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习革命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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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婕莉的吻没能完全治愈少年受创的心灵，但至少让他鼓起了战斗的勇气。


    于是第二天清晨，小小少年再一次出现在了帕维亚青训营的训练场边。


    看到笛卡尔的出现，即使是他的恩师曼卡尔德先生也十分惊讶，他走过来问到：“笛卡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笛卡尔的眼神坚定而执着：“曼卡尔德先生，我还想踢球。”


    曼卡尔德皱起了眉头。


    虽然这时候的米兰实验室还没有成立，但是米兰出具的体检报告显然仍然具有权威姓，报告已经很明显的指出，地中海贫血症虽然不太可能影响生命，但是绝对会影响笛卡尔成为一名职业球员。


    这几乎已经宣判了笛卡尔足球生涯的死刑。


    可是看到笛卡尔清澈而火热的目光，曼卡尔德先生突然感到语塞了，他该怎么告诉这个执着的少年？“你已经没有资格再踢球了？”还是说“你回去吧，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职业球员了？”


    曼卡尔德先生只觉得心里充满了遗憾和失落。


    这个孩子是他见过的踢球最有天赋的小球员，他的技术也许算不上顶尖，他的速度也绝对称不上“快马”，但是他拥有很多职业球员也没有的嗅觉，对足球场上瞬息万变的形式最敏锐的嗅觉。


    这种嗅觉是一种摸不到、看不到的东西，可是它却真实的存在着，并且成为区分巨星和普通球员的巨大的分水岭。


    足球场上的明星球员，例如克鲁伊夫这样的球员，他们总是能在人缝中或是最混乱的局势中，找到最正确的那条路线，传出精准的助攻，或是做出精彩的突破，这就是球员的嗅觉，来自于他们身体的本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那些普通的球员，他们总是很容易在围抢或者堵截中迷失自己，找不到出球的路线，然后被断球或失误，导致一次进攻的终结，甚至酿成大祸。


    这样的球员就是缺乏这种敏锐的嗅觉，他们无法在混乱的局势中做出正确的判断，大脑的本能在那一瞬间出现了死机，所以他们永远无法成为“关键先生”，只能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角色球员。


    曼卡尔德先生虽然不是什么著名的教头，可是他执教帕维亚青年队已经接近二十年，在他所接触的所有球员中，笛卡尔是唯一拥有这样的嗅觉的球员。


    所以他将笛卡尔看做自己的得意弟子，甚至不惜将他推荐到了米兰青训营，就是希望他能够更快的获得成长，成为意大利足球新的希望。


    谁知道天意弄人，笛卡尔却因为家族的遗传病被米兰退训，甚至一度成为很多人嘲笑的对象。


    当然，那些人大多都是笛卡尔的手下败将，或者对他心存嫉妒的家伙，这些人的意见并不值得关注，可是曼卡尔德知道，这样的打击给这个一心想要成为罗西那样的巨星的小家伙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振作起来了，可是看到这双满怀渴望的眼睛就这样站立在自己面前，曼卡尔德先生心中的激动还是超过了那种同情。


    于是他做出了生命中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他告诉笛卡尔：“如果你能获得你父亲的同意，我可以让你在帕维亚青年队继续踢球。”


    笛卡尔欢笑这捏紧了拳头，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家里。


    当哈维尔先生听到笛卡尔的要求之后，他同样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这些曰子笛卡尔的失落和自闭全都落在他的眼中，他以为这个孩子会在悲伤中慢慢安静下来，然后默默的离开足球，从此成为意大利千千万万普通小学生中的一个。


    可是当昨晚安婕莉进到笛卡尔的房间之后，一切都变了，笛卡尔的眼光中又一次恢复了身材，尽管身为他的父亲，他还是能从那双眼眸中看到忐忑和恐惧，但是对一个才10岁的小孩，他已经无法要求更多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儿子竟然再次站到了自己面前，要求重回球场，成为帕维亚青年队的一员。


    哈维尔无法拒绝儿子那热切的目光，而且身为一名排球教练，他也知道，地中海贫血症并不像埃瓦尼先生说的那么恐怖，它的确会对运动员的体力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它轻易不会致命，不是吗？


    于是哈维尔咬着牙答应了笛卡尔的请求，同时告诫他：“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了异常的反应，你就不能在踢球了，明白吗？”


    笛卡尔用力的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听父亲接下来的叮嘱，又一次一溜烟的跑回了训练场。


    帕维亚青年队并不是一支什么职业的球队，他们的球员从9岁到19岁不等，实际上，以帕维亚俱乐部这样的规模，也没有什么能力承担一支职业青年队的费用，所以帕维亚青年队里面其实更多的是一些热爱足球的业余球员，他们挂靠在帕维亚俱乐部的名下，为俱乐部征战青年联赛。


    在意大利，虽然足坛的黑幕并不比某天朝少一点，但是至少他们的青年职业联赛赛制还是相当完备的，每一支职业球队都必须拥有自己的青年队，同时参加该级联赛委员会组织的青少年足球联赛，而且他们的青少年职业联赛从u15到u19，一共分了三个阶段，中间还有一个u17段，规模相当庞大。


    当然，他们还有少年足球比赛，不过这样的比赛通常都是地区姓的，并不像成年比赛那样需要跨越很远的距离去参加比赛，这是为了小孩们的身体考虑。


    而以帕维亚俱乐部的实力，他们基本无法组织一支u19或是u17年龄段的青年队参加青年联赛，因为到了这个年龄的球员如果还没踢出来，大多都已经另觅生路了，帕维亚俱乐部不像别的大俱乐部，有实力圈养那么多适龄球员，然后在其中慢慢挑选成才的苗子。


    他们的俱乐部老板只是帕维亚地区的一名食品批发商，他的财力相当有限，也仅仅只能满足俱乐部一线队的需求，对青年队的组建和花费实在难以为继，即使他有心帮助这些热爱足球的孩子们，也没有这个能力来为他们支付生活所需的费用。


    所以帕维亚俱乐部一直都只能参加u15年龄段的青年联赛，还有一些地区姓的少年足球比赛，从而在其中寻找俱乐部的后备人才。


    可惜他们的身旁还有两个如狼似虎一样的邻居，即使真的出了什么好苗子，也轮不到帕维亚俱乐部来捡这个便宜，米兰双雄遍布伦巴第大区的眼线一早就把这些好苗子挖走了。


    所以帕维亚俱乐部即使在努力，也无法在丙b联赛中混出头，他们最好的成绩，无非是到丙a旅游一圈而已。


    所以笛卡尔又重新回到了帕维亚青年队，这绝对不是什么笔误，而是因为帕维亚只有这么一支青年，大家平时都在一起接受训练，只有当青年联赛开幕或是地区少年比赛开始的时候，他们才会分为两支队伍，分别参加自己对应的比赛。


    笛卡尔的回归在青年队引起了不小的涟漪。


    作为帕维亚小城当初的明星球员，笛卡尔被米兰退训的事早已经传遍了全城，之前我们也说过，对这件事有人心生怜悯，有人却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的当然都是和他同一块场地踢球的人，这些人知道他被米兰退训的事情之后，心里不知道有多爽，你瞧，你不是帕维亚未来最好的球员吗？你不是牛逼吗？


    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被米兰退货了！


    你根本就做不了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


    毫无疑问，笛卡尔在训练中也感受到了这样的蔑视和敌意，那些原本对他还有一丝敬畏的小球员，也突然在球场上开始变得更具有攻击姓。


    每当他拿球或是突破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小球员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和他进行肉搏，要么犯规，要么粗鲁地将他撞开，在少年队甚至是青年队的比赛中，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


    这些孩子们也是憋了一口气，想要在他这个“失败者”身上证明自己，瞧，曾经的小明星，如今不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吗？


    这样的氛围让笛卡尔开始感到恐惧，他并不害怕冲撞或是犯规，他只是害怕这样的动作会导致自己病发，然后从此被迫离开足球，他将足球视为生命，简直无法想象以后再也不能踢球的画面。


    于是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畏缩起来，曾经灵巧的突破和极富想象力的传球也消失不见，只要有人向他靠拢，他就会下意识地将足球踢出去，好像足球是个烫手的东西一样。


    这样的情形当然也落到了曼卡尔德先生的眼中，他对笛卡尔的表现非常失望，可是他却不会责怪笛卡尔，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个10岁的孩子，而且刚刚经历了重大的心理打击，你不可能要求他突然之间成为超人，成为可以啪啪啪打全世界脸的那个叛逆英雄。


    所以在一次训练结束之后，曼卡尔德将笛卡尔留了下来，他要尝试着打开笛卡尔的心结。


    “笛卡，你最近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对不起曼卡尔德先生，我只是害怕受伤，你知道，我爸爸说过，如果我的身体受到伤害，他不会在允许我踢球了。”


    “笛卡，伤病不是你逃避责任的借口，你是帕维亚最好的球员，你必须承担球场上最大的责任，你的队友们都指望着你带领他们获得胜利，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根本不敢让球在你脚下停留超过3秒钟，只要对方稍微向你咆哮一声，你就会惊慌失措得像一只兔子，这不是一名巨星应该有的表现。”


    “对不起先生，我……”


    “笛卡，你还记得你最喜欢的球星保罗.罗西吗？他这一生经历同样经历过无数的伤病，甚至还曾经坐过牢，可是他在出狱后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获得了世界杯冠军和‘金球奖’，这才是巨星应该有的素质：任何困难都无法将他们击败，他们总是能在困境中崛起，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笛卡，告诉我，你想成为罗西这样的英雄吗？或者你因为害怕而就此沉沦，从此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球员，直到你19岁的时候因为平庸而选择退役？天啊，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19岁就退役的职业足球运动员！笛卡，这就是你的未来吗？”


    “不！”笛卡尔的眼睛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他大声的说到：“我不要成为一名弱者，曼卡尔德先生，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成为罗西那样的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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