有有价值，我原先的背包内是有容器的，可惜了。”


    “嗯，应该像潮汐一样，兴许天亮后水潭就落下去了。”


    他们对视过后，再次异口同声：“喝！”


    随后二人发出了默契爽朗的大笑，扑到水潭前继续往肚子里灌。


    这些都是在之前世界中培养的经验，面对机遇万万不能退缩，在99%的情况下能量都是对自身有帮助的。


    二人叫醒了沉睡中的众人，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大家虽然睡眼惺忪，不过都是经历过两个世界洗礼的战士，外加此时本身就口渴难耐，皆毫不犹豫地趴在那个水潭处开始畅饮，除了珊紫。


    “这个水……好脏啊……”珊紫小姐脾气上来。


    “知道我原来的计划么。”铁戈面无表情道，“太久不喝水会失去战力，如果没有这潭水的话，我明早会喝下自己的尿液，然后再进树林。”


    “呜……”珊紫捂着嘴不敢看他。


    林浩在铁戈身侧悄然道：“看见了么，这就是我说的团队拖节奏。”


    “那就将她带入节奏。”铁戈板起脸，加重了语调，“珊紫，如果你现在不补充水分的话，那么就请你天亮后喝自己的尿液，否则我拒绝携带你进入树林。这些水我们已经用记忆体勘测过了，完全符合饮用标准。”


    “你……你……”珊紫感觉到了铁戈的压迫力，同时又倍感屈辱，这个男人怎么能随口谁说出这么恶心的词汇，她不由得向李斯特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李斯特嘴角一抽，轻言轻语劝道：“铁哥，人家毕竟是姑娘……”


    “这里不是理想国，是战场。你们忘记那只兔子了么？猛兽会因她是姑娘而手下留情么？”铁戈转而望向正在饮水的林晓和路希，“她们一样是姑娘。”


    “……”李斯特也被铁戈的气场震慑住，不敢再帮腔。


    铁戈向珊紫展开五指：“至少喝五大口，那样才能保证你的战力。”


    随后他笑着拍了拍林浩，月光将他的牙齿映得闪闪发亮：“这就是团队的力量。”


    林浩哑然，他觉得这完全是铁戈的个人铁腕。


    珊紫在原地呆了许久，扫视众人，没人再愿意与她四目相对，最终她无可奈何，不得不掀起袖口，尽量优雅地趴在水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