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野家的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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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的三河国，正沐浴初夏的阳光，气温不是非常高，可是站太阳底下也会晒得难受。远处连绵的山岗被茂密的林木覆盖着，村落和道路旁边的田野里绿油油的一片，春季插秧下去的水稻长势喜人，没有意外的话今年一定是一个丰收的年份。


    三河国与尾张国交界处的刈谷城外，一处小小的河流边传来孩童的嬉戏以及妇女欢声交谈的声音。


    少年水野忠良光着脚丫子，只穿了一条半截裤，光着上身走向河边嬉戏的儿童。


    “巨汉忠良来了”一名小孩指着忠良，喜悦地叫了出来。孩童们闻声纷纷向忠良围拢，眼睛热切地盯着忠良手提着的布包，不由自主地吞着口水。


    “还是老样子，一条手掌宽的鱼换一个饭团，换完为止”忠良咧嘴一笑，抖了抖手的布包。孩童们立马四散，下河摸鱼去了。


    忠良坐岸上，看着争先恐后的顽童们，脸上露出自内心的笑容，这样和平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不过他知道随着今川义元威势日高，和平的日子恐怕持续不了多久了。今年弘治2年，以忠良玩暗荣的太阁系列和信野系列得到的知识，时间是公元1556年，历史上著名的桶狭间合战就生4年之后。


    到底自己会不会被即将开始的大时代吞噬，忠良自己也不清楚，现能做的只有加强自己的实力。向自家配下的孩童换鱼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这一世，他穿越到了三河国土豪水野家，便宜老爹水野信元从爷爷那继承了两万石的领地，而自己上月被提前元服得了五石的知行。


    收入不多，对忠良来说确实够用了，只是他实受不了日本的饮食，对日本人为什么天生矮小也有了些认识，因为就算是贵族武士每天也只吃些菜泡饭，米糕，腌菜，酱菜，泡菜，紫菜，海带之类。逢年过节，才能吃一些咸鱼，纳豆，梅干，鲜鱼之类，就连油花都很少看到。正身体育期的忠良，时常感到肚子不饱，于是就家里拿了些饭团，时不时地跑到村里换些鱼吃，若是有猎户下山，也会换些肉食来打打牙祭，加上每天都有锻炼，这些年过下来，只有十二岁的忠良，身体都快长到一米了，普遍只有一米四的矮子可以称得上伟岸了。


    那些被饭团诱惑的孩童沿着河流分散开来，村落附近的河流很难捕捉到大鱼，需要向下游走好一段路才行。忠良以为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于是躺草地上，嘴里含上一根青草，眼望蔚蓝的天空，可是还没一会，就听到有人叫他。


    “你就是以饭团换鱼的人？”


    忠良做起身子，看见来人，是一个穿着粗布格子衣服的小孩子。穿着还算整齐，只是布料洗得有些白，手上提着用稻草穿腮绑住的四尾河鱼。可能是别村武士家的小孩，忠良这样判断，对来人点点头。


    “那这四条鱼，可以用来换阁下的饭团吗？”


    忠良打量下那几条鱼，每条多比手掌宽大，同意到“当然可以，不过想要换鱼的话，还要等一下，至少要等那边的孩童回来一个人，而且你也只能换两条鱼。”


    来人听了忠良的话，有些不解，急躁地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只带了四个饭团啊，当然不能全部换给你。同时我看你除了鞋子上有些泥外，其他地方并没有水渍，显然你这几条鱼是事先准备好的，我若现全部换给你，就会失信于那些正下河捞鱼的孩童，这样你可明白。”


    来人听完后，微略思考就明白了话的意思，提着鱼也不和忠良争执，静静地立一边，直到一位孩童提着鱼跑到忠良的身前，才移动一步，挡前面，表示自己先到。忠良笑着打开布包，露出里面四个包着点海苔，颜色雪白的饭团。得到饭团的小孩，欢天喜地开吃。先到达的那位武士家的孩子，激动地咬了几口，狼吞虎咽地吃掉一个，然后把剩下的一个小心地包好，放怀里。


    这个行为让忠良好奇：“你为什么不把两个都吃掉呢？”


    “一个饭团已经让下吃得很饱了，剩下的一个我想带回去，让母亲大人也偿一下白米的滋味。”


    忠良看对方只有八岁的样子，却能说出这番话，将来显然不会是庸碌之人，说不定会是历史名人，不禁想要收他为近侍。


    “我叫水野腾十郎忠良，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是水野家的武士，刚才失礼了，下本多锅之助”锅之助向忠良行了一礼：“住居洞村，听闻这里有人用米换鱼，才来一试，能够认识阁下，实荣幸。”


    本多？一个鲜明的形象忠良脑里浮现，让他有些兴奋，这个人就是历史上的德川四天王之一的本多忠胜，一定要趁机招揽他。


    “想不想让自己和母亲过上每天吃白米饭的日子。成为我的近侍，我可以给你五十石的俸禄。”


    锅之助想不到忠良开口就要招揽他，而且还能给他五十石的俸禄，心激动起来。忠良说完话后能够听见锅之助急促的呼吸声，显然是动心了，只不过内心还挣扎，这个时候不宜催促，还是等待锅之助自己拿好主意。对历史的了解，无论得到什么答案，忠良都不会感到意外。


    果然锅之助没有立刻答应，向忠良回复“请允下考虑几天，再给予殿下答复。”说完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看着锅之助的背影忠良感慨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历史上这位锅之助此时正是学成后三河地区游历流浪的时候，再过一年就会被德川家康招为近侍，这次没有结果恐怕今后就再与这位猛将无缘了。


    忠良心气开放，只是惋惜一会，就提着鱼回自家居城。捕鱼的河边离自家刈谷城有三里左右的样子，忠良迈开步子飞奔，以求快的速回去，鱼放久了可就不鲜了。路上的行人都认识忠良，纷纷给他让开道路，像见了恶鬼一样。


    “水野家的腾十郎，又去换鱼吃了，前几天才看他弄了一条山猪，这样饕餮暴食，难道就不怕佛祖降下惩罚吗？”


    “嘘别说了，被武士老爷听见了可不得了。”


    忠良自然知道别人对他的评价，和肚子比起来这些就算不上什么了。一口气轻松跑完三里地，轻车熟路地叫自家足轻打开大门，进去之后绕个七转八弯熟练地来到自己的部屋，扯开嗓子叫起来。


    “阿江！”


    一个年妇女，应声出现，跪忠良身边。


    “这几条鱼拿去，一个清蒸，一个油煎，一个熬汤，还有一条用盐腌制好了。”


    阿江原本是西三河一旅店老板，一场兵祸让她失去了所有财产，忠良见她做得一手好鱼，于是收他做了厨娘。她应了一声正要下去杀鱼，两个壮年男子走入忠良的部屋。


    “阿江，把这几条鱼丢掉。”说话的人是忠良的父亲信元，叫住阿江后又看着忠良：“瞧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今天又去和平民厮混，水野家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


    我这样子怎么了，忠良低头看下自己，只不过就是没穿上衣么，结实的肌肉裸露外面，伟岸的身材也不至于丢脸啊。同样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忠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阿江可是我的侍女，就算是父亲大人也没有权利命令。阿江，把鱼拿下去烹饪。”


    “是，大人。”


    信元个子不高，本来就要抬头仰望忠良，见儿子这个态加生气：“原以为元服后能收敛一点，干脆把你送去出家好了。”


    “好呀，我要是当了和尚，一会要带几个美女一起出家，天天修行那天地阴阳交欢大乐欢喜禅。”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信元被忠良气得跺脚。一同前来的叔父忠重他耳边低语几句，信元一甩手，走了出去：“今天入夜后，记得来本丸一趟。”


    父亲和叔父一走，忠良就大大咧咧地躺下来，等待鱼宴好了之后美餐一顿。


    “叫我去会有什么事呢？”忠良一边等待一边无聊地想着，难道是有什么大事生？算算时间，1556年正是信长的岳父斋藤道三遭到长子斋藤义龙背叛，道三内乱阵亡，义龙还与尾张下四郡岩仓伊势家合作，使织田家进入困局，此时的尾张正是叛乱此起彼伏的时候，怕是织田信长已经焦头烂额了。


    “可能是和这个有关？”躺地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几遍，今川，松平，织田，斋藤几个名字相继脑海里翻来覆去，过了七八遍，再怎么想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可能。


    想烦了，忠良起身打开房间里的壁橱，壁橱后的墙上用手一推，露出隐藏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一米多长的盒子，小心地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一张精致的复合弓。


    “这次可能就要用上你了。”


    这把弓是忠良悄悄制作的，花了他三年多的时间，严格按照时令选取材料，干、角、筋、胶、丝、漆除了干由于地理限制只能选用竹子，其余都选用了上好的材料，来源也不费事，山上，家里，海到处都是。单单就工艺而言日本处于领先地位。威力也比高级武士使用的竹片复合弓高出许多。忠良前世是一个古代冷兵器狂热者，这样的弓箭做过不下十余把，现做的这把弓只能算是下之做。


    仔细调试了一会，检验各项性能都还不错，忠良收起弓箭，刚好阿江也端着鱼宴门外请示。忠良美美地享用了一餐，休息一刻后，起身向天守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