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零章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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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零章深渊


    “嘿，这么快就开始了吗？”吓一跳的奕豪赶紧甩下手里的东西赶了过去，而刚刚炼制完成的两颗“呈天珠”就这么一摇一晃地跟了他的身后。


    转过岩洞的拐角，眼前的黑暗豁然开朗。就像姜水给他介绍的一样，眼前是两处相隔近百米的悬崖绝壁，中间则是一片深邃无际的幽暗，唯一一座二十米宽左右的岩桥跨越幽暗将两座悬崖联系起来。


    石桥前面的地上，有一散发着淡青色光辉的符文，那便是聚集庞大灵力的所，同时也是姜水口中的控制枢纽。仿佛经脉似的青白光丝从符文的光晕中延伸而出，沿着地面朝岩桥伸展，一点一点地侵入了岩石的脉络。


    天府中人其实很早就想炸断这座岩桥永诀后患，但却发现岩桥上有着古神神力的庇护，普通爆破根本伤害不了它一丝一毫，虽然后来想出了以灵子共振的方式瓦解岩桥上神力庇护的方法，但因为不知道究竟是哪位神祗眷顾着九黎之民，也随便不敢造次。管早早就布下灵子共振的爆破禁制，但始终也只是作为后的手段以防万一，若不是姜水当机立断的话，也许永远都不会有启动的机会。


    青白符文中聚集着庞大无比的灵气，这幽暗的地底实太过眩目，周围徘徊的妖兽几乎都同一时间感觉到这几乎炸裂的灵波，仿佛饿狼似的冲了过来，而站符文旁的奕豪，也感觉到它们沸腾着杀意的**。


    “唔，还好数量不太多，勉强能应付吧……”搔搔头发，奕豪双手凝出两柄冰霜的战刀。同时唤出了那两颗刚刚雷炼完成的呈天珠，转向妖兽群的方向迈出几步。


    至于剩下四颗正处于能源不足状态地呈天珠，奕豪就干脆让它们留符文旁边以防万一。经历先前那成千上万头妖兽的洗礼，现他已经不把这区区数百头妖兽看眼里了，因此心里其实不认为这是什么必要的措施。


    “吼！”一头凶烈的暴虎扑到面前，奕豪呲牙一笑，踏步迎了上去。


    奕豪估计这是一场轻松的战斗，但事实上他错了。因为轻松的只有初七头妖兽。从第八头妖兽开始，他已经熟悉了呈天珠的使用方法，接下来的战斗就演变成了一面倒地屠杀！


    “喂喂，开玩笑吧，呈天珠……能这样用？”从监视器上目睹了奕豪肆虐妖兽群的全景，就连身为法宝创试者的姜水都愕然愣当场。他设计的呈天珠，本质上是自动飞行器的一种，搭载的武器则是天府特制的破魔符弹。攻击方式相当单调，储备能力也相当有限，因此除了防身外几乎排不上用场。


    然而，奕豪的手中，经过天雷重炼地呈天珠却发挥出超越想象的破坏力！不再是依靠有限的破魔符弹展开攻击。从发射口里喷出来的是一道道凝聚着天雷之威的束光！束光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妖兽地**，威力尤甚破魔符弹――只不过，若是仅仅这种程度的改造，或许能让姜水稍稍感慨。但绝不会让这位天府少东如此愕然呆滞。


    束光虽然威力强劲，但始终也只能穿透一点的目标，对于那些体形庞大的妖兽来说，若没到要害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察觉到这一点地奕豪，自然而然地改变了战斗方式，呈天珠不再发射束光，苍蓝的天雷圆锥的顶端聚积，凝成一柄长约两尺的雷刃。雷刃的边缘游走烁烁电光，随着奕豪手中的冰霜战刀虚空中肆意狂舞。


    雷刃的威力几乎不亚于宵练手中的画影，但本体却只是尾部一小小地圆锥，就算敌人想攻击也逮不到那一闪即逝的轨迹，除了被雷刃斩裂外根本就再无选择。基本上，可以把雷炼后的呈天珠看作一练至金身不坏的九天剑仙，而奕豪两位顶级剑仙的协助下，对妖兽群展开毫无怜悯的杀戮。


    远处。两柄雷刃妖兽群中肆意乱舞。一左一右，血色的莲花怒涛似的绽放开来；近处。冰霜地战刀虚空中切割出结晶地痕迹，靠近的妖兽纷纷被斩成带霜地肉块，无一例外……可以想象，这究竟是何等震撼人心的场面！


    监视器前的姜水仰天长叹！西方的炼金术诞生至今已有数千年，东方的驾御剑术则早以前就一直存，但没有人，从来都没有人！能像眼前这般恣行无忌的战斗！以低级的妖兽群为对象的战斗大概看不出这种战斗方式的可怕，但只要想一想那边还有四颗呈天珠空着没用，姜水便不由得感到一股战栗。


    若是奕豪能操纵全部六颗呈天珠，那就算对手是神，大概也……不，或许这之前，还有需要注意的东西，无拘无束的想象力，无中生有的创造力，以及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当这些东西集中到区区一人的身上时，究竟会诞生出怎样的奇迹……


    第一次，被天府认为是百年一见之天才的姜水，抵达了自己想象力的极限。


    “呼，呼，呼……”一面倒的杀戮很快结束，奕豪站原地，呼吸紊乱而急促，四肢手足的肌肉也传来阵阵隐痛，即使有着至高炼金的辅助，他的身体毕竟还没有锻炼到铁兰、旭烈那样的程度。


    “好累……”周围再没有妖兽的气息，奕豪长长吐了口气，低头看了看两手的战刀，冰霜的镜面上没有沾上丝毫血污，然而又看了看自己，一股浓浓的腥臭让他差点就吐了出来。“回去以后得马上洗澡才行啊……呃，还是先洗澡再回去比较好？”


    以这模样回去，只怕会被静雨给赶出来吧……奕豪散去冰刀，召回呈天珠，举步向那符文走去。此刻，那些青白的光丝差不多已经渗透到了岩桥的全体，估计全体爆破也就是稍后一两分钟的事情……


    “谁！”就奕豪放松精神的一刻。视界的余角突然捕捉到一急速逼近的黑影，来不及细想，随手一指呈天珠便瞄准了过去，圆锥顶部瞬间凝聚起一团雷光。


    “叶莲？”


    来者正是从一开始就不知所终地幽姬叶莲，似乎刚刚一直潜伏附近的黑暗中，直到现才确定奕豪等人想炸毁岩桥的行动，于是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对于囚禁地府的九黎之民来说，这座岩桥是他们通向光明的唯一希望。因此叶莲的冲动无可非议，但挑的时机确实是太差了点。


    “等等！停下来！”呈天珠凝聚的雷光射出地前一瞬间被奕豪强行打散，化成崩散铺天盖地的雷网向四周溅射而去。虽然叶莲勉强避过被雷光穿胸而亡的命运，但还是雷网扫到，一声闷哼倒地上，四肢隐隐痉挛。


    “小鬼！你没事吧？”奕豪冲过去抱起叶莲，焦急地问着，但后者似乎因刚才的电击而暂时麻痹。就连说话都没办法，只是用那双幽暗的黑瞳瞪着他，凛冽的目光就像要把他射穿似的。


    “别这样看着我吧，我也是没办法的，总不能让那些妖兽跑到上面地世界去肆虐……诶？”奕豪苦笑稍稍解释。却突然间把视线移到抱着叶莲的右手，那里传来温暖的潮湿感，同时好像有某种液体正沿着他的手流到地上。


    他愕然地看向叶莲，小女孩的脸正因屈辱而涨得通红。“啊。是电击……”一瞬间领悟到事实真相地奕豪，一时间不禁手足无措。虽然想把叶莲放下来，但小女孩的身体却还麻痹中，根本就站不起来，而就这样抱着她，那水流却倾泻得愈加迅速，进而打湿了奕豪的裤筒。


    （我靠，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无可奈何之下。奕豪后选择别过头去，同时感觉到那裤筒上的那片温湿正迅速扩大，不禁心中哀号起来。若是这模样被警察叔叔看到，估计猥琐幼女罪是绝对逃不掉地，可他根本对小鬼没有兴趣啊！


    奕豪这边自怨自哀的期间，怀中的叶莲似乎稍稍恢复了行动力，推开他想战下去，但手举到一半就没力气了。恨恨地瞪着他。以微弱的声音骂了句。“……禽兽。”


    “谁！谁是禽兽！”比较叶莲的弱声，奕豪的反应就相当过度了。“我先告诉你啊。刚刚那是事故！意外的事故！绝对意外的事故！是你自己撞上来地，我对小鬼根本不感兴趣……啊咦？”


    突然感到地面的震动，奕豪晃了晃才站稳，视界稍稍放远，表情瞬间呆滞。岩桥的对面，那直通地府的深邃幽暗中，数以万计的异形妖兽朝这边涌来，嘶吼着，咆哮着，一路狂奔而来！


    若把先前那一波妖兽形容为河流的话，那眼前这一波就毫无疑问是汪洋大海了，就算用万马奔腾也难以形容的威势，不论任何人看着也会心惊胆颤。奕豪下意识就想抽出雷神之锤砸过去，然而怀中的叶莲也感到彻骨地恐惧，颤抖着紧紧抱住他，让他根本就没办法腾出手来。


    “老姜！快！”不知道姜水能不能听到，估计就算听到了大概也没法加快爆破地进程，但奕豪还吼了出来。


    这时候，妖兽群已经冲到了悬崖的边缘，逐渐汇成一股，竞相争挤着那宽不到二十米地岩桥……实难以形容眼前的情景，每一秒钟都有数十头妖兽被挤下两边的深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上空久久回荡，让人头皮发炸！


    按理说，这时候掉头逃走是恰当的行动，但奕豪脚下却好像生根似的一动也不动，只是下意识地抱紧叶莲，直直地瞪着眼前重叠数层、如怒涛般涌来的妖兽群，不知道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转机通常都危险一刻来临，当前面的妖兽几乎就要扑到奕豪的时候，那青白的光丝终于渗透到了岩桥的全体，控制枢纽的符文一瞬间炸裂，强大的灵气沿着光丝射入了岩桥内部，并其中引发了激烈的灵子共振的，进而产生爆炸！


    从物理学的角度上来看，爆炸是无声无息的，甚至也没有对妖兽群产生任何影响，不过奕豪却清楚看到了，那庇护着岩桥的神力被炸飞的模样。失去神力庇护的岩桥，下一瞬间陡然绷解，一方面是因为过去数千年岁月的侵蚀，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桥上层层叠叠的分量。


    当然，那数千头妖兽也跟着岩桥一并坠入了下方的深渊，凄厉的哀号声亦很快被无的黑暗吞噬。岩桥坠落后，对面的妖兽群一时间收势不住而跟着扑入深渊，直到数分钟后才勉强停下，不过隔着近百米的深渊，它们也只能向着对面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呼，千钩一发啊……”看着面前只有大概一米不到的悬崖断痕，奕豪忍不住抹了把头顶的冷汗，随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跟着却感到了大地的倾斜，不禁瞪大了眼睛。“喂！不是吧？这样也……”


    岩桥垮塌后，似乎连带着这附近的基盘也变得松弛起来，好歹也是上百斤的人体，猛地一屁股坐下去，竟让附近的地面整个跨了下去！


    “诶啊啊啊啊！”


    地底无法唤出风灵的话，因此奕豪只能抱着叶莲坠向深渊，却千钩一发之际炼出冰枪，狠狠插入岩壁，冰枪刺入岩壁后继续下滑，边缘石屑和冰渣飞溅，一直滑了差不多十米才停下来。


    “……呼，总算捡回条命。”奕豪一手抱着叶莲，一手握着冰枪，就这样暂时稳了半空，脚下是深邃无际的黑暗。


    这时候几块碎石滑落，擦过奕豪的脸，带出一抹血珠。“咦？”感觉到头顶传来沉寂的杀气，奕豪抬头上望，只见竟是不知为何出现此的旭烈，正站悬崖边上，以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旭烈！”奕豪心中骤然一紧，这种状况下受到攻击的话，根本就闪避都没办法。旭烈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任何话，奕豪却感觉到夹杂着杀意的“气”其手中迅速凝聚，不禁大声道：“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作出这种事情，伯父和铁兰姐会轻易饶过你吗！”


    “……当然不会饶过我。”原本旭烈脸上还有着些许的犹豫，闻言却仿佛坚定决心地高举起右手，“气”猛地膨胀起来。


    “所以，我必须这里干掉你！是你的错，明明是比我弱的家伙，却得到了师傅和师姐的关心……死吧！”


    旭烈挥手砸出了气弹，气弹朝着支撑奕豪的冰枪直射而来，然而其命中目标前……


    “唔啊啊啊啊啊！”奕豪猛地发力，冰枪没入岩壁的部分骤然变化，冰沿着岩壁缝隙急速膨胀，并下一秒钟崩解了旭烈站立的岩壁，而同时奕豪自身也向外歪斜。


    “嘿嘿，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吧……”奕豪看到半空中胡乱动作的旭烈，脸上凝固着愕然和恐惧的表情，然后下一秒中，他被袭来气弹击中，顿时也飞了出去，朝着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